马头营早就成了一片废墟,有些地方还遭了火灾,成了黑黢黢的焦土,到处是断壁残垣,尸体想来也就地火化了,若是想查出蛛丝马迹十分困难,应该是没有可能的。
两人绕着转了两圈,互相摇了摇头,看来都没调查出什么结果。楚阳打开了地图,查看了一下,有个叫朱家镇的地方,是附近最近的城镇了,或许那里能找到线索。
朱家镇说近也不近,有差不多二百多里地,两人跑了半天才在黄昏时分进了小镇。
一般集市上的最大的客栈都能打听些消息,所以两人进镇以后就开始找客栈,经人指点找到了客如归客栈。
进了客栈楚阳和王超落了座,楚阳把店伙计叫了过来:“小二,上好的好酒拿上一坛,有什么可口的小菜都往上端。”
小二见两人穿着不凡,一看就是有钱的主,不敢怠慢,连声答应着下去准备了。一会儿七八个荤素搭配的小菜,还有上好的一坛女儿红就端上了桌,楚阳对王超说:“王超兄弟不要客气,这顿饭我请了。”
王超脸色一红,连连摆手:“楚。。。大哥,这哪好意思,不用了,还是我来吧。”
楚阳见王超说话有些不利落,落筷一笑:“王超兄弟,恕我直言,你是否有口疾的毛病呢。”
“这个。。。是有一些,有些时候说话不利落,我也苦恼了很久。”
“哦,你没分析一下是什么原因吗?
“唉,我也不想啊,这么多年了,想改总是不能根治,时好时坏的,成了我一块心病了。真是。”
“王超兄弟,我看你这口疾并不严重,应该是心理因素作崇,你看你刚才说话就很利落嘛,我觉着你还是思虑过重,想的太多,太想说好,造成的紧张,我看你还是太紧张了,需要把神经放松下来。”
“嗯,你说的对,不过我也没觉着我紧张啊,可就是不行。”
“嗯,紧张只是被表面压制住了,你还是紧张的,不然不会特意去压制,你要做到自然而然的放松才行。知道吗。”
“嗯,我试试的。”
“要知道你交流的对象都是人,把他们当成你最熟悉的人,不要怕说不好,怕说错,畅所欲言,有啥说啥,会好一些。你慢慢朝着方面靠,此事急不得,一但想通了,突破这层,就不会再有任何问题。只要不是根本性问题,都能根治,放心。”
“嗯,听你这一席话,颇受启发了,谢谢楚大哥。”
“嗯,好说好说,你我都是队友不用客气。互相帮助嘛。”
两人边吃边聊,又要了一次酒,饭菜吃的差不多了,楚阳叫道:“小二,小二!”
小二哥点头哈腰的过来了,“两位爷,还有什么吩咐,还需要什么?”
“没什么需要的,只是有点事想向你打听打听。”
“爷您说,只要我知道,一定直言相告。”
“嗯,你听说过马头营惨案嘛?”
小二听到此处,吐了吐舌头,瞧了瞧左右压低声音问道:“爷,你为啥想知道这个呀,你不知道现在我们这禁止谈论这个话题的,怕惹来杀身之祸的!”
楚阳笑道:“小二哥不要紧张,你就跟我们说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有什么打紧,这个一点小意思,你先收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足金足两的雪花白银递了过去,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特别是对店小二这样的市井小人更是如此,一见到钱了,小二哥脸色也缓和过来了,结果银子揣进袖口里,压低声音说道:“这个小人有过耳闻,听闻那一夜血雨腥风,五百口被斩尽杀绝,只是逃了一个瘸腿老兵。”
“瘸腿老兵?”楚阳眼光一亮,想来是有门啊,“瘸腿老兵现在何处?”
“就在我们朱家镇,不过此人疯了?”
“是个疯子?”
“是啊,听闻那夜受了刺激,人就变的疯疯癫癫的了,曾经有官府的人来找过他问话,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后来也有几波人来找过他,不过也没打听出什么结果来,所以只是个疯老头而已,不知道对你们有什么价值没有?”
“小二哥,你还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好好好,你也算是帮我们大忙了,你可知道那瘸腿老兵住在何处?”
“他呀,居无定所的,应该是在镇子后面那座关帝庙里落脚吧。”
“好的,谢谢你了。”
小二哥退下以后,王超问楚阳:“楚哥,我们怎么办?”
“明天去会会那个疯老头。”
“他不是疯了嘛,能问出什么来?”
“真疯装疯一试便知。”
吃罢饭两人歇息了一晚,一早就来到了镇子后的关帝庙,推开庙门,见这庙果然十分的破败不堪,残垣断壁,木头门窗掉的掉,倒的倒,供奉用的案桌已经塌了,腿都没了,徒剩一个案板,关老爷的泥胚像掉了不少泥土,几乎分辨不出本尊,上面还罩着层层的蜘蛛网,真是个破败没有香火的关帝庙。
那块案板上躺了个黑乎乎的人,这人头发蓬松,没有扎起来,披散着遮住了半张脸,身上穿着一套破旧的棉衣棉裤,足下光着脚,如同一个乞丐。
这难道就是那个老兵?楚阳向前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这人一个机灵惊醒了。
“啊。。。啊。。。。啊。。。。不要,不要杀我!”
“你放心,我问你几个问题,照实回答,我不会杀你。”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这人似乎只会说这一句,反反复复的重复,双手不停的凭空挥舞还真像个疯子。
楚阳和王超对视了一眼,这人果真是疯的。“奶奶的,你这个死疯子,要你有何用,现在我就一把火烧了你这个破庙。”楚阳气急,就要拿出火石火镰来。
王超一把拉住了他:“楚哥,现在是白天,你我公然放火,会引起注意的,我看还是等到晚上,我们一把火烧了这关帝庙,谁也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的,你看如何啊。”
“嗯,还是兄弟想的周到,就依兄弟了。”两人边说边离开了关帝庙。
到了庙外,王超问道:“楚哥,咱们演这么出戏能把他骗到吗?”
“呵呵,如果他是装疯,今晚肯定会逃跑,若是真的疯了,你我当然也不必杀他,现在就是埋伏起来静观其变吧。”
两人找了个草垛后面藏了起来,眼光不离庙门口,足足等了一天,天都快见黑了,也没见他出来,看来他是真疯了,两人不禁有些失望。
正在这时突然见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从里面探出来了半个脑袋正是那个老兵,老兵东瞧瞧西看看,似乎在看门外有没有人,确认没人以后,高抬腿轻落足往外就走,背后还背着一个包裹。
楚阳冷笑,“好狡猾啊,不过狐狸再狡猾也狡猾不过老猎手。”王超就要行动,楚阳一把拉住了他,悄声说:“不要急,再等等。”
老兵腿脚虽然不太利落不过走的却不慢,出了庙,往西边出镇的路而去,楚阳这才和王超追了上去。
悄悄绕到了老兵的前头等着,老兵一直往后回顾,突然发现面前出现了两个人,正是白天那两个扬言要烧庙的那两个,吓的魂飞天外。掉头就要跑,不过别说他瘸了,就算没瘸怎么会快过楚阳呢,楚阳使出狼魔跳涧的神功,把他拦下了。
“别怕,虽然知道你欺骗我们,我们却不会害你的,只是有些事要告诉我们。”
“你们想知道什么?”
“那晚马头营屠营的经过,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们。”
老兵叹了口气,缓缓的蹲下来,然后一五一十把那晚的经历讲了出来。
那是个满月的夜晚,月亮大如盘,夜里也很亮,这种月夜一般不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放哨的人减了人手,人们都放松了警惕,大多回帐睡觉了。
就在天刚要见亮还没开始亮,周围还黢黑的时候,有一伙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大营外,这伙人如同突然出现一样,值夜的士卒丝毫没有发觉。当他们发觉的时候已经晚了,小命已经不保,这伙人如饿狼扑入羊圈,冲了进去,一阵砍杀,而且他们训练有素,知道主力在哪里,用最快的时间消灭了马头营一百多人青壮年主力,剩下的老弱病残就只是任人宰割的刀下鱼肉了。
“为什么别人都死了,就你没死啊?”楚阳问道。
“谁说我没死的,我死了啊,可是我又活过来了。”
“怎么讲?”
老兵呲的一下把衣服撕开了,露出了胸口,只见他左边的胸口有个窟窿,虽然已经缝合,但是看上去还是触目惊心,这窟窿的位置正是心脏的位置,看样子心脏一定受伤严重,这人一定会死的,可是现实是老兵还在。
“你?”楚阳感到有些奇怪。
老兵呵呵一笑,“我跟别人不同,之所以我没有死,是因为我的心脏在右边啊。”
“你就这样逃过一劫的?”
“当然,他们很仔细的,每个尸体都要挨个检查,补上一刀的,多亏了天生心脏在右侧才躲过了一劫。”
“哦。你可知道他们为何袭击马头营。”
老兵摇了摇头,楚阳又问道:“你好生回忆一下,相信死者里也有不少是你的朋友,你难道不想为他们报仇吗?”
老兵苦苦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好像听他们说,要找一部什么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