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此时已经不惧怕这些了,毕竟他已经被抓惯了,成了老油条。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乔宇的大手,只是想到周鼎成拍自己一掌的情状,就大叫一声:“咬他。”
眼见那只大手已经抓在况且肩头,周鼎成只是防着正面,根本没想到这只大手能从侧面来抓况且,而且来得迅疾无比,连条件反谢都跟不上他的节奏。
那个小姑娘也是一样,眼看着那只大手一点点靠近况且,可自己就是反应不过来,无法上前阻拦。
她心里马上明白了,这是武功绝学中的“快中慢。”电光石火一般的动作偏偏能像慢动作一样在你眼前一格格闪现着,但人们就是无法反应过来,因为这动作实则是极快,远远超出人的正常反应机能。
况且一句咬他只是临时抱佛脚,根本没想到会有什么效果,就像人危急时会念诵佛号一样。
不过这次还真灵了,那只大手刚挨到况且肩头,但见一条金龙从况且后背窜出,一口把那只大手吞了下去。
“啊!”远处传来一人的呼痛声,却不是乔宇的声音。
周鼎成跟那个小姑娘刷的一下出了一身冷汗,心下却又惊喜万分,没想到这金龙还真听话,只可惜吞掉的只是内力化成的大手,不是实质上的肉体。
“哈哈,敢抓我,谁再来抓我,来啊,来啊,咬死你。”况且乐的手舞足蹈,竟然嚣张地挑衅起来。
他忽然又发现一点,这条金龙一出,立时周围都恢复了正常,没有任何晃动,更没有山崩海啸的感觉了。
在法阵里,慕容嫣然和天慈方丈也都惊出一身冷汗,他们都看得出那不是乔宇出手,然而又会是何人?只可惜况且后背上的金龙灵验的时候太少了,不然把那条金龙放出来,足以扫平所有对手。
“小辈休得猖狂,这也不是你的本事,叫你背后的高人出来。”先前那个呼痛的声音恼羞成怒地说。
“我背后就是这条金龙,有种你跟它单挑。”况且现在可是毫无忌惮了,公开叫号。
他也是不知道来人的身份,若是知道,怕也是不敢如此嚣张。
“杀了你,你那条金龙也就是镜中花、水中月了,我倒要看看,你背后那妖人是不是还敢出来。”此人说着就要再度出手。
伤在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小辈手下,这真是跳进长江也洗刷不清的奇耻大辱,他焉能不找回场子,他要对况且出手,实则是想逼在况且背后掌控那条金龙的人。
况且绝不可能真正掌控这条金龙,不过是两个高手借用他的身体一决高下罢了。。
“贺大人,对一个不会武功的孩子出手,还两次,你就不怕颜面扫地吗?你真的打算把一生声名都毁在这里?”
此时又一个声音响起,随着,就是五个人惊喜的叫声:“师父。”
况且心中一凛:难道是天师教教主亲自来了?
那声音笑道:“你们都歇歇吧,这阵法为师来掌控,你们也看看为师是如何运转法阵的。”
天师教五个高徒齐声道:“弟子等无能,辱没了镇教阵法的威名,请师父治罪。”
“你们已经做得非常好了,何罪之有。慕容大姐,辛苦,辛苦,您也休息一下,剩下的事小弟代劳,方丈大师,许久没有机会聆听教诲,您的道行越发深了。”
天慈方丈只是念了声阿弥陀佛就算回应了,颇有些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意思。
这位张教主逐个打着招呼,同时,也没见他作甚动作,整个阵法突然间变得坚如磐石。刚刚感觉解脱了的乔宇和顾炎此时感觉不是在沼泽中了,而是陷入花岗岩石中,成了肉身雕像,全身上下丝毫动弹不得。
“你还舍得来啊,我以为你真就让五个徒弟替你做这件大事了。”慕容嫣然没好气地道。她刚才真的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最好的结果就是况且跟那个小姑娘能逃出去,他们这些人已经不抱生还希望了。
天师教教主能亲自光临,她也没敢奢望,当然,也没想到护祖派居然出动了主帅,看样子对况且真是苦心孤诣,势在必得。
“大姐,我也没闲着啊,只是贺大人不出面,我也不好露面。还有虚空子道兄,也该现身了吧?”
“门主?”顾炎听到张教主的话,心中大惊,脱口叫道。
他刚叫出门主,只感到身体里如水柱般冲进一股暖流,温暖滋润着他所有受伤的地方,他早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只剩一口气吊着,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等待什么,没想到还真等来了门主亲自降临。
“多谢门主,属下无能没能顺利完成使命,不过,藏宝图已经到手了。”他急忙做了汇报。
“什么藏宝图,那是假的。”顾炎身后一个声音说道。
“假的,不可能,属下鉴定过了,绝对是真正的藏宝图。”顾炎急忙分辨道。
“我说是假的就是假的,是那个小家伙自己伪造的,你们都上当了。”那个声音平淡如水地说。
随后,一个老年道士走出来,身穿紫金八卦道袍,手持一柄白色拂尘,左三步、右两步地摇摆走着,进入法阵里来。
“空空门门主?”慕容嫣然惊呼道。
这可是传说中的人物,江湖中早有传闻,空空道门这代的门主是一个道人,只是没人知道究竟是谁,空空道门中的人一般称呼门主为最上,只有长老级的才有资格称呼门主,也只有长老中的寥寥几位见过门主。
“让慕容施主见笑了。”虚空淡淡一笑,手中拂尘在空中画个圆圈,立时顾炎觉得周身的禁锢全部消除了,虽然还是在法阵里,至少方圆三尺之地成了自由空间。
“好功夫,了不得。”天师教张教主击掌道。
“贫道岂敢在教主面前班门弄斧,只是知道教主大人大量,不会难为我的一个属下,这才擅自做主,给他解了禁锢。教主不会怪罪贫道吧。”
“当然,人之常情嘛。贺大人,既然如此,何不彻底为属下解脱禁锢呢?”
“这个不急,只要教主大人没有加害之意,让他吃点苦头也算是给教主赔不是吧。”
阵里又走进一个人,一身二品官常服,头上没戴乌纱帽,而是一顶头巾,看上去不过五十上下,两手空空。
慕容嫣然和天慈方丈见到此人,吃惊不小,没想到在这方寸之地,三方大佬竟然聚会一处。谁也想不到,重要人物接连二三走到前台,事情的结果自然成了悬案。
“礼部侍郎贺秉章贺大人?”周鼎成也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在朝中经常见面的这位贺侍郎就是护祖派的首脑人物。
“周鼎成,你身为朝廷吏员,居然敢随同他人作此大逆之事,就不怕朝廷降罪?朝廷规章可有许多是经你手誊录的,自己倒是忘了?”贺秉章一上来就盛气凌人,跟虚空子截然相反。
“贺大人别忘了,我还有另一个身份,乃武当派弟子,此次是奉掌教之命而为,贺大人若想追究,大可去找我家掌教理论。”周鼎成呵呵笑道。
“哼。”贺秉章冷哼一声,就此放过周鼎成。若是找武当派掌教理论,他还没这资格。
“张教主,你今天也公然露面了,我真没想到你会趟这混水。”贺秉章话锋一转,指向天师教教主。
“你不也是一样吗?”张教主冷冷道。
“怎么会一样,我等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尔等却是公然庇护乱臣贼子,跟朝廷作对。能一样吗?”
“乱臣贼子,你是说这孩子吗?”
况且只觉眼前一花,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中年人,身穿蟒袍玉带,头戴进贤冠,一副王者气象。况且心里纳闷:这就是天师教主吗?怎么没穿道袍,反而穿的像个王爷?
“孩子?不过是一妖人罢了。”贺秉章在况且手中吃了亏,看着况且眼睛里满是痛恨之色。
“本座也不跟你做口舌之争,反正诬善为恶,诬良为妖是你们这一派的门风,不过你既然身为朝廷礼部侍郎,本当助天子教化万民,怎么干起了与民为敌的勾当?实在是我朝之大不幸啊。”
“怎么?就凭你在皇上面前摇唇鼓舌,搬弄几句是非,就想把我这个礼部侍郎撤了?你也太高估自己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了。”贺秉章大不以为然。
“非也,我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说你的坏话,只不过礼部侍郎有缺的话,朝廷当然要补缺了。”
“什么?”贺秉章先是一怔,然后好像听到什么可笑的事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张教主,你今天的架势是想把我们两家都吞下去啊,就不怕撑破了你的肠胃。”
“不是两家。张教主,此事我们空空道门退出,要争什么是你们两家的事。张教主如肯放过我们空空道门一马,我们现在马上退避三舍。以后空空道门也绝不再涉入这件事中。”虚空子听了贺秉章的话,急忙举手声明。
“蠢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一开始若不是你们坏了好事,焉能有今日之局面?”贺秉章见虚空子打起退堂鼓,恼怒起来。
“是,当时是我们一时间被那宗莫名的财宝打动了心思,财迷心窍,才做出这等荒唐事,现在想想甚是可笑,自愿退出,不再涉及此事。张教主不至于对空空道门斩尽杀绝吧?”虚空子身段放得极低,只求能带着自己道门中的人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