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胡旋舞寓意的陆霄怎么可能答应。
他看着眼前这个热情泼辣的小姑娘,歉意一笑,微微摇头。
风怜娇躯一时僵直,目光也渐转黯然。
她看着陆霄:“陆霄,我知道你有妻子,但是我们部落的英雄,便是娶十个八个老婆也是可以,难道、我连做你小老婆的资格都没有?”
陆霄:“……”他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楼兰姑娘,认真道:“我们汉人有句话、叫一生一世一双人。”
拒绝风怜的求爱,饶是陆霄心中无愧,可也不好意思再坐在原地徒生尴尬。
当下便抽身而去,走到一处高坡眺望漫天繁星。
明月皎皎、星汉灿烂。
陆霄不由沉醉其中。
也不知过去多久。
楼兰营地之中,忽然响起一阵浑厚的号角声,旋律急切。
陆霄常在战阵,隐约猜到其中意味,当下身形一掠,急速朝山下的楼兰部落中冲去。
好在高坡就在营区后方,陆霄几个起纵,便已赶回叶红袖休憩的帐篷。
风怜也在。
她看着匆匆折返的陆霄,面色惶恐道:“陆霄……你快带红袖姐姐……离开……不……不要被牵连。”
将叶红袖交到陆霄手上,风怜便不再停留,匆忙朝号角声传出的地方跑去。
陆霄看看叶红袖:“还是一起过去看看吧。”
……两人刚到部落入口。
就看见一群穿着纯白长袍的家伙,将楼兰人的大门层层围住。
两人正要靠近,便听到老族长欧伦解洪亮声音:“安吉列、你这条明教的走狗!你来我们楼兰做什么,就不怕精锐的楼兰勇士将你碎尸万段么?”
陆霄从人逢中看去,便看到欧伦解坐在上首,下方站着四个白袍的色目人,为首一人看着孔武有力,满脸阴鸷,绝非善于之辈。
等欧伦解胡说完,那人嗤笑一声,冷冷开口:“欧伦解,你还是真是暴躁、就是你杀了我安吉列,明教会放过你吗?
我现在是明教教主的使者,我若在此遇害,你们楼兰只怕挡不住我们教主的怒火、别忘了,他老人家可是当今西域的第一强者。”
“教主一旦发怒,整个昆仑山都将夷为平地,你们这楼兰遗民,自然一个都活不了……”两人交谈的同时。
陆霄已经找到风怜,小声问道:“风怜,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人又是谁?”
风怜诧异转身,惊道:“陆霄……红袖姐姐,你们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让你们赶紧离开的吗?”
陆霄淡然笑道:“你们请我喝酒、那我们就算朋友,既然是朋友有难,那我怎能一走了之?”
风怜眼眶微红,只好出声解释。
……一番解释,陆霄也就知道,眼前那个安吉列,出自安西明教。
明教在安西地域颇有威望。
说是统御安西也不为过。
每年年末,明教便会让楼兰遗民缴纳贡品。
若楼兰百姓交不出来,明教便会派人劫掠楼兰百姓。
万般无奈之下,欧伦解才率部众迁徙到如今领地。
只是没想到不过几年,就又被明教势力发现。
……风怜正解释。
场中已经再生变故。
欧伦解沉声问道:“说吧,你们的教主,想要什么东西!”
安吉列森然一笑:“他老人家要五千匹骏马、两百个姑娘、以及一千个奴隶。”
此言一出,楼兰人群顿时炸了锅一般发出震天怒喝。
安吉列冷冷道:“欧伦解,你最好管住你的族人、按时缴上贡品,否则三日之后,教主大人定会让你们这最后的楼兰人化为灰烬。”
欧伦解猛然拔出腰间战刀:“安吉列,我们楼兰人绝不会做任何人的奴隶,亦不会向明教臣服,不想死就趁早滚,否则,就把你的脑袋留在楼兰祭旗!”
安吉列仿若听到世间最大的笑话。
他看着欧伦解,讥讽道:“一个马上就要灭亡的种族首领,也想挑衅我?”
“找死!”
安吉列爆喝一声,身化闪电,直逼欧伦解额头。
见状,身为一族之长的欧伦解自然不会退缩,掌心战刀一划,径直朝面前的敌人迎了上去。
单看体型,欧伦解身材比安吉列不止一倍。
所以在场的楼兰众人都认定自家族长稳胜。
可现实却是,两者刚一相交。
欧伦解便被安吉列震飞老远。
继而重重摔倒在地,口中鲜血狂飙不止。
“这怎么可能!”
欧伦解强撑着起身,看着安吉列的眼神只剩震惊。
他没想到,这个比他瘦小一号的家伙,居然能碾压他。
“族长……”“安吉列不过是明教中的小头目……怎么会强大到这种地步?”
……一时间,楼兰人眼中只剩惊恐。
“不堪一击!”
安吉列冷嘲人逢,又接着道:“欧伦解,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再顽抗,我都不用告诉教主,一个人就能荡平楼兰!”
欧伦解吐出一口淤血,高擎战刀,朗声喝道:“我们楼兰人、宁死也不做别人的走狗!”
楼兰大营之中,千余男子不论老幼纷纷高举战刀,满脸死志。
风怜和那群少女,也都亮出武器,神色决绝。
“死战!”
“死战!”
……声音高亢,冲云平天。
自楼兰古国一夜覆灭,他们这些楼兰遗民便流浪于昆仑山下。
这几千年,他们跟突厥人斗、跟色目人斗、跟蒙古人斗。
纵使强敌换了无数,可他们从未曾屈服过一次。
前人以血铸就的荣光,浸透骨髓。
绝不会在此刻向明教卑躬屈膝。
安吉列冷然一笑:“既然你们自己找死,那就怨不了我了。”
他招招手,门外的明教教众,便准备发动进攻。
便在此时,一道慵懒声音,从人群中传出:“讲道理,我这个人从小就很喜欢打架。”
接着就有道清绝身影越众而出,缓步走向明教教众。
“陆大哥!你快点回来!”
风怜焦急万分。
她想去拉陆霄,却被叶红袖伸手拦住。
安吉列止住脚步,注视陆霄,冷声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陆霄没有回答。
安吉列刚要再问。
欧伦解已经劝阻道:“陆小友,你不是楼兰人,此事跟你无关,赶紧带上叶姑娘离开这儿!”
其他楼兰百姓也纷纷规劝。
这是他们的习俗。
楼兰人,绝不连累他们的朋友。
陆霄只是浅笑。
他缓步走到众人之前,然后淡淡开口:“我是真讨厌你们这些个宗派什么的……”“没事儿学学佛教、道教,在家吃斋念佛、修身养性不好么。”
“杀人越货,打家劫舍的事,是抢匪干的。”
“老子们如何行事,用不着你教!”
明教阵营中有个教徒、怒喝一声,便直取陆霄面门。
那人横步冲拳,拳风呼啸,看架势,是打算直接将陆霄斩杀。
陆霄摇了摇头,浅浅笑道:“你会死。”
他竖起一根手指。
刹那之间,漫天月华仿佛尽数凝聚在陆霄指尖。
下一秒发生的一切,饶是许多年之后,楼兰人依旧记忆犹新。
陆霄缓缓伸手,指向那个明教教徒。
众目睽睽之下。
那人雷霆万钧的声势,骤然偃旗息鼓,再无动静。
然后在银灰的月光下,爆成一团血雾。
静谧……死一样的静谧。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傲立原地、身影清绝的男人。
神色天差地别。
楼兰人是惊喜。
他们都以为,眼前这个男人是上天派来拯救楼兰的使者。
而以安吉列为首的明教教众则是满脸震怖。
“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是魔鬼!”
有几个明教教众惊怒交织之下,竟是鼓起勇气,齐齐扑向陆霄。
他们确实很有勇气。
不过是螳臂当车的勇气。
也就半秒,包括安吉列在内的明教众人,全数死于陆霄一指。
绿草浸血。
月寒孤寂。
整个楼兰大营再次陷入沉寂。
许久之后,所有的楼兰人都跪在地上。
向着孑然而立的陆霄行楼兰最尊贵的礼节。
欧伦解在陆霄身边躬身说道:“陆先生……我想,您就是天神派来拯救我们的使者吧?”
陆霄笑着摇头:“欧伦族长,我还是我,是楼兰人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