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锋踉踉跄跄犹如醉酒的人穿行在急风骤雨中,雨水打在他脸上,已经分不清那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对胡蝶的痛惜已经让他麻木的找不到自己,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眼睛里什么都没有,趔趄的脚步,天地一片苍茫,唯有风声雨声更添萧瑟和凄凉。Www..Com被挖空的心,好象永远没有了着落。
奔到护城河畔的栈桥上,小锋再承受不住,两腿一软竟一下子颓废地跪倒在泥水里。他仰天长嘶,声声犀利,让人闻之无不心酸,“胡蝶,胡蝶……我该怎样再去爱你,对不起对不起……”
天若有情天亦老。
霍啸远坐在车里脸一直是阴着的,他目光一直定定地望着车窗外,无尽的雨丝交织成的天地几乎让人无处可躲,想着那个在人行道上踯躅的身影,霍啸远的心七上八下地翻滚着。车里无形当中有一股低气压,霍啸远浑然未觉,潘耀东却提了十二分的精神。
“耀东……”霍啸远突然一声急促。
“是!”潘耀东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仿若他早知道他要干什么,手随心动立马飞快地打着方向盘,劳斯莱斯打着旋儿向来路飞掠而去,被激起的雨水一时在原地掀起巨浪,足见调转车头速度之急之快。
回去的路上,霍啸远的心里象被挑到了风口浪尖,他的眼睛始终一眨不眨,万千雨幕在他眼里仿若无物。
可是却没有那个小女人的身影……
她到底在哪里?
霍啸远虽然没看表,但他的心始终在算计着时间,他们开车并没有走多久,可是……此刻焦急起来,竟让霍啸远心里充满懊恼,明知道惩罚她无疑在惩罚他自己,他还干嘛要赌那口气?此刻找不到她的人,那么大的雨……
霍啸远猛地一锤砸在后座沙发背上,潘耀东吓了一跳。他急忙也瞪大眼望着车外,心里不住祈祷着:胡蝶,你究竟在哪里?赶快出现……
他鲜少见霍啸远有这般沉不住气的时候,他一向是运筹帷幄无所不能的,即便是在得知梅青被刺危在旦夕,他也能异常冷静地分析利弊果敢地下命令,毅然放弃梅青,保全还有生还能力的人,把后面一系列事件做的滴水不漏又漂亮。
唯有在面对胡蝶时,他才会关心则乱思维简单的象个热恋中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小伙子。
此刻的霍啸远,让潘耀东很想笑。那样故作深沉地在胡蝶面前摆足架子,如今受煎熬受烦扰的还不是他自己?男人有时候千万不要死强撑面子自作自受,特别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偶尔大度地退让一步,绝对的会海阔天空。
突然,潘耀东眼一亮,被雨水冲洗的异常干净的大街上,胡蝶那弱小的影子还在傻傻地踯躅前行,如今大街上已空无一人,她显得更是茕茕孑立形单影只。
潘耀东的车还未停稳,霍啸远就已经打开车门一个箭步飞掠过去,胡蝶看到他,身子明显一哆嗦。明明心疼的不行,霍啸远却更是阴沉着脸显得怒气冲冲动作异常粗鲁地扯着胡蝶的胳膊一下子把她塞到后车座里。潘耀东好笑地一勾唇,车无声无息又滑向远方。
胡蝶显然浑身都已经湿透了,衣服上滴着水,头发上滴着水,一张原本就苍白透明的小脸如今被雨水浸泡得更象是被磨砺开的玉石,唯有那双大眼睛,黑漆漆的,怯怯地瞪着霍啸远,写满深深歉意。她如今也是自作自受。
霍啸远却远离胡蝶坐在沙发另一头,见她目不转睛地瞪着自己,霍啸远竟然烦躁地胡乱抓过后备厢里一条绒毯就扔过去,“转过脸,不准看我……”他依然还在外强中奸。
胡蝶抓过绒毯就急忙转过脸,胡乱地擦了擦头,随后便沉闷着低下头。片刻,她还是忍不住又转头看他,“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我总是很冲动,又笨。”
胡蝶说的很真诚,却不想霍啸远更是烦躁地把眉一拧,猛地一吼,“闭嘴,我不想听!”他还在得理不饶人。
胡蝶难过地一下子转过头,她眼望着窗外,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却又强忍着,不发出任何的声息。
霍啸远的呼吸有些紊乱。
“不准哭,听到了没有?不准哭!那么狠心伤着别人,你自己倒先委屈开了……”霍啸远的声音还是那么凶。
可经他这么一吼,胡蝶干趣地放开嗓子哭了,她双肩抽动,哭声很悲痛,“梅青死了,我真的很难过……她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一眨眼就被人捅成那样……她再也回不去家了,她的骨灰我都不敢写上她的名字……”
身边一声叹息,霍啸远心终于软下来,他手一勾,胡蝶就到了他的怀里。他隔着绒毯狠狠地抱着她,下巴厮磨在她潮湿的发丝间,“胡蝶,你怎么这么傻……”
潘耀东竟直接把车开到了‘帝皇’大酒店,在胡蝶还未反应过来前,霍啸远已经把她扯到了那间豪华的商务套间里,当然,潘耀东是绝对不会跟上来的。
霍啸远直接把还在愣怔的胡蝶一把推到洗浴间里,“去洗澡,在浴池里多泡一会……”
胡蝶正想说‘不用’,门却已经被关上了。她低头看了看已经湿透的衣服,这才知道贴在身上这般舒服,她猛地打了两个喷嚏,鼻头立马痒痒的,她轻叹一声,认命了,慢慢脱掉湿透的衣服踏进了早被那个男人放满了适度热水的宽大浴池里。
可左等右等胡蝶都泡了老长时间了却依旧没从洗浴室里出来,霍啸远端着酒杯有丝疑惑。他手都已经按在浴室的门把手上,却自嘲地一笑最终没有打开。他异常绅士地轻轻敲了敲门,“胡蝶,已经很久了,到底泡好了没有?”
室内没任何回应。
霍啸远皱了皱眉,接着又提高了声音,“胡蝶,该出来了,水都已经快凉了……”
室内依旧没任何回应。
霍啸远脸立马变了,再顾不得其他,急忙拧开浴到门闯进去,随后看到胡蝶,他竟微微蹙着眉站住了。
洁白的宽大的浴池里,胡蝶竟然歪着头沉沉地睡着了。那如玉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红嫣,象个婴儿般柔滑细腻,她的神态很安祥,疲累之下,她变得恬淡又乖巧。
此刻望着胡蝶**,霍啸远竟没有任何的非份之想。他异常温柔地用大浴巾把她从水里抱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柔软的大床上。他也早换了浴袍,无限柔情地轻吻着她,随后眼一闭和她一起陷进那温柔的梦乡里。
同呼吸,共命运。
当胡蝶慢慢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大雨早已经停歇,窗外油亮碧翠的树叶子让人看着很是舒心。胡蝶身子微一动,就感觉到了身后那个坚实又温暖的怀抱。胡蝶一下子警醒,慢慢环顾四周,立马就想起自己究竟在哪里了。
“醒了?”他的声音如此呢喃,带着慵懒的味道,仿若他也是久不能眠,此觉睡的也最是踏实。
胡蝶干趣窝在他怀里没动,“出来了一天,我要回去看妈妈了。”
“有连城在,无需担心。”身后的男人把缠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轻轻道。
“可茵茵还病着,她身边可不能没有人,你也该回去了。”胡蝶又说。
霍啸远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后他一叹,“胡蝶,这样总不是办法,她整天哭哭啼啼地问我要妈妈……”
胡蝶心一颤,咬了下唇没回答。
“如今还有什么顾虑?”身后的男人又问。
梅青死了,如今她还有什么顾虑?
小锋吗?
胡蝶的心又乱了。
霍啸远却猛地把她扳过来,一下子扯掉她唯一的遮挡身子顺势就压下来。胡蝶大惊,急忙推他,“你又要做什么?快起来……”如今她事还有心情和他温存。
“有人说,想要得到女人的心,就先要了她的身……胡蝶,我们是不是还不够?既然总锁不住你的心,那我就要拼死努力了……”男人说着,果真大掌揉进她雪腻的肌肤里。
胡蝶一声尖叫,突然蜷缩了身子,挥手就捶他,“不要了,梅青的骨灰还未入土为安呢!”
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却在情热的时候极大煞了风景,霍啸远的动作一滞,身子立马就僵了,情也冷了,甚至他的脸上又带起了怒,他立马一个翻身跳下床,急步走到落地窗外,孤寂的背影更显冷漠地对着胡蝶,“你可以走了……”他的声音冷硬疏离,已不含任何情。
胡蝶在床上一下子苦起了脸,她懊恼地拍着自己的脑门,枕边有一套漂亮的衣裙,显然是早就为她准备的,胡蝶拿起来默默地穿好。
屋子里一股诡异的气氛,谁都不说话,可胡蝶明显感到他的疏离和冷漠,她的心又微微地收紧。想说什么,可胡蝶张了张嘴,始终发不出一声。这冷了情的滋味,真是令人难受至极。
“我要回去了。”最后,她只能低低地这样说。
“胡蝶,待你忘了小锋,再也不介意梅青的时候,我们再在一起吧!”霍啸远没回身只这样淡淡地说。
胡蝶的眼睛里立马又溢满了泪,她又伤到他了吗?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的心竟这般痛?
她总是惹事生非大煞风景,她不可被原谅。
“在你真正地心甘情愿,真正地愿交出自己前,我绝不会再碰你。你也不必如此战战兢兢,在你没看清自己的心前,我和孩子绝不靠近你。胡蝶,不要待失去了再后悔……”说着,他转身到酒吧倒了杯酒就一下子坐在沙发上,自始至终再未看胡蝶一眼。
胡蝶离开的脚步如此沉重。
回到中心医院,胡蝶始终魂不守舍的,霍啸远的话让她感到了害怕,不管之前,她怎样执意地要嫁小锋,都是因为要保护他,所以在心里她并未觉得远离他。可如今,她明显感觉霍啸远伤了心冷了情,心渐渐地离的远了……
胡蝶的心好象也被挖空了。
她算不算自作自受?
其实梅青和小锋已经不是他们之间的阻碍了,早就不是了,胡蝶的心早就给他了,可如今……
胡蝶深深地低下头。
傍晚的时候,没想小锋竟来了中心医院找她。
他明显有些不对劲,有些踉跄地斜倚在病房门口,还喝了酒,脸色有些苍白,目光里空洞一片却又似深不见底,他定定地望着胡蝶,那神情,很悲凉,既想要把她狠狠地扎进心里,又似带着一股不舍的绝别。
“小锋,你怎么了?”胡蝶看到他便跑过来,手还刚未触到他,就被小锋猛地一把抱进怀里。他的力气很大,胡蝶几欲在他怀里窒息。可她纹丝不动,她知道今日的小锋有些不同,胡蝶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心里一动,难道是……
夏菲菲果然去找了他。
胡蝶的脸也一下子白了,她更是歉疚地觉得更是无颜面对他,听闻他如雷的心跳声,胡蝶难受的皱紧了眉。
“小锋……”她又低低一呼,觉得此刻应该坦然,正想继续说下去,不想小锋却突然打断她,“傻丫头,让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小锋似乎很为难,他温柔的语气,让胡蝶到嘴的话突然没法说出口。
“胡蝶,对不起,我就要回法国去了……”小锋嘶哑的嗓音说出这一句后,突然更紧更似不舍地抱紧了胡蝶。胡蝶的心也一紧,她一下子明白了小锋的意思。
“好姑娘,我再也不能娶你了……”小锋突然哭了,他那份难舍的悲恸也让胡蝶的眼里突然也泪水弥漫。
“小锋,对不起,我并不是要故意瞒你的,我一直都想对你坦白,因为我一直觉得很耻辱很羞愧说不出口……”
“不准说!”小锋突然大吼一声,“胡蝶,求你,别说……我的心很痛很痛,都是我的错,若是当初我没有离开你,也就会早点察觉到爸爸的意图……胡蝶,对不起……”说着,小锋抱着胡蝶哽咽难声。
胡蝶的泪珠也一颗颗落下,她猛地反手把小锋抱的更紧,“小锋,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一直利用你……”
“傻胡蝶……”小锋突然一声狠阻断了胡蝶的话,“以后再也不要为别人难为自己了,去找他吧!若说当年他的靠近是孽,那如今便是情了……胡蝶,我或许会恨他,但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世上除了他,再也没有能够完好地保护你的人了,把你交给他,我放心……”说着,小锋突然放开了胡蝶。
“小锋……”胡蝶紧跟一步急声道。
小锋却摇着头,自己慢慢向后退去,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泪,神情却带着一股凛冽,“胡蝶,我们都该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谁也不能例外……”随后小锋目光奇亮地望着胡蝶,有丝飘渺,“胡蝶,我的好姑娘,保重了……”说着,小锋倏地转身跑掉了。
“小锋……”胡蝶急忙跟前一步,一眨眼小锋就已跑得没踪影,胡蝶呜咽一声,突然难受地紧抓着自己的衣襟低下头泪流满面。
胡蝶的呆滞反常终于引起胡妈妈的担心,“小蝶,妈妈有话说。”
可依然在窗前呆呆坐了整个晚上的胡蝶却浑没有听到。
“小蝶,妈妈在叫你。”胡妈妈不得不提高了声音。
胡蝶转过头,一张小脸苍白的吓人,“妈妈,你叫我?”她站起来走到妈妈身边。
胡妈妈很是心疼地望着胡蝶,“小蝶,你有心事,告诉妈妈,又出了什么事?”
胡蝶一听,急忙低下头。心酸袭来,如今她的眼睛里总是能轻易被泪水占据。
“是因为小锋……他再也没来看过你?”胡妈妈似猜到了什么轻轻说。
“不,妈妈,小锋来过好几回了,当时你睡着,所以没有叫醒你。”胡蝶深吸一口气这样安慰妈妈。
胡妈妈一叹,“小蝶,妈妈怕是不能再把你嫁给他了,妈妈心已不能再接受他……尽管他是个好孩子,与他爸爸不同,但妈妈却说服不了自己……”
“妈,小锋已经决定回法国去了……他已经拒绝了我。”胡蝶轻轻地说。
胡妈妈一震,“你是说小锋他先拒绝了你?”
“妈,对不起,是我一直死皮赖脸缠着小锋,如今这样也好。”胡蝶说着深深低下头。
“那……”胡妈妈脑子里突然又蹦出另一个人,她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来,那该是更不可能了,她怎么又胡思乱想了呢!
“茵茵的病好了吗?”胡妈妈突然又改口这样问。
胡蝶的身子一震,直接转过身摇摇头,“不知道……”
“不是让你去看了吗?”胡妈妈显然很不满意胡蝶的懒惰。
“我……”胡蝶突然语塞。去倒是去了,却一直没有见到茵茵,真不知她当时究竟在干什么。“妈,我明天一早就去看茵茵。”突然,胡蝶下了决心。
胡妈妈却明显皱了眉深叹一声。
当第二天,胡蝶踏着晨光赶到华侨医院的时候,值夜班的护士长很不待见地冷哼一声,“对不起,你来晚了,霍先生家的茵茵昨儿就已经出院了。”
“出院了?”胡蝶一声惊呼。
护士长直接甩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胡蝶失魂落魄地走出华侨医院,口袋里还有他的专线电话,胡蝶急不可耐再不心狠抹出来就拔出号码,可惜,霍啸远竟然关机了。
胡蝶的心一下子又空落的找不着。
他该是伤透心了!
胡蝶的眼里又起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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