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火焰烧着烧着,陆川眼底闪过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疑惑。
因为出现了预料之外的状况。
那盘中的火焰居然自发的变成了一只小型的火焰凤凰,振翅在盘中盘旋飞舞着。
即使他刚刚说了这道菜名唤涅槃,脑海中也动了凤凰的念头,却也十分清楚自己没有那样的本事,这道菜加上这杯酒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早有预料,而现在的变化明显是出乎他预料之外的。
看着那只小凤凰盘旋了三圈然后一头扎入当中的菜品,火焰同时熄灭,这道肉菜已经变作了表皮色泽金黄,引人垂涎的美食。
不应该这样的。
心底的惊愕被他很好的掩藏了起来,沐风抬手接过了他手中的佳肴。
“有劳了,你像你师父一般出色。”
“多谢大人抬爱。”陆川垂眸退开,不再管周遭惊愕的赞叹声,自己跑到了一处比较僻静的角落,举筷夹了一筷子盘中的食物。
“你这是在翻些什么?”童逸不知道什么时候晃到了陆川这张桌子,啪的一声将手拍到了桌面上,“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沐风这么夸一个人,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哪点与常人不同了。”
“与他相熟的是我师父,并不是我。”陆川低下眉眼,仍是那副毫不在意的语气,“我只是沾了我师父的光而已。”
“谦虚了,你那凤凰怎么变的,教教我怎么样。”童逸大大咧咧的直接抬手搭在了陆川肩膀上,后者不舒服的微微皱眉。
“离我远点。”
“你先答应你会教我。”
“我都不知道怎么出来的,怎么教你。”陆川有些不耐烦的直接抬手将人甩开,“离我远一点儿。”
“诶,你这人简直比沐风还要油盐不进诶。”话是这么说的,童逸却眼睛一亮,俨然一副对他更感兴趣了的样子。
“这里这么多人,就你对我胃口,你叫我离开,我还偏不了。”
思索事情还要忍受周围喋喋不休的聒噪麻雀,这样的感觉让陆川忍不住抬脚换了个地方,没想到这麻雀还是个黏人的,他走到哪儿就一路叽叽喳喳的跟着飞到哪儿。
“你有完没完了。”陆川站在一株桃树下面,背靠着大树,一手推在了童逸脑袋上。
“诶,你知道你现在摸着的这是颗多么金贵的脑袋么,你知道你要再使大点儿劲儿自己可能不能活着离开皇宫了么?”在陆川完全没有反应的时候,被推脑袋的人咧嘴一笑,“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谁都不会告诉的,毕竟是我主动凑到你旁边的。”
“你就跟我说说话呗,反正这里你谁都不认识,自己呆着多无聊,你说是吧。”
这人被他推着脑袋居然还像是个肉虫子一样不断往他这边拱,搞的陆川一阵恶寒,“不劳您费心了。”
“哎,别急啊。”对方突然松手害得他险些一头栽到地上,“我看你这一路一共用筷子翻烂了十八张桌子上的菜,这里这么多人,除去身份显赫的能享用一桌,剩下的人,可是拼桌诶。”
“你这么一翻,至少要几百个人没吃的了。”童逸转着眼珠子。
“你要是不接受我这个朋友,那我只能赶在真正开吃前去找沐风告状了。”童逸伸出食指指着陆川,笑的很是得意,“那到时候除了你,你师父可要跟你一起丢人了,毕竟你可是代表一品花楼的人来的。”
陆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愿意跟着我那就随意,一会儿你可得多吃点儿。”最好能吃死你,陆川内心腓腹不已。
然而一直等到宴席散了的时候,陆川都没找到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按理说那样成型的动物形状,非幻术不可,可他当时又并未施展幻术,到底是为何呢。
童逸从头至尾一直跟在他身旁,乱七八糟的说着一堆不知所谓的东西,搞的陆川烦不胜烦。本来就想不通更是变得乱糟糟的了。
结果好容易挨到了暂时能够休息的时间,童逸却偏偏硬扯着他到了沐风面前。
不过说真的,开席之后陆川真的十分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头脑发热的告诉让童逸去找沐风告状,当时几百号看上去灵力就比他高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能人叫嚣着要找出浪费亮丝的小兔崽子的时候,陆川真是被惊出了一脑门子汗。
不想东窗事发,他现在只能暂时由着这位不知道脑子里到底塞了什么的祖宗的性子。
“沐风,你告诉你们这儿的下人,今晚不用给他安排房子了,跟我住在一起就行。”
“跟你住在一起?”沐风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对,你们不总是说我交不到朋友么,这兄弟脾气对我胃口,我想好好跟他联络下感情。”
这个,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展开!
陆川眼睁睁的看着沐风点头同意,又一脸懵的被童逸拽走,全场不知道自己到底再哪儿在做什么。
一直被童逸拽到某间屋子的房门口的时候,对方推开门要拉他进去,陆川才后知后觉的将人往后一拉,“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说了么,交朋友啊。”童逸回答的理所当然。
“就算交朋友也没你这么交的,心意我领了,至于住的地方......”
“你在想什么呢,这地方我五岁时候住在这里,住了好几年,比其余人会被安排的地方自由许多,晚上咱们还可以偷跑去膳堂吃壶酒,我这肚子里还憋着许多好玩的事没说呢。”
陆川唇角抽搐,“那,也算了吧。”
“也是,你明天还要负责准备祭天大典的祭品,今晚不沐浴焚香都算失了礼数了,那没事儿,咱们可以明天去。”
这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陆川彻底无语了。
最后还是被硬拽进了屋子,发现里面其实有一间隔间,分别有一张床才松了口气,第二日早上,陆川是被下人敲门唤醒的。
让他自然醒确实有些难,让他这么早起更是一种折磨。
陆川看着外面仍旧黑着的天,又看看里面睡的正香的童逸,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货昨天一直拉着他说了半夜的闲话,早上对方是能偷懒了,自己还要去准备祭品,差别大的让他十分心塞。
这种货,怎么可能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