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吃食终于准备好了,本来孙民准备给他师傅送到他的锻造室里的,但是,他师傅破天荒地从锻造室出来了,肖漠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彭师傅,长着一张国字脸,刚毅有神的大眼下挺着一只高鼻梁,嘴角旁长满了黑白的络腮胡,长得人高马大,身长八尺,一身古铜色的肌肉包在紧凑的衣服内,人站在那里,仿佛一只准备苏醒的狮子。
“你是谁?”当他看到饭桌旁一副生面孔的时候直接开口问了。
“他、他、他是……”孙民正要介绍,彭师傅立刻打断了他:“我问的是他,不是你。”一句话噫得他面色通红,连旁边的老彭都不敢说话了,端着碗不断地吃着里面的饭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是新来的帮工,刚来几天,您好,彭师傅。”肖漠看着彭师傅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一点也不胆怯,平静地说。
“新来的帮工?”彭师傅转头看向孙民,继续道:“你有跟我说过吗?”
“师傅,前几天我到你的锻造室跟你知会过的。”孙民弱弱道。
这个时候,彭师傅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当时他正在忙着修复断剑,哪里有时间管这种事情,想都没想直接把人给轰出去了。
“咳咳!”彭师傅咳了两声,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嗯,新来的,你叫什么。”
“他叫莫忘,小莫。”孙民弱弱的声音再次发出。
“没问你。”威严的声音再起,孙民头一缩,没再说话。
“对,您叫我小莫就好了。”肖漠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花季少年的年纪,确实适合伪装。
“小莫,嗯,小莫,你会什么?”彭师傅看着他稚嫩的脸庞,年纪不会超过十四岁,身材比较瘦小,看那不足孙民一半的胳膊,实在是不适合锻造这个职业,虽然说蛮力不是锻造的必要条件,比如说自家这位蠢得像头猪一样徒弟,但是,没有蛮力,连入门都不行。
“会打扫做饭啊。”肖漠假装想了想,然后又道:“还会,嗯,锻造去杂,对,刚学的。”
“锻造去杂?”彭师傅一副怀疑的样子,“刚学的?”
“对啊,孙大哥教我的,看了几天,应该算会吧,对吧,孙大哥。”肖漠看向唯唯诺诺的孙民。
“对、对,算会一点吧。”孙民不确定道。
“那好,等一下你演示给我看,不行的话你就走吧。”彭师傅一副准备赶人的样子。
“呃!”肖漠心里想,要不要这么直接,赶我走,那也得赶得了才行,除非是先天,看这彭师傅表现出来的气质,肯定不是先天境界。
“师傅,他才来几天,你能别为难他吗?”孙民在一旁求情道。
“他不是说会吗,既然说出了口,必定是会的,这有什么为难,就这么定了,吃饭完就演示。”彭师傅大手一挥,直接决定。
晚餐是在四人的沉默中吃完的,收拾餐具的时候,孙民磨磨蹭蹭的,仿佛要拖延时间到最后一刻,看得彭师傅又一顿来气,在新人面前一点也不客气地督促:“你磨蹭什么,快点,准备东西去。”
收拾完餐具之后,老彭直接溜到前厅店铺去了,仿佛不想触彭师傅的霉头一般,后院只剩下肖漠三人,这个时候,孙民已经将锻炉内的火点起,然后自己抽着锻箱加大了火势,在彭师傅的示意下,肖漠钳起了一块生铁放入炉火之内,待生铁红透达到去杂的温度的时候将铁块钳出,铁块放在锻台之上,用左手拿着锻钳固定着,然后右手举起了巨锤,直接敲到了铁块之上。
“当、当、当”的声音不断响起,肖漠没敢使用内力,只是纯粹的使用力气不断地在铁块上敲打,敲打的部位和技巧显得杂乱无章,看得孙民心里直打鼓,但是,在彭师傅看来却是不同,因为,他注意到了,每一次敲打,铁块之上必定会有杂质排出,随着锻造去杂的进行,排出的杂质越来越多,只是一刻钟时间,肖漠终于停了下来,因为,灵觉之下,铁块内的杂质已经无法单纯的用力气来进行排出了。
“好了。”肖漠放下了铁块和巨锤,看着在一旁的彭师傅。
彭师傅如有所思,拿过锻钳夹起了已经去杂过的铁块,上下掂量了一下,终于脸色微变,平复了心情之后转头严肃地问:“你真的没学过锻造?”
“没学过啊。”肖漠不明所以,虽然有灵觉的辅助,自己确实有点开挂的嫌疑,但是也不用这样吧。
“你师傅是谁,你从哪里来?”彭师傅继续问。
“……”肖漠假装挠了挠头,装作一副不知所云的懵懂样子。
“师傅,小莫确实只跟我学了几天,手法是生疏了一点,但是已经很好了,你就让他留下吧。”孙民看着彭师傅一副严肃的样子,忍不住替肖漠求情。
彭师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道:“好,你留下吧!”然后钳起那块铁块,回到了他的锻造室,留下孙民和肖漠两人面面相觑。
“这就完了?”肖漠看向孙民,孙民挠了挠头,也不知道是怎么一个情况,想了想,才不确定道:“应该是吧,师傅说留下就留下了。”
“好吧,那我回房了啊,孙大哥,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入夜,肖漠需要准备每天的修炼功课,所以便离开回房去了。
“好,你回去吧,我洗漱之后也要回去躺下了。”孙民摆摆手。
躺在床上,没有回想刚才的事情,他现在最想做的只是修炼,也只有修炼,无时无刻地修炼,在这里,不能再像十万大山那个时候那么明目张胆地修炼,但是,他把房间里的床铺挪到了窗旁,躺在床上,正好有月光照射到身上,闭上双眼,人像入睡实则在修炼,悄悄的放开灵觉,月光内不断益出灵气,其他人无法感知到的灵气不断地涌入体内,汇入脑海光球里;同时,丹田空间内的液漩缓缓旋转着,周围的风、水元素缓缓的汇聚,流入经脉窍穴,汇入丹田空间,通过液漩之后再回到经脉之内,不断循环,循环之下,修为缓慢的增长着……
锻造室内,彭剑通拿着刚才去杂过后的铁块仔细观察了一会,然后拿过相关的工具测量了一下,又称了称,经过了一翻测试之后,一份数据终于呈现在图纸之上,六成,足足排出六成杂质,只是用蛮力,才学了几天,就能够在锻造过程中将生铁去杂达到六成,这让他无比的震惊,天才,天生的匠师,他心里不断地呐喊,一阵抑制不住的内心激动起来,但是想了想,还是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