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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皇上夸奖。”
“嗯,朕就知道皇后是个识大体的人。”凌霁看着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专心看戏吧。”
有些人无宠,可位子永远在,她是南诏公主,就算凌霁不喜欢她了,可碍于两国相好的关系也绝不会废了她,这是在提醒她该大气些,以后少找她一些麻烦,凌霁把话已是讲的很明,棠倪燕再笨也懂了这些道理“贵妃毕竟是贵妃,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这些臣妾一定谨记。”
众人本见好戏又有了,却一下又灭了,无奈的只能再去看戏,凌霁也认真看起了戏,只是静静的与棠倪燕道“皇后,晚宴时,贵妃还是要坐在她该坐的位子上,皇后记得贵妃是南诏公主吧,今日会有南诏特使来进贡,切不可失了礼仪。”
莫知言一笑,服了服“谢皇上。”
静默了一瞬,凌霁想了想,终是道了句“那就坐那吧。”
莫知言一笑,却仍旧低着头“这里离的戏台也近,臣妾爱听戏,坐的近点听的清楚。”
凌霁笑着,却有些冷“贵妃自己愿意坐那?”
真是避无可避啊,她都这么礼让了,就是不放过她吗?莫知言无奈一叹,起身行礼“皇上,臣妾身子没有完全好转,不敢离的皇上和皇后太近,万一一个不好,臣妾可担不起这个罪。”
“是。”
“是,臣妾谨记。”棠倪燕有些慌,赶紧附和着凌霁吩咐下去“还不快将贵妃的桌椅搬过来。”
“那此刻怎么坐了那里?”凌霁抬手一指莫知言,眼风凌厉,像是寒风,让人忍不住瑟瑟“这些奴才是越发没有规矩了,皇后日后该好好管一下这后宫秩序。”
内侍不懂凌霁的意思,但他问了,自然就要答,于是规矩的俯身回到“该坐皇上左侧。”
棠倪燕震得不敢看凌霁,莫知遥没有回头,只认真看着台上的戏,那样子很是投入,似乎像是没听到凌霁的问话,有几个胆大的嫔妃微微回头瞧了凌霁一眼,又马上回了头。
所有人都认真看着台上的戏,凌霁此刻却有意无意的瞥了眼莫知言那,忽而冷冷的声音出口,震了许多人的心“贵妃该坐哪里?”
戏台上好戏又一次开了锣,角儿们技艺高超,一段段戏都发挥出最高水准,嫔妃们看着凌霁坐镇,不会有什么大事可看了,便失了兴致,认真看着台上的戏。
“是好,是好。”棠倪燕尴尬的陪着笑,其他人也笑着点头称好。
凌霁对着莫知遥笑着点了头,无限感慨的念了句戏中曲词“不降胡誓不生还,朕最爱这句。”
“回皇上,唱到第十五出,破掳了。”这回莫知遥又比棠倪燕快了一步回了凌霁,不过与胡娇茜不同,莫知遥这次回话,棠倪燕倒是不恼。
凌霁转眼又问了棠倪燕一句“这唱到哪里了?”
莫知言在凌雅身边,怎么滴也能看得到,可凌霁就像是忽略了她一般,连看她一眼都未曾,棠倪燕倒是安心了些。
“是。”
“那你自己注意着。”凌雅微笑着,但她眼底有光,凌霁自然懂得,含笑避开不与她胡闹。
凌雅含笑起身服了服“皇兄,皇妹有些喉干,想着还是避开皇兄皇嫂好些。”
“没看出来雅儿如今对折子戏这般有见地,倒是会挑。”凌霁朝凌雅的方向望了望,刚好对着凌雅投过来的嬉笑目光,凌霁像是突的想起什么微皱了眉“怎么坐的这么远?”
“臣妾不敢居功,这出戏是公主殿下选的。”这戏好是好,可里面的花旦那可是个道姑,棠倪燕怕凌霁到时候反应过来会恼她,还是直接推给凌雅比较好,再说,她也不算陷害,毕竟刚才确实是凌雅要听这出戏的。
凌霁轻啜了口茶,点头认可“哦,这出不错,这戏的中途虽是坎坷了些,但结局总算是圆满,而且这戏要唱的好是极难的,很是考戏班子的功底,这是皇后选的吗?选的不错。”
“回皇上,刚才听了牡丹亭,现在正听着玉簪记。”胡娇茜反应比棠倪燕还快,在她愣神之际便给凌霁报了话。
“想想皇后也不会。”凌霁一直笑着,侍女给他端了杯新茶,他接过,随口问了句“这唱的哪个折子啊?”
棠倪燕心里一个咯噔,背上微微有了冷汗,赶紧干笑着回了句“皇上说笑了,臣妾怎么敢。”
“朕都来了,皇后是想再赶朕走?”凌霁斜睨了棠倪燕一眼,虽是笑着,却让棠倪燕瑟了瑟。
棠倪燕虽敢问,却又怕惹了凌霁,只能装着是顺口问的。
看这样子,凌霁是不打算走了,棠倪燕本想等他走了再对付莫知言,若是他留着就不可能了“皇上也留着一同听戏吗?”
“是。”台上的戏班子领命,起身准备下出戏去了。
“既然戏这么精彩,那就都坐下看戏吧。”凌霁手一挥,说是说给戏台上的人,其实另一面是说给跪着的沫离听的,莫知言反应快,带着沫离回了自己的坐,端端的坐好。
“是是。”棠倪燕呵呵的陪着笑脸,眼风一送,那意思自是让人叫沫离快些起身。
凌霁点点头“哦,是这样,看来这戏班子请的好,不然皇后怎么会有感而发,嫔妃们怎么会全都附和呢。”
两相权衡下,棠倪燕很快做了决定“皇上最近政务繁忙,怕是有些疲累,恐是真听错了,这么好的日子怎么会罚谁呢,臣妾们是说角儿们戏里唱的戏词,为戏里的人感叹呢。”
本来罚个奴婢不是大事,凌霁也不会特意过问,可她现在还保不准凌霁是不是真的会对莫知言无情,今日又是端午节庆,凌霁刚刚也说了今日是好日子,此刻还难得夸了自己今日的打扮,如果现在知道她在这样的日子里处罚宫婢,恐怕会坏了自己在他心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贤惠印象。
棠倪燕心底一颤,悄悄瞥了眼跪在底下的沫离,旁人都坐回了自己位子,她真没料到这婢女还一直跪着。
内侍手快,早就为凌霁置好桌椅,莫知遥的桌椅也挪了位,凌霁扶着棠倪燕坐下,终于注意到下面跪着的沫离,微挑了眉问“可刚才怎么了?好像听到皇后要罚谁?这样的日子皇后该是不会这么做的,是朕听错了?”
“谢皇上夸奖。”棠倪燕心底开了花,脸上难得的有了些红晕。
在凌霁将原由说完之后,像是突然发现宝贝似的看着棠倪燕,十分赞赏地道“皇后这身衣装不错,婉约不失大气,秀丽不失端庄,配这样的好日子,让人看了心情更好了几分。”
凌霁一直满脸笑意答着棠倪燕的话,棠倪燕更是一直赔笑,凌霁难得这么好的心情并对自己这么客气,她自然小心的伺候着。
凌霁握着棠倪燕的手往坐处而去,一边走一边道“大臣们年年送来的东西都差不多,不是稀有就是珍贵,太没新意,朕看的乏了,看今日天气不错,又是端午好日子,听人说皇后找了戏班子开锣唱折子,就来凑热闹了。”
凌霁叫着所有人起身,自己也是往位子而去,这几步也一直握着棠倪燕的手,棠倪燕被凌霁握着手,脸上笑靥如花“皇上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日午间与大臣们在前朝庆贺吗?”
“谢皇上。”照凌霁这近乎说笑的话来看,今日他必定是心情不错的,所有嫔妃也就不过于拘束的缓缓起了身,各自回到自己位置坐着。
“都起来吧。”凌霁最终走到了棠倪燕身前,出手扶起了她,然后转身朝所有人道“大好日子,总跪着做什么。”
莫知言轻微的抬首侧目望着他的背影,那昂然挺立的背脊,长身玉立的身姿,那剪裁合体的龙袍衬得他本就匀称合度的身体曲线,她只能说,好看的人,就连背影都是极美的。
凌霁一路朝棠倪燕走去,沿途的嫔妃全都低着头,就连棠倪燕也是低着头的,凌霁早就过了莫知言处,只有她抬头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凌霁走过莫知言身边,就像是没见到她般,一刻都没有停顿,只是往前一直行去。
她已是许久没有见凌霁了,今日的他依旧绝美,只是不知为何,这绝美的容颜之下,她却只看到他的冷漠,一路行来,笑意虽然溢着满脸,可她仍旧感觉不到暖意,只是觉得他装的很好,他那与人充满温情的调笑,在她听来,却是冰刀割脸的疼痛。
所有人都跪下了,她反应自然不差别人,也跟着在旁跪下。
从凌霁出口的那句话开始,莫知言便惊了心,凌霁的声音她自然熟悉,不用他现身,她便能知道是他。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她真是没有什么准备,她以为端午节庆的白日里,他是没有空来理会后宫嫔妃的,也就最多在晚宴时才会出现,她也是打好主意在那之前就称病回宫避开的,怎知此刻两人就碰了面。
虽是出乎意料,但待反应过来,大家的动作那都是很快的,齐齐的跪拜,齐齐的山呼。
“皇上……”所有反应过慢的嫔妃与园中的人全都匆匆跪下,于御前行了大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棠倪燕最先惊了声,匆忙离座步出迎驾。
“皇上驾到。”内侍高宣了一声,终于唤醒了所有迷醉的人。
他的脸上扬着笑,那般的温柔,却又那般的孤冷,那般的闲雅,却又那般的高贵,那么多的情绪集在他身上,却没有突兀,只觉适合。
一袭明黄的色彩映进所有人的眼里,日光的照射下,那身明黄灿耀万物,凌霁皇袍罩身,负手行来,无风吹拂,却自动撩了袍角,每一步都踏碎艳阳,每一步都气吞了天下,单单那身姿气度便羞煞了一切人间事物。
“还是皇后面子大,后宫的人才能到的那么齐。”声音朗朗从园门进入,听进所有人的耳内,院内众人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