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第二天清晨,地面的撼动基本上停止了。中文 w≈ww.
&b云喜起的时候,甚至听见了鸟叫声。
&b她有些呆滞,觉得在这种地动山摇的情况下,还能睡得这么香……铁定是因为失血又太累了。
&b这趟出门没带什么女眷,云喜的衣食住行都是亲力亲为。
&b早起打了一盆水打算洗脸,突然看见那水里有个什么东西……
&b片刻后她的眼珠子差点掉进水里:“珍珠?!”
&b只见那洒了露的水中,小小的鲛人正在狂打喷嚏……
&b他奋力巴着脸盆的边缘,绿着脸道:“你到底在水里放了什么?!随军打仗,弄得这么香喷喷的干什么!你个败家娘们儿!”
&b云喜顿时哭笑不得,道:“这些东西收在臂纹里又不妨碍事儿……算了,你怎么逃出来了?你等等,我去找白奴。”
&b珍珠连忙道:“别去!”
&b云喜:“???”
&b那鲛人面色隐晦莫名,巴着盆沿,半晌才道:“她需得执阵,这是正经事,你别去扰她。”
&b云喜想了想,就慢慢地坐了下来,道:“珍珠,你慢慢说,我听着。”
&b鲛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有些恼羞成怒,道:“什么慢慢说,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对了,我让人给你送了雪桃过来,你吃了吗?”
&b云喜惊讶道:“那不是云染……送的吗?”
&b鲛人啐了一声,道:“他哪里有这么好心?”
&b云喜眯起了眼睛,道:“珍珠,你不适合说谎。”
&b下一瞬,那鲛人垂下了耳朵,巴着盆沿,半晌才道:“云喜,你信我吗?”
&b云喜慢慢地道:“你我,是过命的交情。但是我希望有什么,你可以坦白说了的。我们一块儿,合计合计。你若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若我是一人,可陪你一博。然,我腹中还有孩儿,却不能轻易冒险。”
&b珍珠想了想,最终颓然。
&b他道:“云染啊,那就是天底下,最坏最坏的人。”
&b云喜哭笑不得,道:“别骂了,你倒是说正题儿。”
&b珍珠慢慢说出了真相。
&b当时他和白奴在东海游弋,突然遭人袭击。
&b那妖孽有冰封海水之力,起初,只以为是云染身边的雪妖星玥。
&b珍珠评估出实力的差距,当机立断让白奴先逃走。
&b可是如今想来,一个星玥,焉能有这样的本事,能封锁海中霸主?
&b那是上古时期的魔头,魔道女王,雪姬。
&b她派其子天魁出战,那彪悍的战斗力足够击碎东海的浪,将失去了水为助力的珍珠玩弄摔打于鼓掌之间,最后将珍珠,绑回了风雪山。
&b原本就要被煲作鱼羹……
&b这个时候,云染出现了。
&b云喜静静地听了,半晌才道:“你的意思是说,云染救了你?可是你知道,他这个人,最狡猾不过了,不可信的。更何况,他必定是联合了魔头。”
&b珍珠叹气,道:“我也是知道的……可我真,无路可走了。”
&b虽然白奴已经入魔,但是魔道的兴盛,对白奴也没有好处。她如今尚能维持在半魔半神的边缘,这对于她来说,其实是最好的状态。而若是魔道兴盛……
&b白奴会一无所有。
&b珍珠岂愿她这样悲苦地活着呢?
&b云染向来擅长蛊惑人心,他最高明的地方,便是假话里总是搀着……大部分真话。
&b他跟珍珠分析利弊,然后珍珠现,他根本就没有选择。
&b“云染要我骗你上山”,他老老实实地道,“我是打算先虚与委蛇,如今什么都依了他再说。”
&b云喜心想,我正要想法子上山,若是你肯带路,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b可是……
&b她道:“云染为何要我上山?”
&b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云染大约也不想魔道真正兴盛。
&b他应该,有一个他自己的计划。
&b这个计划到底是什么,云喜暂时不知道,也没有渠道去知道。
&b如今恰恰是陛下大限将至,马上就要开始迅衰弱的时间……
&b她猜测,云染是想要骗陛下上山去,然后再骗得珍珠心甘情愿,用他们两人为祭,一起封印魔道。
&b这样一来,无论是雪姬还是陛下,两个对于他来说,极度危险的人物,都能一锅端掉。
&b魔道在前,珍珠没办法拒绝。
&b而陛下……真到了那份上,大约也会英勇献祭。
&b只是云喜不明白,云染要她上山……做什么呢?她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b闻言,鲛人只有些讽刺地看着她,道:“你当真不明白?”
&b云喜摇摇头,她哪里会明白呢?
&b鲛人垂下眼帘,半晌,笑了一声,道:“若是他的计划成功……你会是他想要的战利品之一。”
&b云喜:“……”
&b最终云喜仔细思量过后,选择了妥协。
&b她必须要上山,上山之后,血荆网才能挥作用。
&b当下她用神血封印了臂纹,被珍珠扛着,潜入雪中,离开了小屋。
&b珍珠对白奴的阵法十分熟悉,自然知道能从哪里轻易上山。
&b他把云喜裹在小毯子里避免她因雪下的环境而产生不适,一路逆流而上,穿过雪烟滚滚的战场,冲上了顶端。
&b弄得云喜在毯子里都不由得感慨,这般风驰电掣的度,而且穿行于雪下如同无物,怎么就叫人给逮了去?
&b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
&b云喜堪堪意识到,魔门女王那两母子,恐怕,远远比她想得可怕。
&b被带出雪层的时候,云喜竟然,热出了汗。
&b珍珠埋怨道:“没事开什么取暖……”
&b他把裹着云喜的小毯子放在了地上。
&b然后一阵脚步声传来,那小毯子被人揭开。
&b那人正蹲身在她面前,一手掀着毯子,垂下眸,静静地看着她。
&b云喜的头都被汗水黏在脸上,一双眼睛被冲刷得晶亮,此时正瞪得圆圆的,静静地看着他。
&b此人一向狡猾,心眼不知道开了多少窍。他必定料到珍珠对她说实话……可也料到,她终究是要来的。
&b看她似乎半点都不惊讶的模样,他也不过微微一笑,道:“这是舍不得月和献祭,自投罗网来了吗?”
&b语调甚至算得上温柔,可是却绵里藏针,带着些许凶狠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