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宛昏迷之前在想,
从“回来”过之后,她这是第几次进医院的急救室了?
“宋宛,我要结婚了。”
江寒身穿黑色晚礼服,拿着一片纸页在她面前宣读着什么,接着她看到苏炎锐开了门,将她请进了房间里……
“宋小姐,我和江总是中学同学,我对他参与的项目很感兴趣,今天正巧是他的婚礼,来,我敬你一杯……”
那一杯红得诡异的液体被推到她的面前,她甚至能闻得出几缕腥臭的味道。
“快喝呀?这可是新鲜的呢……”苏炎锐说着,手上突然多了一把尖锐的刀片,那上面还滴着血,那血顺着刀尖一直到地上,他突然笑道,“你怕什么?这是你自己的血呀……”
说着,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具身体,宋宛看见那个人身影有些熟悉,穿着水粉色的连衣裙,身后一大片的血迹,腰腹的位置有一个洞,那里正潺潺流出新鲜的血,而底下放着一个和苏炎锐手上一模一样的杯子。
她慢慢的转过身,宋宛不想继续看,可脑子怎么也没办法接收自己控制的指令,而眼睁睁看着和她一模一样脸,鲜血淋漓满脸血迹的朝着她笑。
“你已经死了,还在这里做什么?”她问道。
宋宛摇头,“不不不,我没死,我没死。”
“你没死?!那你看看你自己,不都成了一副白骨吗?”她笑得越发诡异,宋宛浑身一阵冷汗。
她顺着她的话低下了头,看到自己脚腕露出一节白骨,在她注目之下,那白骨的位置慢慢扩散蔓延,最后从她大腿上来,很快整个腹腔也变成了一具白骨,她手还没来得及摸摸自己的脸,瞬间脑子一紧,胸口一痛,她觉得眼角慢慢划过了什么东西……
热热的又冰冰的,像一只虫子在啃噬着她。
再睁开眼睛,整个世界都是白色,带着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她一惊,将脑袋抬起。
妈妈看到她醒,惊得有些手足无措,“宛宛,你醒了?”
“妈,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她转头望了一眼,宋令还瘫在沙发上睡着,显然是累坏了。
妈妈看着她欲言又止,“宛宛,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对方会这样要置你于死地啊……”
“妈,没有的事。”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睡多少天了?整整一个星期啊,如果你这几天要是再不醒的话……”宋母有血泫然欲泣,随后想到医生叮嘱的事便赶紧擦干了眼泪。“你才刚醒,你先躺好休息,我去叫医生来。”
宋宛愣了愣,她居然睡一个礼拜了?
那苏厦武的事情最后是怎么解决的,不行,她要找苏林,想着这事她急忙想掀被子下床,正准备下床呢双脚却像被定住一般,脚都没还着地整个人连人带被的滚道地上。
宋母前脚才踏出房间,听见声音立马回头,就看见宋宛皱着眉头跪坐在地上,她连忙跑回去帮忙,“你睡这么多天了,别这么心急下床啊,都叫你休息了。”
被动静吵醒的宋令跟着帮忙一起把她抱回了床上,整理好棉被时还不忘给她掖好每个角落。
“工作虽然很重要,但是人的身体比工作还要重要,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不要这么拼命……”
宋母闻言,也附和道,“都说钱是老板的,命是自己的,宛宛,你下回可千万不要再这样了,你知道我们多担心吗?”
自从上回在会场昏迷后,她被送到南省第一医院抢救治疗,第一天时就下了病危通知,宋母急得赶紧从古厦赶来,连着照顾好几天,因为没太睡好吃好,整个都变得有些沧桑憔悴。
宋宛发现,妈妈的头发上多了好些白发。
看她在叹气,她自己心底也有些不是滋味,“抱歉,妈妈,让你担心了,我以后会注意……”
只要帮苏林做好了这件事,她就有资本开始做自己的事情,到时候不管怎样,她都不会让自己陷入太危险的境地。
想到那天在酒会上,向景的人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跑她房间去抓人,酒店那么的摄像头和安保,他们是真打算软的不行来硬的了。
见她在发呆,宋令趁着母亲出去找医生的空档,低低问了一句,“宛宛,你和那个向经理是有什么过节?”
“他和我没过节……”
“没过节为什么他会派人去抓你?而且还把你扔到那个屏风里面去。”宋令表情有些奇怪。
“可能是因为上回材料部的疏忽,让他跑了一笔单子,所以他一直对我怀恨在心吧。”
宋令显然没有被她说服,“如果只是跑了一笔单子,也不应该下这么狠手吧?”
“他分明是想让你死……”
宋宛看到宋母正走进门,她一巴掌拍在宋令的肩头上,“你在妈面前不要胡说……”
宋母和医生客气了几句后看到宋宛又坐起来,心下一惊,不由得责骂道,“你怎么又坐起来,赶快给我躺下,宋令呀,你这会儿就别拿工作的那些事人烦你妹了。”
宋宛在医生给宋宛检查时,不免在宋令面前一番叨叨,“你说你们那都什么公司啊,作为一个同事怎么能去害另一个同事?这事发现得早,要是发现晚了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那就毁了两个家庭……”
宋令想,这事上升到的层面已经不仅仅是同事迫害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他就是想,那个向景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项目经理,就算当初因此掉了一个单子,可项目部以后和材料部打交道的机会能少吗?
宋母没发现他心不在焉,边收拾着这几天穿过和没穿过的衣服,边是对宋宛不是的抱怨,“你妹妹呀,我就说她刚刚毕业,一个女孩子,不要去做这些复杂的工作,去找个小文员的工作不挺好的?现在做的和专业又不搭,最主要是啊,那建筑公司里面都是和老爷们交道打得多,一个女孩子能知道打什么交道,一不小心得罪人自己都不知道……”
宋令揉了下额头,看到医生终于给宋宛做完检查了,他退了一步,“妈,这世界也不是非黑即白,你不要想得多,她这回出事呢,是那个同事的问题,但具体什么情况暂时还没定论,你说这话说得太早了。”
他不认为这事是业务上的问题,谁会为了赚钱而去做这种毁掉一生的事呢?
除非……是另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