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1)

尽管乱弈的话说得轻松,但仍然不能抹去他们心中对未知产生的那份不安。所谓的招摇境,在哪?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他们不会知道,那里原本是血戾一族世代繁衍生息之地,三十年前血戾因战失败,族人悉数逃离。现在血戾复起,已有血戾重回故里,招摇境便是龙潭虎穴!就凭他们的修为硬闯,只怕是有去无回。

但他们能靠谁呢,在这个七百前的完全陌生的世界?

三人涉世不深,不过是刚到了可以出岛闯荡的年纪。他们平日在派中,但凡有事,三人都可商量,实在没办法解决还有各位师兄弟,再不行还有派中长老与掌门可为倚靠。骤然之间要他们面前这样的奇遇境况,三人当真是心下无主。他们心绪杂乱无章,于是便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三人一早启程,想要返回万里镇。先打探招摇界的具体方位。从陆地出海找一片岛屿不容易,从岛屿返回陆地却要容易得多。一路上陶辕醉还是站在玄青身后,由长邪剑带着他们返回。这短短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他手里的黑锈铁剑也没有时间淬炼,但凡取剑之后,月雾岛弟子都会亲自为原剑淬炼,并且开始剑身双修,待可御使方才完成了第一步。之后出海寻找为剑注魂灵物,使剑通感灵气,方可为剑增强威力。剑的主人之后再据配剑所感灵气与自身同修,剑的威力便可随修为日进了。陶辕醉心想,到了万里镇要先找易哲大哥,为这剑褪去锈蚀的“外衣”,再为这把剑取个名字。

在海上飞了一天,三人终于在黄昏时分,回到了万里镇。刚刚在码头上落脚。三人便感觉到一股异样的寒意,此时的万里镇也与前日不同。不知发生了什么,镇上空无一人,所有门户都大门紧闭,门窗上都贴有黄纸符箓,没了往夕的繁华气象。地上到处都是水渍,但不像刚刚下过雨的样子。屋梁之上也都像涂过水一般,有的屋檐上还挂着冰柱,仍在不断地滴水下来。三人面面相觑——心里明白这是万绝魄来过了。

径直来到小巷,三人找到了易哲兵器坊。易老板正在忙着收拾他店前的铁匠物什——这是他们在这里唯一认识的熟人。此刻他黑着脸,一边收拾,一边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的,像是在骂着什么。一看陶辕醉他们来了,喜出望外,赶忙上前招呼道:“哟,是二位老弟啊。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啊,易大哥。我们也没想到。”陶辕醉也客气说道。之后余乱弈又与易哲寒暄了几句。姜玄青与易老板是第一次见面,陶辕醉与余乱弈居中引见。玄青与他又说了些客套上的话。之后,陶辕醉才表明了来历。

“没问题。”易老板爽快地答应下来:“这好办,老哥我就是干这个的。来,剑在哪?”他撸了撸原本已经卷起的袖子,跃跃欲试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陶辕醉忙摆手道:“易大哥误会了。这点小事岂敢劳你动手。只需将器物借我一用便好。”

“怎么?老弟你也会这铁匠手艺?”易老板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姜玄青在一旁解释道:“易大哥,你有所不知,我月雾岛弟子自小就要学铸剑锻剑的本事。要说是铁匠手艺,倒还攀不上。”

“哦,是嘛。那看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易老板爽朗笑道:“哈哈哈,我还以为海外修行的仙人每天都只是吸风饮露,打坐辟谷嘞。”

说笑罢了,陶辕醉便开始着手黑锈剑的初步的淬炼。他叫乱弈帮他拉风箱。易老板与玄青在一旁看着。看着辕醉在火炉与铁砧之间熟练的转移,一招一式都和一个老练的铁匠没有两样,易老板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玄青在旁边一时无事,开始与他闲聊了起来:“易大哥,刚才来的时候,我见你好像有什么不痛快?”

易老板原本还在专心地看着辕醉淬剑,一听玄青提起,立马打开了话匣子:“哦,我正要跟你们说呐。昨天镇上发生一件怪事。”

“昨天,大概也就是刚过晌午的时候,镇上不知怎么搞得,突然之间所有地方都结了冰!也就是在眨眼的功夫。”易老板表情略微夸张,眼睛忽左忽右,好像是在说什么有忌讳的事一样。“你们也看到了,这三伏天,忽然一下变成了隆冬腊月。全镇的老小都跑到街上看热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大街上突然又刮起了阴风。咳,你们说怪吧。这风跟带刃一样,还是一阵一阵的。有好多人的衣服都叫这风给刮破了。听说隔壁街阿牧家的一头牛也叫这阴风给活活刮死了呢。哎呀——”他话说得越来越小声,说到这里好像生怕被谁听见似的,终于不说了。

姜玄青原本对易老板的话并不在意,他心里清楚镇上的封冻是万绝魄的杰作,但他为什么会来万里镇呢?那阵阵带刃的阴风又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疑问在他脑海里闪过。

辕醉和乱弈也早停下了手里的事,他们看着易老板,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易老板见他们三人都在听他讲话,仿佛又来了兴致:“后来啊,后来这阴风刮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这冰冻也是在阴风停了之后,才开始慢慢融化。镇上的人都被吓得老早就躲回了屋里。这不,我屋前的一些活计也叫这股阴风刮得乱七八糟,你们来时我刚把屋里屋外收拾好。”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件怪事了。”玄青故作惊讶地说,然后才问道:“易大哥,既然这冰冻也化了,阴风也停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但为什么我们刚才来时,路上一个人也没看到。镇上的门户怎么也都是紧闭的?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唉——”易老板长叹了一声:“说到这事啊。我有个不情之请,要拜托三位老弟。还望三位老弟一定帮个忙。”三人未问及是什么事,只听易老板继续说道:“昨天这怪事过去之后,镇上就有人说,这是后山上的那两个妖怪厉鬼作祟,今天晚上就来镇上吃人呢!”

“妖怪厉鬼?”三人不约而同的重复道。

“是啊。我们这个镇后山上历来就有鬼怪的传言。”

“那究竟是妖还是鬼?”余乱弈问。

易老板被这一问噎住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可把我问倒了,我也没见过,只是听镇上的老人说。有只雪狼妖每年都在这最近几天到后山去会一个女鬼。两人总是在商量着什么。镇上的人都不相信,以为这都是老辈人编出来的故事,直到有一次一个镇上的猎户夜归经过后山时正好撞上,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一路爬滚回来。自打那以后一些猎户和商贾宁肯绕路,也不敢在晚上走后山那条路了。”

三人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天下妖精鬼怪为祸的故事他们倒听过不少,狼妖每年与女鬼相会的事却着实新鲜。余乱弈心想:“这一妖一鬼莫不是牛郎织女化的?怎么还每年定期相会呢?”要不是易老板说镇上的猎户亲眼见过,他还真不相信天下有这样的奇事。

“那这一妖一鬼除了每年在这个时候见面以外,可还做过什么为孽的事吗?”姜玄青问道。他也觉得此事有些荒诞。

易老板想了想,说道:“那倒没有。只是昨天发生的怪事搞得镇上人心惶惶。有的人说昨天刮阴风的时候还听到了凄厉的鬼笑声。大家都说这妖鬼是商量完事了,今天晚上要来镇上吃人。镇长已经带人去找这附近有名的道士,今晚要去后山作法收妖呢。”

“哈哈哈。”余乱弈揶揄道:“收妖收妖,那个女鬼可怎么办。只怕那道士到时候只会收妖,却叫女鬼吃了。”

姜玄青瞥了乱弈一眼,转过身对易老板说:“易大哥,你刚才说有事想我们帮忙?”。

“就是这个事啊。”易老板脱口而出,满脸的忧虑:“余老弟说的没错,那个道士不过是个跑江湖的骗子,我以前跑江湖的时候见得多了。我怕他没本事收着妖,反倒把妖怪给惹了,把自己搭进去。”

“所以易大哥你是希望我们代替镇上收妖,对吗?”陶辕醉看出了易老板的心思说道。

乱弈仍不忘从旁搅诨:“还有一个女鬼。”

“是啊是啊。”易老板连连点头:“三位老弟都是海外仙山修行的仙人,想必除妖捉鬼是有真本事。所以想烦三位老弟往后山探个究竟,看看昨天的怪事,是不是真和那一妖一鬼有关。”

“易大哥对镇上的说法不以为然吗?”玄青问。

易老板微微一怔,解释道:“咳,以讹传讹。我是怕此事原本与后山无关,他们这样冒然前去,弄巧成拙,反而招惹了妖怪,给镇子带来血光之灾。”

玄青一听也觉得有理。现在还没有办法证明昨天怪事与后山的妖怪女鬼有关。反倒是他们,昨天那封冻,他们敢肯定一定与万绝魄有关,至于那阵阵阴风倒颇耐人寻味。要说与后山的妖鬼有关,也不是没有可能。玄青心想,看来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非要去一趟后山不可。

这时,陶辕醉把手中的铁锤放下,斩钉截铁地对易老板说:“大哥不必担心。除魔卫道原是我修行中人的本份,我们一定帮万里镇除了这两个妖精。”

易老板听罢欣喜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在此先谢过三位老弟了。”

陶辕醉淬炼黑锈铁剑,及至午夜将近,还是没有预想的进展,遂只能暂时作罢,先往后山一探。辕醉发现虽然经过初炼,剑上的铁迹都已尽除,但是锈迹之下还有一层黑色,如琥珀一般——不知是何物——包裹剑体。下面深红色的剑体依稀可见。就好像给原本的剑体穿上了一件量身裁剪的“衣服”。这剑竟是这样奇特,便取名“幽奇”。幽奇剑经过初炼锋芒大展,却是与先前不同了。应付狼妖女鬼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三人出了镇子,直往后山去了。后山方圆十几里,山路幽僻,丛林茂盛,加之今日星月无光,就算是没有鬼怪传说也显得阴森恐怖。三人用剑光探路,只陶辕醉的配剑因那层“黑色琥珀”而黯淡无光,使他很是气闷。余乱弈见此调侃道:“奇人用奇剑。不是万界窟取剑就是不一样。

他们三人并排而行,乱苍与长邪二剑统是青蓝剑光,把周围照得更是鬼气十足。此时若有人路过,定会把他们三人当做是鬼。山里静得出奇,只偶有几声骇人的“咕咕——”鸟叫。三人走了半个时辰,深山夜路,不见有任何动静,越走越深,心渐渐开始慌了。三人虽都是玄门弟子,但对降妖除魔这等事全无经验。答应易老板时,虽有壮气豪言,但此时已然觉得心里没底了。

余乱弈咽了咽唾沫,抱怨道:“这里到底有鬼没鬼啊?”他才知道:原来,鬼没出现比出现时更加恐怖。余乱弈觉得若是敲定了当真有鬼,他不至于如此心慌。

陶辕醉也是一颗心吊在半空,但他强自镇定,说:“易大哥说的镇长和镇上的人还有那道士,走了这么久怎么也没看见。”

玄青来回盯着四周,没有说话。看得出来,他也是心弦愈紧。

余乱弈已经额冒虚汗,山里的安静,逼得他快要窒息。于是他决定多说几句话,这样他会好过些。但是他一说话,就收不住了,一会说:“我看这山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鬼怪,都是镇上的那些猎户编出来的骗人的。”一会又说:“你们听!什么声音?”辕醉问他为什么肯定这山里没有鬼怪?他说,这天下神鬼志怪的传说这么多,我看多是那些无聊的人编出来的,其实他们几曾真的见过,不过是心里有鬼,不想做人了,才编这些东西出来扰惑人心。余乱弈说话时很不以为然,但玄青与辕醉怎会看不出来,他是其实是嘴硬心慌。

三人又走了不多时。突然,传来一阵慌乱叫喊救命的声音,打破了深山黑夜中恐怖的寂静。余乱弈心里轻松了许多:“太好了,真的有鬼。”只见北面有几十人影先后从东往西边逃去,一个个回头张看,踉跄着慌乱逃命。胆小一点的一边跑一边喊道:“救命啊!有鬼啊。有妖怪啊!”声音大得和杀猪一样,被吓得屁滚尿流。

看来这应该就是镇长率领镇上的人和那茅山道士一伙。姜玄青立即引熄了剑光,示意余乱弈照做。以免被女鬼和狼妖发现了。陶辕醉听到呼救声,本想就冲上去。玄青把他拽了回来:“现在情况不明,先看看再说”。东边树林里有亮光,还有人陆续狂呼“救命”从那亮光处四散逃窜。余乱弈一句嘀咕:“有这么害怕吗?这么胆小真没用。”他好像完全忘了,他自己刚才的窘态。

他们轻轻挪步,慢慢东边亮光处靠近。拨开蔓枝藤草,看见前面十五步之外,树林中一个着道袍的老道士正跪在地上,向那一对鬼怪磕头求饶。

“哎呀,求求两位饶命啊,饶命啊。我老头子不过是个走江湖的道士,根本不会什么道术仙法,不过是想混骗点银子过活。不想真的打扰了两位。求两位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啊。求求你们。”他磕头如捣蒜,一个劲的求饶。陶辕醉看在眼里,心里一阵厌恶道:“哼,真没骨气。居然向鬼怪求饶。没本事就别假冒我玄门中人,把我玄门的脸都丢尽了。”

这老道大约五十岁上下,须发并不见白。穿上道袍还真有点道骨仙风的意涵。只不过他此时愁眉苦脸,眼口鼻吓得快扭成了一团。反倒让人觉得滑稽。余乱弈没太在意那个老道。他一心想知道鬼怪到底长什么样子?以前总听派中的长辈和师兄们说他们降妖除魔的经历,在他的印象中鬼怪长得都应该是面目狰狞,浑身阴煞之气,不是有四条胳膊,就应该有三只眼睛。可现在自己亲眼见了却发现根本与他的印象不同。

那女鬼容貌不过二十出头,一袭白衣,长发飘飘。她一双眼睛不大,却黑亮清明,不是普通的丹凤杏眼可比。口鼻似出自顶级的匠手雕琢,且浑然天成,更胜过“精致”二字。若不是她脸色有些惨白,美艳还要再多加几分。虽是幽冥亡灵,身上却不见阴煞暴戾之气,相反的似乎还有点仙灵气。余乱弈心想,这女鬼生前定是个绝色的美女。这就是鬼吗?女鬼是不是都长这么漂亮?她生前就有这么漂亮吗,会不会是死后变的?死能让人变漂亮吗?她真不像鬼。她是谁?

正当他脑袋里一连串的问号。那狼妖右手一把扼住了老道的咽喉,看着女鬼,似在等她发落。老道吓得脸色铁青,双手无力抓着狼妖的右手。气喘不上,眼撑得斗大。

那狼妖一身血色斗篷,长八尺,强悍精干,阔膀圆腰。一看便不是善与的角色。他头戴金色面具,全身毛发旺盛,兽化人形,幽光中更是骇人。

狼妖看着女鬼,女鬼看着老道,一时没有动静。陶辕醉见此情形,便要提剑救人。玄青叫他再等等。他的长邪剑已经祭起,随时可以动手。但动手之前他还想确认一下,看这两个鬼怪是不是真是嗜血如麻的恶魔。倘若真是,再出手也不迟。

“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打扰我,我只是在这里等他回来罢了。”那女鬼眼神空洞地看着被扼住脖子的老道,喃喃道。

“这种人杀了算了。”狼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住手!”陶辕醉从蔓草中冲了出来,对着狼妖指剑相向。喝阻道:“不准你们滥杀无辜,快把人放了!”

明显没有想到还有人会在此出现,狼妖着实一惊,右手的力道虽还扼住那老道的脖子,但力道已不自觉地收了几分,老道才得以喘息。从绝望中见到了一线生机,他兴奋地连哭带喊:“少仙,救命啊。快救我。”

玄青也祭起长邪剑从蔓草里现身。他深知这狼妖不是普通角色,非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应对才行。狼妖看着他们,金色面具后一对硕眼杀气激腾。他把老道放开,先要对付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从哪半路冒出来的毛头小鬼。

辕醉提剑直向狼妖冲去。狼妖右手一擎,一道血光直迎冲向辕醉。那血光中分明是一根白骨长棍。辕醉看清之后迎着白骨棍跃起,旋转侧身,血光擦身而过,他随即右手一指,幽奇剑直向狼妖击去。此时他与狼妖相距已不足十步,幽奇剑瞬息便已到狼妖面前,想要躲闪,恐已不及。

狼妖见辕醉这手侧身还击使得十分漂亮,心中还只是一奇。但当幽奇剑飞到他面前时,他感到这黑剑剑锋剑气未到,剑身上的一股异常狰狞的熬气已经先到了,当下着实一惊。狼妖不敢硬接,使出全身气力躲过了。方站定身,听见身右有破空之声!待看去,长邪剑已经到了。他敏捷地躲开,召回白骨棍,击向辕醉。

辕醉刚才那一击用满了十成的力道,他毕竟年轻,与人交手经验尚浅,幽奇剑又是初成,因此回剑不及,眼看就要被白骨棍击中。危及关头,一道青蓝剑光从蔓草中闪出,乱苍剑直扑狼妖。

狼妖是真没料到敌人竟还有援手,仓促中将白骨棍收回。只听“铛”地一声,乱苍剑被他击飞出去。乱弈顺势引剑回身。陶辕醉向后一跃,召回幽奇。

三人站回一处摆好架势,预备再战。

刚才一番较量不过在转瞬之间,招招几无空隙。狼妖的实力,三人已有所了解。面对辕醉与玄青左右快速的夹攻,乱弈的骤然突袭,尚应对得如此轻松,并不费力。修为实力合三人之力也不是对手!

狼妖对三人的实力也知道了大概——不过是三个刚出山的小子。他将白骨棍柱在地上,鼻子“哼”地一声,喷出了不屑与不耻意思:“名门正派的弟子竟然也用偷袭的伎俩,你们三个月雾岛小鬼,传出去难道不怕被别人耻笑吗?”刚才的交手,他已看出三人修为出处。虽是出自妖类之口,但这一问也问得义正辞严。玄青与辕醉窘噎无言,不知如何应答了。乱弈倒是凭着他一贯的性子,同样义正言辞地回答道:“奇正相生,应敌之策。我们实力不如你,当然不能与你硬碰硬了。”

“可耻!我们狼族纵然是不敌对手,也绝不会使这种下三滥的伎俩。你们以正派自诩的人,反倒是奸滑使诈惯了。”狼妖听了乱弈的回答越发不齿,更是愤恨道:“说,你们是月雾岛哪个的弟子,我今天来帮他清理门户。”

三人互相交换了眼色——把他们师傅的名字报出来狼妖也不认识。

“哼,怎么?不敢报出你们师傅的名字吗?”他揶揄道:“有你们这样的徒弟,那师傅也见得是个人物。”

听到狼妖侮辱他爹,陶辕醉愤然道:“废话少说。有本事就放马过来,用实力说话。”

狼妖抑天大笑,说:“口气倒不小,哼。就凭你们,也配与我交手。”说罢,他右手握住白骨棍,左手紧拈法决,抵在胸前念念有辞。不多时,他的双眼便从面具后面射出两道血光,血色斗篷也飘浮了起来。树林中一阵骚动,夜鸟惊飞。草木也似乎有灵,尽皆簌簌发抖,好像也感觉到了那股血光的可怕。

他们见此情形,不敢轻举妄动。尽管不知道狼妖想要干什么,但已能感觉到那股扑面而来,尽可将人压倒的凛冽杀气,三人不敢懈怠,各自作好应敌的准备,只看狼妖如何动作。

正当一触即发之时,一直在旁边不作理会的女鬼突然对狼妖说道:“狼大哥,请看在我的面子上,高抬贵手。”狼妖听言放下了法诀,他看了看女鬼,又看了看陶辕醉他们,说道:“今日若不是看在瑶儿的面子上,定不饶恕。”他到女鬼身后站定,不再言语。

周围的骚动息止了,四下里又恢复了夜林的安静。只听那叫瑶儿的女鬼对陶辕醉三人幽幽说道:“想不到三十多年过去了,今日还能再遇到同门。你们是哪位师兄座下的弟子?”

三人吃惊不小,这女鬼也是月雾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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