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众人都被这不由得让人叹为观止的画技惊呆了——
就在里维莉亚终于如释重负似的放下笔的那一刻。
所有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不敢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能做到“过目不忘”!
然而硬要说的话,其实这比过目不忘更厉害吧?
“真的,真的做到了——?!”
霎那间,传来众人那仿佛发自内心的悲鸣......
简而言之,此时此刻呈现在大家眼前的这副素描般的画,仅仅只是“过往记忆”的重现而已。
但是,这样的重现居然能够栩栩如生到这种地步吗?
简直就像——某种本能似的。
这种近似于本能的过往记忆再现,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仅仅是在场的十二骑士,而是所有人都不由得目瞪口呆了。
而根据构图所呈现的复杂程度看来,那个地方根本不是人类能踏足的领域吧?
恐怕会有成千上百的机关陷阱在等着欢迎试图挑战自己的不速之客吧?
而且,这座牢狱看上去也不仅仅只有一层,而是由足足十二层组成的。
非要说的话,它看上去就像个——
“汉堡包?”
“噗——!”
瞬间,尤娜这样的形容与描述立刻便化解了直到刚刚都仿佛剑拔弩张的气氛。
然而她确实也形容得足够贴切——
“感觉被你那么一说,我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连维恩也不由得添油加醋似的自嘲了一句。直到此时此刻,气氛才终于有所缓和。
——接下来便是想方设法寻找到它的具体位置了。
总不能这还指望着里维莉亚吧?更何况,事到如今奥兹曼那家伙有没有变更过位置......
她也不知道。
充其量,她所知道的只是牢狱刚刚建成时的位置。
所以,就算是想帮忙,也无法在这一点上发挥作用......
事到如今,它不可能还在那个地方。除非,奥兹曼是笨蛋,或者傻瓜。
可他偏偏与这些词无缘。
他是知道的,此时此刻的维恩阵营里,最难对付的不是12圣骑士......
相反是极少在前线露面的里维莉亚——
而现在,没有人能想象得到......
她仅凭记忆再现这种原本就显得相当暧昧的存在,再现了这种犹如要塞一般的东西。
实在是太了不起了,而且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奥兹曼那家伙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吧?里维莉亚姐姐,你真的好厉害!”
“行了行了,别像小嘴抹了蜜似的一个劲儿夸我了。”
“更何况就算是现在夸我,也没有任何好处哦?”
然而,她却比任何人都清楚——维恩此时此刻这番话绝不是阿谀奉承。
“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打听出它的具体位置吧?虽然我不觉得奥兹曼会自信到就把它放在原本的位置上。”
“里维莉亚姐,你的意思是那家伙会挪窝?”
里维莉亚点了点头,肯定了维恩的猜测——
“如果是我的话,就会那么做。那家伙应该不至于连这个都想不到。”
她话音刚落的刹那,维恩不得不松了口气,感慨着——
“里维莉亚姐,现在我越来越觉得,你是属于我们这边的真是太好了——”
当然,这也明显是实话实说。
“对对,硬要说的话,我们可不想站在您的对立面呐!”
这时候总算是见到了里维莉亚脸上,那可以被称之为笑容的存在出现了。
“既然如此,教授......您有什么对策吗?”
艾伦紧跟着便直奔主题。
不用想也知道,这座看上去像是迷宫的牢狱,瞬间将他的好奇心与好胜心给勾起来了。
“最简单的方法,我想可能是直接问知道内情的守卫吧?”
——确实,这确实是最有效率的办法。然而她也知道,“严刑逼供”一直不是艾伦所擅长的领域。
“......”
此时此刻的这阵沉默,便是最好的证明了。看来他还是没办法做到“将自己的剑指向同胞”这种事。
即便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
“你不行的话,就让我去吧?”
这时候,弗雷米走出人群,如此提议道。
而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也是因为他知道艾伦从来都不是适合做这种事的家伙。
而与他不同的是,自己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事——
只要对方的立场是“敌人”的话......
那么对于弗雷米来说,就是应该被抹杀的对象!
这一点与从前的洛基非常相似,不过又稍有不同。两人最根本的不同就是......
他懂得“适可而止”,而不会将敌人赶尽杀绝。
然而洛基却不一样,他对待敌人的方式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这种说法。
“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自始至终是他的行事原则。也就是说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人。
隔天,弗雷米便再次以不太容易被认出来的穿着打扮混入了米德加尔特的巡逻队伍!
到现在为止,进行得都非常顺利。所以接下来仅仅只剩下打听消息了。
看来交给他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是吗?已经成功混进去了?”
维恩结束了一天的忙活儿回来,立刻脱掉兜帽,兴奋不已地告诉里维莉亚这件事。
可是她看起来似乎不那么高兴的样子——
“怎么了,里维莉亚姐?难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吗?”
“就是因为过程太过顺利了,我才担心啊——”
准确来说,里维莉亚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既然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意料之外的状况......
这样的话,也只能证明是她太过于杞人忧天了吧?
同时,弗雷米也顺利通过了身份盘查,得以有惊无险进入了每天正常的轮换阵容。
整个过程,简直顺利得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巡逻兵平常的伙食、饭菜供应也一点儿不差......
不,甚至该说是出乎意料的好。而且几乎......顿顿有鱼有肉。
虽然这让他非常吃惊。不过这也仅仅只是奥兹曼笼络人心——
并且试图扩大支持者范围的其中一种方法吧?
只是他对待自己,绝不会比这些人更清贫。
渐渐的......经过一周的接触,弗雷米显然已经与大部分人混熟了——
以及,除此之外自己还多了个“小矮个”的绰号。
“真是的......”
时不时也经常有人向一直为了不显眼而很少说话的他勾肩搭背。
像是这种情况也渐渐多了起来。然而那些人平常的言行里却很少提及奥兹曼——
明明应该是这样,却把他这次的行动视为“革命”。并坚定不移似的支持着......
“明明可能连那家伙本人都没有见过。”
就任由这种连理由都没有的狂信支配。真的没问题吗?
然后,这种相对平静的生活持续了大约一周,某一天他接到了一个任务——
“处死俘虏?由我来吗?”
“时间在明日正午,可以吧?”
瞬间,弗雷米便明白了命令的全部意义——
他们,这些巡逻兵毫无疑问便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向奥兹曼宣誓忠诚。
而且如果此时此刻,拒绝了这个命令的话,可能会被立刻怀疑身份来历吧?
虽说他早已准备了应对那种情况的借口。并自信能顺利瞒过这些此时此刻不得不称为“同伴”的同僚......
然而说到底,那是最终手段——
也就是说,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那么做。
“我明白了。”
所以,弗雷米虽然答应得非常爽快,也能看出他毫无疑问已经下定决心了。
然而就算是他,也还是不由得从目光里掠过一丝犹豫——
因为,自己即将要面对的都是那些曾经发誓誓死都要保护的人啊!即便如此也能毫不犹豫地下手吗?
说实话,此时此刻他真的不知道。
毕竟那些人和此时此刻奥兹曼正在策划的行动与计划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没错,硬要说的话——
仅仅只是被他那过度膨胀的野心给卷了进来而已。
然而现在却被冠上无论怎么看都莫名其妙的“反叛”罪名?
什么错都没有的他们凭什么要受到这种牵连——做这种事的意义到底在哪儿?
除了试探人心以外,它到底还有什么样的存在意义?
然而就算是内心百般抗拒,他也不得不接受——如果这就是奥兹曼试探人心的方法的话......
那么此时此刻的弗雷米丝毫没有拒绝的权利。他只能接受。
然后,待到正午时分,城外靠近护城河的一整块草地上——作为“俘虏”的他们就在那里!
而现在的自己所扮演的,不过仅仅是个处刑人的肮脏角色罢了。
此刻,这些怒不可遏的视线就是证明——
当然不可能会被原谅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弗雷米不紧不慢似的接近他们。眼神里连丝毫的感情都没有......
然而,双手却抖得相当厉害——
虽然他隐藏得天衣无缝。但是即使是只有自己才能感觉到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我知道。毕竟相似的话也听过不少了......”
话音刚落的瞬间,他便干脆利落地处决了那批人!
免得他们继续说下去让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内心再度动摇。
以及,就跟之前猜测的一样——
奥兹曼那家伙真的就在不远处窥探着整个过程!直到自己手起刀落的那一刻......
那股违和感才渐渐消失。也就是说当时如果表现出任何犹豫的话,那么被处决的到底会是谁呢?
恐怕到那时候,自己的下场......
就和此时此刻眼前这些倒在藕断丝连似的血泊中的俘虏一模一样了吧?
“......”
当时的自己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情,事到如今早就忘了,什么的......这种事你觉得可能吗?
不过事实是,经过这件事弗雷米算是完全获得了奥兹曼,以及他亲信的信任!
也就是说,可以进行里维莉亚说的下一步了——
“在获得信任的基础上想方设法套出雷米尔,以及牢狱的具体位置。”
当时的她在两人独处的时间里的的确确是那么说的。
然而现在不得不说,合适的时机非常难得。几乎毫无破绽可抓,于是他只好编了个理由——
谎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并顺利地拉上大多数人一起庆祝。地点就在附近的酒吧......
“没想到你酒量不错啊!那么干脆今儿不醉不归!”
的确,酒量不错也算是自己的特长之一。虽然平常派不上用场就是了——
因此,在他们喝得差不多都渐渐有点儿东倒西歪的刹那,弗雷米趁势直奔主题!
“怎么?你难道说是那家伙的亲戚吗?”
“是妹夫。”
话音刚落的刹那,他立刻就在内心深处不断地向维恩磕头赔罪了!
因为,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啊......
然而即便有着这样的难处,他还是能想象到维恩到时候究竟会是怎么样一副表情——
“哈啊啊?什么啊!这种事我可没听说过......?!”
诸如此类?
总之现在还是先搁在一边吧?
“喔喔。没想到你艳福不浅嘛!既然如此告诉你也无妨啦——”
随后,对自己丝毫没有戒心的他们便将具体地点仔仔细细告诉了弗雷米。甚至可以说这情报,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紧接着在当天晚上,他就趁着夜深人静的空挡,赶回了里维莉亚,以及同伴们现在的住处。
“辛苦你了,弗雷米。那么......你之所以会在这个时间赶回来,一定是有成果了对吧?”
紧接着,在听完了他的叙述后,第一个发出绝望哀嚎的......
毫无疑问是维恩。原因嘛,就是莫名其妙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妹夫——
没错,就是“妹夫”。
然而就算是他说了这只是临时的借口而已,维恩也无法接受......
“已经嫁不出去了!”
“非常抱歉!!”
“话说你就不能想个靠谱点的理由吗?!”
“......”
总之此时此刻,弗雷米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这百口莫辩似的处境。
然而不管怎么说,牢狱的具体位置已经明确了——
“居然是在海平面以下吗?”
也就是说,想要顺利潜入,只有等到退潮的刹那才有可能成功。然而那个地方,守卫却相当少。
几乎等同于根本没有设防。所以一旦把握好时机,想要潜入并不是什么难事。
“因为隐藏在海平面以下,所以那家伙......奥兹曼才敢连守卫都不要吗?”
此时此刻,里维莉亚若有所思似的喃喃自语着。
“教授,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当然没有,甚至多亏了某个家伙的迷之自信,使得潜入比想象地简单得多了——
“不,并没有......只是,我想请你协助艾伦。可以吗?”
“当然没有问题,不如说,我自己也是那么打算的——”
弗雷米的回答顿时让她如释重负。老实说他能理解得那么迅速着实节省了必要的说明时间。
与此同时,在艾伦与弗雷米即将拜访的这座牢狱里,也正如里维莉亚猜测的一样......
正关押着一个人。
此时此刻,它的门正被缓缓打开——
“你还不打算开口吗?明明都已经被饿了一周时间了......居然还活着真是让我非常震惊啊!”
“......”
简而言之,此时此刻的雷米尔虽然虚弱得奄奄一息,但是确实还有意识。当然也没有神志不清的情况出现。
而奥兹曼之所以直到现在都将这样的他留着,只是因为想要从他口中得知“诺亚方舟”的秘密。
那是,雷米尔一直在秘密开发的“某种兵器”。至少,传闻是这么说的。
所以他想要得到那个。然而直到现在,雷米尔却连半个字都没有透露——
因此,他虽然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即便如此也拿守口如瓶到不顾自己性命的他毫无然后办法......
“放弃吧,我绝对不会,也不可能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