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淡淡的花香,蓝子衿寻到了御花园。刚想伸手折花枝,就想起太圣山上的情境。
回忆泛滥开来。
看到正欲折花枝的蓝子衿,师兄将折扇往她的头上轻轻一敲,俯下身子对幼小的可人儿说道:“子衿,又来摘花啦!”
幼小的子衿圆圆的大眼睛滴碌碌的转,奶声奶气地说道:“师兄,花开的正好嘛,你没听说过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嘛。”
惊为天人的削瘦容颜被眼前这个小小的可人儿逗得轻笑,道:“懂得还不少,平日里也没见你背书有多勤快,这个倒是记牢了,专门用来搪塞你师兄我的吧。”
“嘿嘿,没有啦。”
师兄收起笑容,直起身来认真道:“梅花是有气节和灵性的,若强行攀折,会耗损灵气,无人关注的深夜,梅花会独自哭泣,发出阵阵的呜鸣。”
小小的蓝子衿听完师兄的一番话,嘟着嘴说道:“师兄,那是风声吧。”
师兄轻轻地爱抚着她的头,道:“不,是它借助了风,在吐露心声。”
蓝子衿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长长的睫毛忽闪几下,仰起头对师兄说道:“嗯,衿儿知道了,衿儿以后都不会伤害梅花。”
忆到此处,蓝子衿放下要去折花枝的手,轻声呢喃道:“师兄,梅花,也会痛的吧。衿儿的头发,不需要任何装饰。”
蓝子衿甩了甩完全披散开来的长发,用手轻轻捋到耳后,看着周围白茫茫的一片,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聆听周围的一切。
西北风席卷着大地,万物沉寂,只有梅花在寒风里争相开放。
蓝子衿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她听到角落里有一枝断掉的梅花轻声呜咽,仿佛是在哭泣,又仿佛是在诉说着什么。
阳光倾洒下来,寒风里伫立着的梅花拼命的汲取着温暖,似与寒冷宣战。瘦弱的身姿透露着孤傲,藐视周围万千。
蓝子衿缓缓睁开眼,走到角落,捡起了落在雪地里的枯萎的梅枝,轻捏在指间。指尖枯枝上的一个花苞悄然开放,蓝子衿大喜,她做到了!她特别希望此情此景能让师兄也能看一看,十年来,她无法感悟万物得失,却在此时此刻成功了。
她挥舞着手中的花枝,迈开双腿,朝空中飞去,轻盈的身姿重复着当年圣山学过的招式,灵气轻洒,花枝点到过得地方让凋零的花朵重归美好,让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绽放开来。
虽然落入凡尘,但是她终于修为了一名真真正正的圣士!灵力虽浅,但亦能稍稍影响到周围的事物。
蓝子衿记得,曾经师兄说过,女人修行极为困难,所以太圣上的女人,只有她一个。十年来的瓶颈,一朝攻破,难道是因为她破了处子之身?世间之灵气,阴阳之平衡,到底是什么?师父所说的命该如此,又意味着什么?
蓝子衿不懂,身处凡世,虽打破了一直以来的瓶颈,但是想再进一步,却是极为困难。
“你来啦。”蓝子衿感应到身后的来人,缓缓回身,身影伴着阳光与满园的梅花,风吹起她的裙摆,花香飘过,此情此景落在来人的眼里,成为他一生难忘的画面。
蓝子衿走到他身前,道:“东方君,妾身昨日鲁莽,闯入您选秀的宴会中,实非有意为之。妾身在此与您道别。”
朝东方洛宇行了礼,蓝子衿转身朝宫门口的方向走去,东方洛宇静默不答,只是上前将蓝子衿拉去怀中,紧紧的抱在怀里。
蓝子衿想挣开他的怀抱,却留恋于他怀中的温暖,将头轻靠在他的肩膀,吐气如兰,轻声道:“东方洛宇,我应该说过,我们是不可能的。”
“蓝子衿,你给寡人记牢了,你是我的女人,便一辈子都是。你若要离宫,寡人不强求,我可以去质子府看你,但你若离开东方国,我不答应,永远都不。”
蓝子衿听罢轻笑,道:“为何不应?我是南宫的太子妃,你是东方国的国君,我们永远都是不可能的。他日,你会迎娶他国公主,而我,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身份。寥寥几面之缘,东方君为何如此执着?”
“因为,寡人喜欢你。寡人能看出,即便只有数面之缘,你心里也是有寡人的。”
“东方君,我说过,理所应当不代表愿意,喜欢也不代表要在一起。妾身昨日喝醉了酒,蒙君王所宠幸,已经足够了。”
东方洛宇闻言,强行抱起蓝子衿,纵身一跃,极速往宫室内飞去,没一会儿就来到了昨晚他们曾经欢好的房间里。
东方洛宇将蓝子衿压在身下,看着她的双眼,眼神冷冽,道:“足够吗?一夜就足够了?嗯?”蓝子衿不回答,转过头去不看他,东方洛宇掰过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又道:“蓝子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想留住你,寡人的方法多的是!”说罢就强势又霸道吻上了蓝子衿的嘴唇,蓝子衿努力回应着,东方洛宇见状更加放肆的索取,嘴唇下移,吻着她的脖颈。蓝子衿沉沉的呼着气,说道:“如果东方君想要的只是这个,那我奉陪到底,直到您玩腻了为止。”
东方洛宇听罢停了下来,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说道:“蓝子衿,你一定要这样吗?”
蓝子衿冷笑道:“您后宫佳丽那么多,偏偏却要强行索取于我,难道只是因为我酒后失言说过我是太圣山的圣士吗?那我告诉您,我这个圣士修行时整天游手好闲,根本算不了什么。”
东方洛宇沉默,他不可否认自己确实是因为她的身份,才会在昨晚霸王硬上弓,但绝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蓝子衿盯着东方洛宇,等着他回话,他坐起身来,道:“圣士如何?太子妃如何?质子又如何?寡人都不在乎,你好好歇息吧,门外安排了数名高手,即便你轻功了得,也难逃此地!”
东方洛宇说罢便扬长而去,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蓝子衿默默两行泪,心道:“一个名义上的夫君,一个她真正的男人,都是一样的,无法长久更无法恩爱厮守,这一生,还真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