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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宝绿震惊的看着斜倚而坐的顾如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皇后娘娘竟然要用私刑?!

“没听懂吗?”顾如玖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白贤,把她带到隔间去,让她开口。”

“是。”白贤与两个大力太监拖着绿衣宫女下去,宫女被捂着嘴,连哼都不能哼一声。

掌事太监与掌事宫女眼看绿衣宫女无声无息被拖了出去,寒意从脚底窜上全身,顾如玖还没开口,便软塌塌的跪了下去。

“本宫听这个宫女说,她是你们尚食局的人?”顾如玖用茶盖挂着水面的茶叶沫子,轻轻的摩擦声让两个掌事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别看他们在尚食局是人人捧着的掌事,可是在这些贵人面前,生与死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什么公公什么姑姑,都不顶用。

“回娘娘,杨柳是几日前分派到尚食局的,她当差时一直很老实,以至于奴婢失察,竟让她冲撞了御驾,奴婢有罪。”掌事姑姑勉强压下心底的恐惧,用有些变调的声音道,“求娘娘恕罪。”

“杨柳……倒是个好名字,”顾如玖似笑非笑道,“色浅微含露,丝轻未惹尘。人美,名字也美。”

两位掌事更是大气不敢出,听到隔间传来低沉的痛哼声,他们不敢去想杨柳正在受什么样的刑罚,不然在捂住嘴的情况下,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再抬头看面无表情低头喝茶的皇后,仿佛没有听见隔间动静似的,连眉头没有皱一下。

这一眼看得两人遍体生寒,都说皇后是个随和人,不随意打罚下人,十分的可亲,今日竟如此心狠,可见人有逆鳞,轻易碰不得。

对于皇后来说,有什么是碰不得的?

自然是皇上!

杨柳这个贱人,竟然敢做出勾引皇上之事,连累他们也跟着被追究,简直就是胆大包天,老寿星嫌命长。

“既然杨柳是刚分到尚食局的,她之前在哪当差?”顾如玖放下茶杯,听到隔间的闷哼声越来越小,对宝绿道,“行了,叫白贤把人带过来。”

“是,”宝绿白着脸走到隔间,见那个叫杨柳的宫女除了脸色难看了些,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便道,“白公公,娘娘要见这个宫女。”

白贤接过小太监递来的帕子擦着手道:“好些年不做,有些手生了。既然皇后娘娘要见这个罪婢,就暂且饶了你。”说完,他对杨柳笑道,“杨柳姑娘,皇后娘娘素来慈和,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皇后娘娘的问题,不然咱家也很是为难,你可明白?”

杨柳恨恨的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见她如此倔强,白贤脸上的笑意消失,把帕子往旁边凳子上一扔:“拖出去。”

宝绿见两个太监把浑身无力的杨柳拖了过来,侧身让开,脚步顿了一下,才跟了上去。

白贤注意到她的举动,嗤笑了一声,大跨步朝主殿走去。

“回娘娘,杨柳原本在静安宫当差,后来因为犯了错,就被罚到了尚食局。”掌事宫女心里也清楚,这事内里有猫腻,真正犯了事的宫女,哪会罚到尚食局这种有油水可捞的地方。

可这是贵人们的事情,他们这些做宫侍的哪敢置喙,现在惹出事来,也只能求皇后娘娘仁慈,不会要他们性命了。

“静安宫?”顾如玖轻笑一声,静安宫是钱太妃与孙太妃居住的宫殿,不管这事与两位太妃有没有关系,至少这两位太妃是知情的。

“本宫知道了,”顾如玖视线扫过两位掌事,“宫有宫规,太监与宫女的任派也早就流程,你们不按规矩办事,就要受罚。但是念在你们情有可原的份上,便杖五下,停俸两月,若是日后殿中省上下敢再出此等事情,本宫一定严惩不贷。”

殿中省乃是掌管内宫所有宫女太监的部门,尚食局尚衣局等六局都归殿中省管辖。

“谢娘娘,谢娘娘。”两位掌事此时喜不自胜,这个惩罚对他们来说,实在是法外开恩了,他们连连朝顾如玖磕了几个头后,才退下去领罚。

出主殿时,他们刚好遇见被太监架着的杨柳,两人冷哼一声,匆匆离开。

进了内殿,杨柳被两个太监扔到地上,她挣扎半晌,勉强摆出一个跪姿出来,“罪婢拜见皇后娘娘。”

见她这个模样,顾如玖闭了闭眼,沉默片刻后,才睁开眼睛道:“说吧,你靠近陛下的目的是什么?”

杨柳额头抵地,声音颤抖道:“皇后娘娘明鉴,奴婢只是无意冲撞圣驾,不敢有其他心思。”

“你还不想说实话吗?”顾如玖皱眉,叹口气道,“本宫手中从未沾过人血,也不想沾,你若是执迷不悟,本宫只能破这个例了。”

晋鞅并非先帝亲子,又对世家大族心生忌惮,难道没有人在背后生出别的心思。

届时若是晋鞅身体出现什么问题,那么这些世家大族自然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推举出一个新帝来,这个新帝有可能是晋鞅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有可能是瑞王的那三个儿子。

若她不是皇后,或是对晋鞅毫无情谊,那么也就懒得管这件事,可现在晋鞅是他的男人,她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算计自己的人。

杨柳背脊一僵,她沉默了骗了,磕头道:“奴婢……奴婢实在不知道娘娘所言是何意。”

“皇后娘娘,奴婢听闻这个叫杨柳的宫女,她家中尚有一弟一妹,她若是不知情,不如把她的弟弟妹妹宣进宫中问话,也许她的家人知情,”白贤见惯了这些人牙尖嘴利,也知道用什么手段对付这些人有用,“娘娘,不如奴婢这就去宣召二人。”

“不,不要,”杨柳爬到白贤面前,抱住他的腿道,“白公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求公公饶了他们。”

“那你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呢?”白贤一个用力,把自己的腿从杨柳手中扯了出来。

手段不在新,有用就行。

“我说,我都说,”杨柳爬过身,朝顾如玖砰砰磕起头,“娘娘,求你饶了我的家人,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知错了,求娘娘宽恕。”

“行了,别磕了。”顾如玖放下茶杯,“说吧,究竟是谁让你来的,谁教你唱的锦州小调?”

“奴婢……奴婢原本是孙太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有一日偶然见到陛下,奴婢……”杨柳抬头去看皇后的脸色,见她面无表情,便瑟缩着肩膀道,“后来我无意间听到钱太妃与孙太妃谈到陛下,说陛下的生母,不,原来的诚王妃嗓音优美,犹如天籁,一曲锦州小调让诚王惊艳不已,奴婢母亲祖籍在锦州,所以奴婢也会些锦州小调……”

“本来奴婢只敢在心里奢望,哪知前几日钱太妃娘娘告诉奴婢,她会想办法让奴婢靠近陛下,并且……并且成为宠妃,奴婢一时糊涂,便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杨柳的话说得结结巴巴,但是顾如玖却听明白了,这事钱太妃参与了进去。

“放肆,钱太妃乃是先帝妃嫔,岂会做这种事,”顾如玖沉下脸道,“你可知道污蔑后妃是何罪名?!”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求皇后娘娘明鉴,”她慌乱的撩起袖子,露出洁白细腻的胳膊,“娘娘请看,这只镯子便是孙太妃娘娘赏赐给奴婢的。”

顾如玖低头看去,就见杨柳手腕上确实戴着一只细金手镯,这种饰品戴在宫女手上,已经算是违制了。

宝绿取下杨柳手腕上的金镯,呈到顾如玖面前。

顾如玖没有去拿这只手镯,只是看了两眼就让宝绿换给了杨柳,她站起身道:“先关押起来,让人严加看管。”

“是。”白贤朝后面的太监挥了挥手,几个太监忙上前押着杨柳,飞快的退出了正殿。

“白公公。”

“奴婢在。”白贤躬身上前。

“这个杨柳要好好看管起来,不要让人靠近,”顾如玖沉默片刻后道,“你去告诉她,若是她胆敢畏罪自杀,那么她的妹妹就替她入宫好了。”

“是。”白贤退出鸾和宫后,才擦去额头的细汗,他们这位皇后娘娘,心狠起来,可真是让人心生惧意。

“娘娘,这事若是传到皇上耳中,是否会对你不利?”宝绿犹豫着开口,“而且奴婢担心这般行事……有伤天和。”

顾如玖把手放进铜盆,细细的洗着自己每一根手指:“若是皇上因此便疏远于我,那也只能怪我识人不明,咎由自取。”把手从水中拿出,秋罗忙用干净的帕子包裹住,擦去上面的水。

“至于有伤天和?”顾如玖笑了一声,“难道任由这些事情发生,而我只做个不怒不恼的和善人,便就对了吗?”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细腻洁白,姻缘线清晰绵长:“若是有人动我,动我的男人,有伤天和又如何?”

宝绿屈膝福礼,小声道:“是奴婢想岔了。”

顾如玖看她一眼,起身道:“走吧,去御书房。”

“是。”秋罗把帕子递给身后的宫女,抢先一步,走到了宝绿前面。宝绿愣了一下,沉默的跟在了秋罗身后。

何明守在御书房外,见皇后过来,忙上前行礼问安。

“可有人其他人在?”顾如玖看了眼御书房半开的门,小声问道。

“回皇后娘娘,陛下正在批阅奏折,这会儿并无他人。”何明犹豫了一下,“您可是要见陛下,奴婢这就是传报。”

“不用了。”顾如玖抬了抬手,往前走了几步,隔着门看端坐在御案前的晋鞅。

他背脊挺直,就像是一柄寒刀,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锐气。剑眉星目,华贵不凡,仅仅就这么坐着,就耀眼万分。

这样的晋鞅,与在她面前的时候完全不同,前者似开了刃的利剑,后者却像一块上好的绝世明玉,完美又温和,感觉不到半分锐气。

她收回目光,走到一边,对何明道:“不用跟陛下提本宫来过。”

何明闻言弯腰拱手。

顾如玖温和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御书房外。

何明看着皇后娘娘离去的背影,心下有些奇怪,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御书房内,晋鞅抬起头朝门外看了一眼,门口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他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御笔,“何明,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已经申时下刻了。”

“已经这么晚了?”晋鞅再度拿起笔,批阅完剩下的几本奏折,然后起身道,“走,回紫宸殿。”

“是。”何明低下头跟上。

紫宸殿内,秋罗把一个檀木盒呈给顾如玖,然后有些好奇的问道:“娘娘,您找这个干什么?”

顾如玖笑而不语,打开檀木盒,里面放着的是一颗小指大小,做成水滴样式的玉石,打眼看是很普通的做工,但是细看之下,这颗小小的玉水滴上,竟雕刻着福寿二字。

玉水滴由红绳系着,乃是小孩子佩戴的物品,这也是顾如玖嫁进宫时,顾家给她的无数陪嫁之一,这是给她未来孩子准备的。

“福寿双全,为大吉。”顾如玖笑着把玉水滴放回盒中,抬头见晋鞅进来,便对屋内伺候的宫侍道,“你们都退下吧。”

跟在晋鞅身后的何明犹豫了一下,也跟着退了出去。

屋内的宫侍顷刻间退个干净,顾如玖朝晋鞅招了招手,“宸君,来。”自从她给晋鞅讲了那个两兄弟爱上一个女人的故事后,晋鞅就不爱让她叫他大郎了。

“怎么了?”晋鞅见顾如玖这般郑重其事,以为是有什么大事,忙走到顾如玖面前,“发生了什么事?”

“低头,”顾如玖笑看着他。

晋鞅闻言乖乖低头,然后就看到久久似乎拿着什么东西,系在了他的脖子上。

系好以后,顾如玖伸手摸了摸他玉水滴,笑着道:“现在我把你给系上了。”

晋鞅低头,看到是一颗玉石,成色极好,上面刻着的字很小,却极有风骨,可见做工有多精细。虽然知道这是给小孩子戴的东西,晋鞅也不介怀,反而高兴道,“谢谢久久。”

“你系上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若是有人敢跟我抢,我就砍了她的手,”顾如玖笑颜如花,“若是宸君跟别人走,那我便把陛下关起来,谁也不让见。”

晋鞅迎视着她的双眼,蹲下/身,与她平视道:“我待久久,也是如此心意。”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顾如玖伸出手,轻轻摩挲着他的眉梢,再度缓缓的笑开。

晋鞅把玉水滴从领口塞进衣襟,让它贴着自己的胸口,冰凉的玉水滴由于他的体温,渐渐暖和起来。

静安宫中,孙太妃正在抄一本经书,门外的脚步声打乱了她的心思,让她落笔时,写歪了一笔。

她皱了皱眉,看着这幅字,搁下笔,把这幅字折叠起来,扔到了一边。

“太妃娘娘,奴婢有事禀报。”

她点了点头,身边伺候的宫女便传了外面的人进来。外面的太监进来以后,就道,“太妃娘娘,杨柳受罚,被乾坤宫总管白贤看管了起来。”

“乾坤宫的白贤看管?”孙太妃在宫女的伺候下洗完手,擦着手道,“这倒是有意思,皇后要处置人,偏偏使唤皇帝跟前的人。杨柳说了什么?”

“杨柳说,一切都是钱太妃娘娘指使的。”回话的太监小声道,“皇后娘娘问话前,还动用了私刑。”

“这位皇后娘娘不是向来亲和么,怎么也用这套手段了?”孙太妃似笑非笑的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院子,院子里花花草草长得十分茂盛,十分有野趣,“皇帝知道她用这种手段吗?”

“用刑的是白贤总管。”

“呵,本宫倒是小看了这位皇后,”孙太妃冷笑,“她这是想向皇上表明她这是光明正大用刑?”与其装贤惠大度,不如让皇帝觉得她真性情关心他,并且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他。

就是不知道这个皇帝喜不喜欢她这种真性情?男人喜欢的时候,什么都好,不喜欢时候,真性情就是暴虐,这个皇后还是太年轻了些,以为皇帝现在有一片真心,就万事大吉了。

太监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好沉默。

“找人把消息传到钱太妃那里,就说皇后怀疑她指使宫女勾引皇帝,其心不轨。”孙太妃微微一笑,“后宫这个地方,还是热闹一点有意思,这几年就是太过冷清了些。”

“太太,宫里传来消息说,计划成了。”

昏暗的屋内,一个穿着精致的女人闻言露出满意的微笑,“是吗?”

“太太,您又何必如此,若是此事被发现,不仅您跟老爷公子会遭难,就连您的娘家……”

“我那好妹妹可不是仅仅为了我,”妇人冷笑,“你不用多说,我心里有数。”

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舒舒服服的过日子,而她的女儿,连一个风光的及笄礼都来得及举办,便躺在了黑乎乎的地下。

“司马香跟那高罗国的人可还有来往?”她又问。

“昨日他们又见过一次面。”

“很好。”妇人低声笑了起来,“这样才没有浪费我暗中帮她扫除障碍,我且看着她能走多远,跑多高。”

那样掉下来的时候,才够疼。

她的女儿,不能白白就没了。

益心宫中,钱太妃听完太监来报,冷笑道:“既然说了是怀疑,那就只能是怀疑,本宫不认,看她又能如何。”

“太妃娘娘,奴婢担心到时候杨柳扛不住,一口咬定是您,又该怎么办?”太监有些担心道,“陛下待皇后极好,奴婢担心皇上因此对您不满。”

“皇帝是太后过继来的儿子,能对本宫满意到哪去,”钱太妃冷哼一声,“我是先帝的妃嫔,只要这件事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就不能动我,不然言官那一关就过不去。”

“且看着吧,这事即便我脱不了干系,孙氏那里也干净不到哪去,”钱太妃朝静安宫方向看了一眼,“她当真以为我没看出她的心思,想要借我的手算计人,也要看看本宫愿不愿意!让人想办法除去杨柳,让她畏罪自杀,然后把孙氏牵扯进来,这水只有越浑,才能有更多的鱼儿跳出来。”

当年她跟孙氏都还为先帝妃嫔时,便时敌时友,这个女人心思有多深,她是知道的,所以现在又怎么会百分百的信任她?

使臣在大丰京城蹭吃蹭喝将近一个月,终于要准备离开了,他们离开前,最盼望的就是大丰给他们的回礼。

要知道先帝在时,可是一位非常大方的人,只要他们说几句好听的话,赏赐那是大把大把的有。

不过现在这位皇帝似乎并没有先帝那么好说话,所以他们都是又期待,又忐忑。尤其是得罪了大丰的多宝国使臣,这会儿已经愁得不行,他们担心回国后,不能跟国王交待。

事实上,晋鞅果然也没有让他们意外,赏赐了他们几样能看不能吃也不能用的玩意儿,让他们带回给自家国主。

什么,你说你远道而来不容易?

可你不是来贺喜的吗,哪有贺喜的宾客拿的回礼比赠礼还多的道理?

还敢废话?

难道你不是诚心来为帝后贺喜,是来打秋风的?

谁也不敢说自己是来打秋风的,更加不敢得罪大丰鸿胪寺的官员,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谢恩,装作高高兴兴的样子,把大丰赏赐给自家国主的东西好好收起来。

虽说东西不多,但也是珍惜之物,没见多宝国只收到一份大丰帝王的斥责书吗?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他们要满足。

唯一例外的是郦国,他们得到了大丰的救助粮以及药品,而他们的王子也以受大丰教化的名义,留在了京城。

这个举动其他使臣看来,就是郦国为了换取粮食,把王子当做质子给大丰了。

所以他们虽然有些羡慕郦国,但他们还是不打算让自己国家的王子当质子的。

唯有祁连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沉下了脸。

宁可送王子当质子,也不愿与他们高罗合作吗?

郦国此举,几乎是明晃晃地打了他的脸。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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