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发男双手叉腰,朝着两男一女扫了一眼,盯着那个黑衣青年,重重地说:“你打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黑衣青年冷哼一声,长身而起,笑道:“这是哪里来的大叔,我们的事情你瞎管什么?”
黄发男听得脸容一紧,虽说自己也快踏进四十的门槛了,可他还认为自己是个年轻人。他最见不得人家说他老,或说他是大叔。
他弯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冷冷地说:“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还没生出来,老实跟你说,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的没几个。”
这时,黑衣青年的那名同伴也站了起来,一脸的凶相,似乎随时都可能动手。
可黄发男一点都不怕。
是的,他一点都不怕,所以其他人都觉得他一定有什么本事。
黑衣青年自然是在道上混的,知道有些时候不能把话说得太满,也不能说得太绝,便试探道:“大叔哪里混的,你直说好了。”
黄发男呵呵笑道:“现在知道怕了?”
可黑衣青年的那个同伴已经没了耐心,猛然一脚飞出,将他踢倒在地。
黄发男脸容抽搐地捂着腹部,去看自己同伴。
中年人没有在意,平静的喝着茶水,眼神空洞,似乎这件事情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就连他的朋友被人踢倒也不关他的事情。
黑衣青年见他这么狼狈,却没有人来帮他,便笑道:“大叔,别多管闲事,嘴皮子是不管用的。”
黄发男见同伴依旧一声不吭、表情镇定自若,便爬起来,抡起一个酒瓶朝着黑衣青年砸过去。黑衣青年一个正蹬踢,将他再踢倒,酒瓶子碎在地上,淡黄色的液体四溢。
这时,很多人见这样的场面就走了,也有人像是看好戏一样观望着。
老板抽了张餐巾纸抹了抹汗,远远地说道:“几位兄弟别太激动了……”
没有人理会他。
黑衣青年指着倒地的黄发男,冷冷地说:“你最好滚出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他正说的时候,一侧的少女正偷偷的爬过座位,想要往外面溜。
黑衣青年的同伴看到后喊道:“你往哪里走?”
黑衣青年这才警觉过来,眉头一紧,一把拽着少女的头发往上提。
少女“哎哟”惨叫,“啪啪啪啪”又吃了几个耳光。她的脸孔红红的,被打得肿了起来。
黄发男心中羞愤难当,苦于自己确实也干不过这两个年轻人,而同伴却笃定地在抽烟。
忽然,他发觉有一抹影子压到了他的身上,抬头去看,竟是明辉。
明辉将他扶了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黄发男苦笑道:“能有什么事?”
明辉走到中年人面前说:“他是你朋友吗?”
中年人没有看他,脸容平静地吐了口烟团,说:“当然。”
明辉困惑地说:“可我看不出他是你的朋友,他被人打了,你为什么不帮他?”
中年人冷冷地说:“你这个人挺好笑的,我跟你又不熟,吃你的饭吧。”
明辉一字字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坐在这里,他肯定不敢去和他们叫板。”
他早已看出对方并不简单,所以当时在山道上见到他们的时候也格外警惕。
中年人终于抬起头,神色不变,淡然道:“别以为自己本事很大,就什么事情都能管。”
“没想到你是个缩头乌龟,我最见不得人连自己朋友都不管不顾的。”明辉嘲讽道。
中年人听得似要发怒,顿了顿,又平静下来,不再理睬明辉。
此时,穿着黑皮衣的青年左手抓着少女的头发,右手拿着啤酒瓶子,往少女嘴里灌。少女显得很痛苦,啤酒液从嘴角不断流出,白色的毛衣很快就湿透了。
明辉一把夺过这瓶酒,放到桌上,正色道:“欺负一个女人有意思吗?”
这话刚说完,两个男的都站了起来。
黑衣青年苦笑道:“今天不识相的人这么多?”
明辉说:“你们两个大男人什么不好做,在这里欺负一个女人?正常人都要看不下去的。”
黑衣青年的同伴说:“那么你想怎么样?你没看到刚刚那个大叔什么下场?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再敢说一个字,看我不把你牙打了!”说着还瞟了一眼黄发男,黄发男拳头拽得紧紧的,恨不得冲过去。
他很生气,他气自己如此狼狈,更气同伴的冷漠。
明辉目光闪动,掷地有声地说:“我看到你们就觉得不舒服,赶紧给我走人。”
对方哈哈大笑,连那个刚刚狼狈不堪的少女也觉得明辉有点神志不清了,怀疑他是不是酒喝多了?
少女泣声道:“大哥你还是走吧……”
她刚说完,黑衣青年又反手抽了她一耳光。
就在这个时候,明辉的手不知何时已擒住黑衣青年的脖颈,将他朝门口扔了出去。
这个动作只有旅店的老板看得最清楚,他本以为明辉要遭殃了。可是黑衣青年的身体却如同一块薄薄的木板似的,被明辉随手一抛,就扔到了地上。
黑衣青年的同伴朝着明辉挥出一拳,打在了脸颊上。
然而明辉纹丝不动,一双迷人的眼睛此刻射出了寒芒。
对方也是街头打架的老手,可是这一拳打上去的感觉,就如同击中了一颗大树,指节痛得在发抖。
他发觉情况有点不妙,脸色逐渐发青。
明辉脸容刻板地说:“麻烦你打自己十个耳光。”
对方听了一颤,他平日里都是耀武扬威惯了,没想到今天竟然会栽在这里。
他思前想后,眼珠子一转,说:“刚刚打这女人的又不是我。”他的视线落到了门口。
明辉已经听到了黑衣青年爬起来的声音,沉声道:“别想着跑,不管怎么样我都能追上你。现在给你们一个体验痛苦的机会,各自打十个耳光,然后走人。”
黑衣青年背靠着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的脸孔苍白,他的内心颤栗,腿都站不直了。因为明辉给他的感觉是压倒性的气势。
仅仅是一次交手,再愚笨的动物都知道什么是强弱之分。
然而黑衣青年的那名同伴似乎无法忍受这样的事实,先是装笑说:“这位小兄弟,你看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今天这顿饭我请了。”他说是这么说,却抡起桌上的空酒瓶朝着明辉的脑袋砸去。
那名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女尖叫了起来,仿佛被砸的那个人是她。
绿色啤酒瓶的玻璃碎片在空中飞溅、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