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宇说他会帮明辉付住宿费,让明辉安心地睡在旅店里。
但是明辉却拒绝了,两人争执了一会,最后明辉答应睡在那辆小轿车里。他不想欠人太多,何况他认为睡在他们车里已经是欠下了人情债。
明辉坐在车后排座位,从包里拿出了那个木盒子。他紧张的把盖子打开,用手机灯光往里一照。
他目光闪动,紧张的凝视着盒子里的东西。
他看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大半夜的,这黑漆漆的车里,他竟然看到了一块灵牌。
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装什么不好,干嘛是这种东西。”他喃喃道。
红木灵牌金漆的字,用繁体字写着“李莲英之灵”,还有生辰八字和过世的时间。
他咽了口唾沫,心想这莫非真的是那个清朝太监李莲英的灵牌?
他再往深里想,这东西算是个文物吧,那就一定有历史价值,有价值的东西必然令人趋之若鹜。
他把盖子合上,心想为了这么一个破牌位竟然弄死了几个人,真的值得吗?
他有点迷茫了,那个死者临死前都还想着这块牌位的事情,显然对此十分看重。
那这东西一定是很贵重的东西,而且可能有特殊意义,否则一个将死之人怎么会对这东西那么执着。
明辉从没有想过自己要蜷曲着身子,陪着一个灵牌睡觉。想来也有点阴森,可是他觉得这东西不过是块木头,也就睡了下去。
明辉醒了过来,这一觉睡得还算可以,但不够舒服。
因为他不是自然醒的,他听到了一些说话声,这些嘈杂的声音把他吵醒了。
他睁开眼的时候,天色灰暗,显然还没过七点。
他慢慢地坐起身,降下了车窗,看到了旅店。
地上的雪更厚了,该是晚上又下过雪。冷风刮进来后,他就把窗又关了。
他不怕冷,但这冷风还夹杂着一点雪水,弄脏了人家的车子可不好。
车窗都是雾气,看不通透,明辉抹了几下,只见旅店外站了不少人。
这么冷的天气,这么多人站这里做什么?
这些都是年轻人,几个长得老气一点的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不过他们冒着这么冷的天气可不是来凑热闹的。因为这里也没有什么热闹,只有一间旅店,一间被二十多双眼睛盯得死死的旅店。
他们几乎人手一根棒球棍,还是铁制的那一种。
虽说现在不少长途司机用这种棍子防身,可是这么多人同时握在手里,显然不是为了防备别人,而是要做点出格的事情。
明辉暗想那旅店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只见店门已经开了,老板见到这么多人走过来,吓得满面苍白,比雪还要白。
他本来正准备一些早点拿出来卖,远远看到很多人来,心想今天开门早,生意来得也早。可等那些人走近后,他就已经没心情做生意了。
老板走过去,像一只惊吓过度的老鼠一样缩着身子。他和那些人在说话,对方的声音很大。
明辉稍微降下了一点车窗,仔细地听着。
这些人可不是来找老板的,而是找昨晚在这里打了他们两个弟兄的仇家。
明辉揉了揉眼睛,看到了昨晚穿黑皮衣的男子,此时穿得还是那件黑皮衣,而一边就是昨晚另一个扇了自己一百个耳光的弟兄。
虽然在这么冷的天气,忽然醒来后,人总归有点彷徨的。
但明辉的脑子一下就清楚了,他们正是来找他的,为了昨晚的那件事情。穿黑皮衣的男子一把揪着少女的头发,这少女也正是昨晚那个想要跟随明辉的。
明辉缓缓地叹了口气,这女孩子怎么又落到他们手里去了。
而且这名少女的脸孔红肿的特别厉害,左眼青肿的都快睁不开了,显然又受过教训了。
明辉心生怒意。
一群大男人拿着铁棍,擒着一个小姑娘,一副来兴师问罪的样子。显然这群人在这一带一定是蛮横惯了。
他们也一定是吃定了明辉是个外乡人,所以料定他不会走远。因为就昨晚的时间和天气,旅人一定会住在旅店。
黑皮衣的青年将少女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说:“你看清楚了?”
少女惨兮兮地坐了起来,披头散发,颤抖着点了下头,说:“我看着他们住下的,肯定还在店里。”
明辉恍然大悟,黑衣青年为了要报复明辉,早就恐吓过少女了,所以让她留意明辉是否离店。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那少女有意无意地朝着明辉所在的车子看过来。
这时,一抹高大的身影走到老板面前,老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他所见的男子太高大了,足有两米高。太魁梧了,说是虎背熊腰也不为过,这体格估计有两百多斤。
黑衣青年走到大个子一旁,刚刚面对少女的冷面孔一下子热闹起来,又是说好话,又是笑嘻嘻的。
他说:“成哥,真不好意思,要你来为兄弟撑场面。”
成哥的脸像是石头做得,冷冰冰的,几道疤痕像石头上的裂纹。
他没有任何表情。
成哥重重地说:“什么话,都是自己人,你要是白给人打了脸,我今后也不好混的。”
黑衣青年又问老板:“你确定是三个人?”
老板为难地点了点头。
黑衣青年嚷道:“管他们几个人,给我叫出来,”他又对其他人说,“到后面看看,别让他们从其他窗户跑了。”
三个人马上奔到了店后面去。
黑衣青年一把抓着少女的头发,硬生生的把她给拽了起来。少女惨叫连连,肚子上还吃了一拳。
黑衣青年狠狠地说:“你以为自己找到靠山了?”
少女苦着脸说:“没有的事情,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敢跟别人……”
黑衣青年冷冷地说:“我今天就告诉你,我是怎么办事情的。”
他正说的时候,少女惊慌的表情忽然冻结了,她看到了从车内走出来的明辉。
明辉吐了口白雾,举头一望,天空灰蒙蒙的。
他大声道:“这才几点,就这么吵吵闹闹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