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吧!”
“理由!”
“瑾瑜不见了,我又怎能独自幸福?!”
“黄子悦,你真行!在你眼里,我们家俩这么多年的感情就是这么说放就放的!原来我在你眼里,屁都不是!”
愤恨的眼神,落寞的背影,犹如一根刺扎进心窝,疼得本就没有睡熟的黄子悦咻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纤手在床头柜上摸了一通也没摸到手机,她赶紧打开床头边,黑白分明的眸子四周扫了扫,终于在被子下看到手机隐隐露出的一角。
恍然间,她想起来她原本是握着手机坐在床头等消息的,结果她却该死地睡着了!
连忙探过去拿起手机,竟然已经过了12点,而手机却没有任何未接来电或者未读信息。
拿着手机在房间走来走去,她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拨打霍泽凯的手机。万一他们正在营救瑾瑜,却因为她的电话而扰乱了他们的行动而致瑾瑜于危险之中,那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不敢打电话,也不敢再坐在床头,她从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捞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趿着拖鞋走到外面的阳台上。
今夜的深城,风有点大。两手撑在阳台栏杆上,向下望着32楼下的街景,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抬头望向天空,没有繁星闪耀。它就像一块漆黑的布料,偶见三两颗,稀疏地点缀着这片浩瀚无边的天际。
月亮也像是约好了似的,静静地躲在云层里,偶尔露出半边脸蛋,像极了害羞的姑娘,正是应了那句“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
天公的不作美让黄子悦的心情愈发地抑郁、慌乱和无助,只得不断地在心里祈祷他们平安无事归来。
终于,手机不负她所望地在一个小时后响了起来。
看到是霍泽凯的号码,她连忙按了接听,“喂,泽哥哥,瑾瑜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小悦悦,我受伤了!”
“什么?!”听到霍泽凯虚弱无力的声音,黄子悦的心都漏了一拍,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甚至带着点点破音,“泽哥哥,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怎么会受伤?”
“嗯……我的心好痛!”
霍泽凯的声音愈发虚弱,黄子悦却像炸毛的狮子般怒吼出声,“霍、泽、凯,你耍我!!”
“没耍你,我的心是真的受伤了!谁让你一接通电话,谁都不关心,就只关心瑾妹妹的!”
黄子悦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吃醋!你快说……瑾瑜到底怎么样了?”
“好……也不好!”
“那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此刻,黄子悦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得团团转,就恨不得立马飞到他们面前。可偏偏她现在除了干着急,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所谓关心则乱,说的就是她这种状态!
霍泽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瑾妹妹若有什么不好,你以为我还会这么悠哉地和你聊天吗?放心吧,她的人身是安全的,只是心情不太美丽。不过有老大陪着,估计也没什么大问题。”
闻言,黄子悦长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她没事!
“泽哥哥,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女人适时的示弱有助于激起男人的保护欲。霍泽凯更是十分享受她对他愈来愈强的依赖性,听到她说害怕,刚刚还有些受伤的心瞬间就愈合了。一颗心软得不像话,巴不得就在背后插两只翅膀,马上飞回到她身边去。
只是,该处理的事还是要处理。所以,他也只能对她说声抱歉。
“小悦悦,我这边暂时还走不开。教.唆绑·架的那几个人,我必须带回我们的地盘去,不能让她们再有机会害人对不对?”
“嗯!”黄子悦声音响亮地应了一声,“我明白了!泽哥哥,你安心去处理事情,不要担心我,一定要把那么坏蛋绳之以法!”
强烈的怒气,霍泽凯隔着电话都感觉到了。也对,就连他都很生气,更何况是她呢!若她知道她口中的坏蛋是她曾经的闺蜜时,也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那我先去处理事情,尽快回去陪你,你乖乖先睡!”
乖顺地应了声好,黄子悦才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
……
霍泽凯回来的时候,玄关处亮着橘黄色的灯光,他的心也跟着暖暖的,仿佛周身的疲倦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很小的时候,他的双亲就不在了。若不是后来结识了阮煜城,以及待他如亲孙的谷沛岚,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
很早的时候,他就梦想组建一个自己的家庭。有他爱的妻子,还有可爱的小宝宝……
这种想法在他和黄子悦交往之后更加浓烈!他每天为她做她喜欢吃的湘菜,哪怕初始的时候他根本就碰不得辣的东西,就只为把她宠上天,早日将她拐回家!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他们终究还是在交往后的第三个年头分手了!原因竟然是因为一个女人!
饶是他再聪明,也没想到他们之间看似牢固的感情之墙竟然会因为一个人的消失而轰然倒塌。
最初的时候,他对她有怨有恨,怨恨她这么轻易就放弃了他们间的感情,却不肯告诉他原因。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桑瑾瑜的销声匿迹让阮煜城像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变得颓废不堪。那时候,他就想……他们之间为什么不能好好珍惜能在一起的时光,是不是非要等到失去了才来后悔!答案是他不想让自己后悔,他还是想和她在一起。
于是,之后的日子就变成了他追她躲,他越追她越躲的恶性循环模式。不管他说尽多少好话,给她做多少好吃的东西,依旧没能改变她的决定。
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说了做了,却依然是收效甚微。他不得不承认,他输了,输给了他家老大的女人,一个她打不得、骂不得、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的女人!她就是黄子悦视为姐妹的桑瑾瑜!
两年的时间,他们花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翻遍了整个英国,也没找到桑瑾瑜的下落。也就是说,他和黄子悦一分开就是两年,十头牛也没能拉得动她回头!
终于,某天幡然醒悟的阮煜城结束了他为期两年的颓废生活,毅然决定回国。而他,在经历了不知多少次失望和绝望之后,也终于彻底寒了心,决定放开那个重友轻色的女人。
回到深城,看不见她的那些日子,他以为自己真的放下了,他以为真的可以把她放下了。却不料,老大的一句话就轻易把他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捅得粉碎。
自从知道黄子悦要来深城,他就开始了倒数的日子。然而,她三番两次的推迟回国差点就把他为数不多的耐性都给磨光了,多少次他都想亲自去伦敦把人逮回来,却被他硬生生忍住了!
此刻,看着她为他留的一盏夜灯,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那种想要和她组建家庭的欲.望再一次浮现在脑海。
生怕吵醒她,霍泽凯将车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连拖鞋都没有穿,就这样轻手轻脚地去了外面的公共浴室。
匆匆洗了个战斗澡,他套着一件墨黑色的浴袍回房,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
浅眠中的黄子悦,隐约感觉有人站在床头,他的视线还灼灼地落在她身上。
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眸子,睁开眼就看到直立在床头的男人,她朝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模样像极了慵懒的小猫儿,让人忍不住想要抚触疼爱一番。
霍泽凯不发一语,猿臂撑在她的脑袋两侧,黑压压的头颅往下压,薄唇印上了她略微干涩的唇瓣。
“唔……水……头发……有水!”
断断续续的抗议,也没能阻止他的动作。再不让他发.泄一下满腔的情感,他怕他会忍不住把她拆·吃.入.腹。
但他也知道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否则最后吃亏的肯定还是自己!
一记饱含情感的深吻结束,黄子悦气喘吁吁地瞪着他,手指无力地指着他还在滴水的头发。
霍泽凯狭长的凤眸微微向上挑起,低笑一声,悬身去了浴室,找吹风机吹干头发。
“嘟嘟”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尤为响亮,黄子悦听在耳里,一阵心安。
下床找了拖鞋穿上,噔噔蹬跑到浴室,玉手按住他吹头发的手。
“怎么了?”霍泽凯偏头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低声问道。
“我帮你。”
“哦……那敢情好!”
黄子悦接过风筒,极为细致轻柔地帮他吹干每一缕发丝。她的动作、神情都是相当的认真,霍泽凯看在眼里,无声地笑了。他的小悦悦也长大了,知道照顾别人了!
霍泽凯的头发短,不一会儿就吹好了。他接过手机放回原处,才搂着她的腰返回卧室。
“天还没亮,再睡一会。”
黄子悦却是看着她,缓缓摇头,小脸上带了点祈求,“泽哥哥,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绑.架瑾瑜?”
闻言,霍泽凯的神情有些微妙,轻抚着她鬓边的碎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她。
“怎么了?”黄子悦狐疑地看着他,咻地瞪大眸子,“还是说瑾瑜其实出事了?你先前只是安慰我的?”
霍泽凯无奈扶额,“悦悦,你想多了,瑾妹妹真的没事!我怎么可能会拿她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那你倒是说啊……”
“是这样的,事情有点出乎你的意外,我担心你承受不住。”
“只要瑾瑜没事,我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
黄子悦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倒是让霍泽凯一下子醋意横飞,“小悦悦,你不用一直强调瑾妹妹在你心里有多重要!”
“嘿嘿……”黄子悦讨好似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你也一样重要!”
“……”他想要的是他最重要!但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他还是不要再说出来凌.迟自己的心了!
深吸了一口气,霍泽凯缓缓说道,“你一定想象不到,今天的主谋竟然是你那两个所谓的闺蜜!”
“what?!”黄子悦的眼睛霎时瞪得比铜铃还大,“你的意思是关雅彤和蔡欣垚??”
“不然呢?”
“可是……怎么会是她们?她们两个女人,怎么会?”黄子悦一脸不解,怎么也不敢相信竟然会是她们干的!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出得起钱,自然不愁找不到替她们办事的人!”说着,霍泽凯冷笑了一声,“不过,她们的运气不怎么好,找的人恰好是瑾妹妹的熟人。所以,你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她是真的很安全,毫发无损!”
“熟人?瑾瑜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物?”能够做出绑.架这种事的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善类吧,瑾瑜她怎么会……
“你别忘了,瑾妹妹这两年和她二姨一起在何哲小厨生活,饭店的客人形形色色,她会认识这些三教九流的人也很正常!”
“那这么说……我们还得感谢那些人咯!”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议!
“确实!如果不是他们够聪明,我们又怎能识破关雅彤和蔡欣垚的诡计,她们甚至想再一次催眠瑾妹妹忘记所有记忆!”
“她们太过分了!”黄子悦猛地拍向床铺,力的作用下,手心都在隐隐发麻。
霍泽凯连忙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吹了吹,然后轻轻按摩,“傻瓜,跟这些人生气没必要!”
“可我真的很生气嘛!再怎么说,大家也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四年,她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霍泽凯心想,也许人家压根就没有良心这东西!
“你问为什么?很简单,一个字,情!”
“情?也就是说,这整件事都是阮煜城那个蓝颜祸水惹出来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