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未再看她，抬步出门，走出门的刹那他脊背忽然一僵，忽然觉得心脏某处猛地空了一下，似遗忘了极其重要的东西，然而他再去回想，那种感觉却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再寻不得……
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此刻的眼神有多空洞，他抬步往前，一步一步走着，而他每走一步，便离曲容欢最远，两道身影，殿内外，远的，好似再无相交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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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曲容欢待身体终于好了些，便准备出去找乐菱离开这里。
刚出殿门，一人迎面朝她走来，曲容欢看着他，心底微乱，甚至无法直视着他的眼睛，移开了眼睛道：“你怎么来了？”
苏夜歌眼眶微微凹下去了些，眉眼间更显得深邃，他薄唇微抿，自唇间绽出清浅的笑意，那种笑不同于以往嚣张肆意，此刻他的笑磨去了锐利，只剩下满目悲凉。
“来与盛昌帝说些话，想到你还在这里，便来看一看。”见她一直没有看他，他笑了笑，早已猜中了她的心思，打趣道：“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何必愧疚。怜悯同情一个男人，可比让他去死还过分。”
曲容欢脸色一滞，抬头看向他，他瘦得厉害，穿的衣袍显得空荡荡的，无意间露出的一截手腕，更是疤痕密布，可想而知他的痛楚。
苏夜歌察觉她定定看着他的手腕，不动声色将手收到身后，转移她的注意力，朝她笑道：“你这是要去哪？先陪我走走吧。”
曲容欢收回目光，看了眼他满头雪白的发丝，终究还是不忍，轻轻嗯了一声，陪他往前走。
“孩子，是云华的？”
他缓声开了口，看了眼她的小腹，抿了抿唇，唇角笑意苦涩。
曲容欢慢慢攥紧了手，呼吸微窒，轻轻嗯了一声。
他收回目光，面上并无多少表情，只是脸色更白了几分。
两人一时无话，风微凉，吹得人身体都有些发冷。
“云华就是安安吧。”苏夜歌低声道了句，语气肯定，虽有师父刻意隐瞒，可联合所有事情，便能知道结果，他看向曲容欢，目光带笑，却无端让人觉得心疼：“原来你爱的是他啊，瞒得我好苦。”
曲容欢抿唇不语，除了抱歉，什么都说不出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苏夜歌平复下自己的心情，继续道：“他都那么对你了，你仍是爱他？我……”顿了顿，他才沙哑开口：“就这么比不上他么？”
苏夜歌满头白发立于阳光之下，薄唇含笑，却让人只觉满目荒凉。
曲容欢抬头看他，摇头道：“不是，你很好。很好……”
俊朗勃发，肆意少年，他也曾铠甲烈烈，笑傲边疆，又怎会比云华差呢？
只是……
“抱歉。”
低眸抿唇，曲容欢最终只说出了这两个字。
苏夜歌只是看着她，曲容欢在他的目光下转身欲走，他却一把将她拉住，轻轻的拥住了她。
头埋在她的肩头，他轻轻笑了声，他笑声低醇动听，然而曲容欢却察觉到肩膀微湿，心中一震，想要推开他。
“苏……”
“真觉得抱歉，就让我抱你一会儿吧。”
他紧紧握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