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样子的景梵，他们也说不出让他离开这里的话。
他现在的眼神，实在是……可怕。
屋门重新关上，景梵看向曲容欢，撕下衣袍一角，胡乱擦了擦额头上的血，将其扔到一边，然后看曲容欢，低声道：“容欢，你过来，我帮你。”
曲容欢眼底像是蒙了一层血色，看不分明东西，只看见眼前有人朝她伸出了手，蚀骨痛感袭来，她脑子轰的一声好似炸响，不顾一切朝景梵冲了过来，抓住他的手死死咬住，下了死力气，几乎要将他的手指咬下来。
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沾染了鲜红的血，无端透出一股妖艳之色，他的脸上也没有丝毫愤怒或是疼痛的表情，甚至到了现在，他看着曲容欢的眉眼反倒还是温柔的。
他轻抚她的脸颊，柔声道：“咬我好过咬你自己。”
曲容欢身子忽然一震，也不知道他是听没听见景梵的话，唇齿一松，送开了他的手。
牙印明显，血红，几乎可见白骨。
然而景梵却没能松一口气，曲容欢现在完全就处于失控发狂的状态，她松开了他的手以后，身子忽然前倾，死死就住了他的衣襟，冷冷看着他，低吼：“景梵！！你该死！你该死！”
景梵知道，她现在是痛到了极致，神志不清中，想回忆起过往的痛苦，以此来让自己撑过去。
他抿了抿唇，便顺着她的话开口：“是，我该死，我把你害了，你恨我，对不对？”
“我当然恨你！”曲容欢低低的笑，与他对视，极近的距离，盯着他的眼睛：“你与苏夜歌联手，谋害我，那****筋脉被废之时，虽是苏夜歌的主意，可你若有心，为何不阻拦，你问我恨不恨你，我当然恨！”
她一字一句，凄厉沙哑，一拳一拳的击打景梵的胸口：“我恨不得你死！”
景梵一语不发，任她发泄。
那****若竭尽全力阻拦，也并非无法拦住苏夜歌和赵国公，只是他那时也在想，或许让她吃一点苦头，她以后也就不会再那么张狂，人要学会收敛，才能更好的活下去，苏夜歌的那种做法，虽然极端，或许对她也是好的。
可是他错了，筋脉被废的曲容欢，受的苦楚更多，流的泪也更多。
也许那****阻拦了，她今日也就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
她恨的没错，怨的也没错。
都是他的不好。
曲容欢打着打着，忽然停住，看着眼前的人，神思已经彻底混乱开来，忽然又叫他：“苏夜歌！”
她扯了扯嘴角，低低的笑：“你跟景梵一样！一样坏！一样混蛋！”她肩膀颤抖，死死钳住景梵的肩，朝他低吼：“不要以为你只剩下半条命我就会原谅你！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你还说喜欢我，你那叫什么喜欢，伤害我，就是你的喜欢吗？害我变成废人，就是喜欢吗？！枉我把你当至交好友，你竟这般对我！午夜梦回之时，你可曾有一丝愧疚之心？你有吗！”
曲容欢沙哑诉说，不知何时，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