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留给她时间慢慢平复,可谁知阴错阳差云华已死的消息被她早早知道,恰逢她生产,过程危险,眼看她竟想随着云华一同去死,他无奈才将这件事抛出,让她涌起求生的念头。
如若不然,他又怎会那般狠心将一切都告知给她,让她难过伤心……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全部被她认为是他居心叵测,可他若真是对她毫无感情,又何必如此费尽周折。
“你便是这般想我的么……”
景梵看着曲容欢,慢慢抿紧了唇,他垂于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掌心都是青白痕迹,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曲容欢,经过了这么多事,我在心里仍旧什么都算不上么……”
仔细想想,他似乎从未真正向她说出自己的心意,在他的心里,实现抱负,让大陆的百姓安居乐业,才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追求,曲容欢是他命里的插曲,他从未想过自己也可以如若旁人一般与女子相爱,成婚。
在过往的二十几年岁月当中,他每每闭上眼睛,都是幼时让他濒临绝望的场景,那些场景每每逼迫着他不得不往前迈进,让他为达成心愿而不惜一切。
他以为自己早早的就抛下了儿女情长,即使心有波澜,也每每无视,可是曲容欢却那般不同,她强硬的闯进他的生活当中,在他心有起伏之时却又甩手离开,他知道她对他并不曾放在心上,因为她早已心有所属,便是那个云华太子。
她身边优秀的男子很多,如苏夜歌,如云华。苏夜歌可以不惜一切将她掳掠回帝国,甚至于挑断她的筋脉让她不得不陪在自己身边,而他不行,他无法像他一样抛下帝国的一切,更无法以帝国作为赌注去深爱一个女人。
云华也可以为曲容欢不惜抛下唾手可得的帝位,甚至性命,可是这些他一样也无法做到。他不能抛下好不容易得来的地位,因为他要为帝国百姓争取最大利益,做好官很难,因为他要比贪官更奸诈狡猾,他一介布衣这些年来无人相扶而能爬上左相高位,其中困难险阻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诉说尽的,他不能死,他不敢死,他若死了,谁去救那些无辜百姓,他若死了,又该以什么样的颜面,去面对黄泉之下的娘亲。
是以他压抑着,压抑着对她的感情,压抑着所有可能成为**的一切。
可是现在他真的不想再承受了,为什么所有的重担都要压到他一个人身上,为什么他要为了素不相识的人而不得去追求心爱的女人,他真的累了,身后空无一人的生活让他累到极点,他喜欢曲容欢,想与她在一起,想让她开怀,想余生所有日子与她在一起,这些……又有哪里错了?
景梵眸焰烈烈燃烧着,几乎将他所有的理智焚烧殆尽,他自诩冷静,可现下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忽略心底的悲哀与绝望。
朝前走了一步,景梵垂在身侧的手指甚至微微颤抖着,他抿紧了唇,忽然倾身,一把将曲容欢拉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