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
曲容欢抑制不住的冲他怒吼出声，云华听言微微笑了笑，看着曲容欢，神色十分平静，轻声道：“容欢，我时间不多了，你我心里都清楚。”
不管再怎么自欺欺人，这个结果都不会改变。
他理解容欢现在的心情，只是有些事情不是逃避便可以解决的。
他现在只想陪着他们母子两个好好的说说话，至少在最后能不留下任何遗憾的离开。
曲容欢听着云华口中的话，薄唇抿得死紧，抱着珩珩的力气不自觉加大，许是年幼的珩珩也察觉出了痛感，哭声也跟着大了些，曲容欢一惊，连忙放松了力气，轻轻拍着他的肩背，柔声哄着他：“不哭了，不哭了……”
珩珩本就不是哭闹的孩子，很快哭声便停住了，只不过仍旧抽抽噎噎，一双墨玉般的眼睛染了水雾盯着她瞧。
曲容欢越看着这双与云华极其相像的眸子，心中的压抑感便愈加深重，就像是重物将她整个人碾压而过一般，痛感蔓延至四肢百翰，让她一颗心都痛至麻木。
连忙移开眼，曲容欢死死咬住了牙，她不知如果这个人真的死了的话，从今往后的日子又该怎么看着与他相像的儿子度过余生。
她能做得到吗。
如果没有了他……
曲容欢忽然有些不敢想。
船舱里十分寂静，只有珩珩不停抽噎的声音，曲容欢并没有回应刚刚云华的话，抿唇不语。
云华叹了口气，没有办法，便低了头，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自己也跟着坐在了她的身边，揽住了她的肩膀，轻声道：“欢欢，别不理我啊。”
他又何尝想过离开她，如果可以，他真想伴她一生，可是结果已经如此，还能有什么办法。
“嗯？”他嘴角绽开最好看的笑，可是眸底却似乎有水光一闪而过，直视着曲容欢漆黑凌厉的眼睛，嗓音温柔到了极点。
曲容欢越发受不了他这么对她，猛地撇过了头，将唇角都咬出了血，胸口剧烈起伏喘息着，摇头：“不行……不行……”
至于什么不行，她却始终无法说出口。
云华凑近她，低声笑道：“欢欢，别这样，你从来都不是会轻易痛哭的人，今晚这是怎么了？一点也不像你。”
曲容欢脸颊涨红，一时间竟然连回应他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嗓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东西，堵得她几乎窒息。
“你看，就算我走了，还有珩珩陪着你啊，你一向坚强，便代我这个没用夫君好好抚养他，让他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好不好？”
云华的语声轻轻，跟曲容欢说话的态度更是柔和的像水一般，如同在哄一个孩子一般，耐心而细致。
曲容欢只是摇头：“别……”
她不明白，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男人还依旧在耐心的安慰哄劝着她，明明快死了的人是他自己啊，而且明明还是她将他害成了这样。
好好的帝位做不成，还成为被自己帝国百姓诟病辱骂的叛离国家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