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少锦就这么抱着她,直到她哭累了,便替她擦了脸,又安慰她喝了药,在一旁看着她沉沉睡去,这才安心离开房间。
不知道是因为曲少锦说的话起了作用还是白寒楹的药真的有效,隔天清晨起来,曲容欢的精神比之前好了很多很多。
她换了身干净利落的衣服,将头发束好,洗漱完毕,便打开了房门。
乐菱和沈年看到她这个样子,先是一愣,继而心里齐齐都是一松,一时间心里滋味莫名,既高兴也心酸。
高兴的是将军精神终于好了些,心酸的却是将军一路经历这么多事,仍这般坚韧,不屈不挠,从不被压垮,这般好的一个人,上天怎忍心如此苛待。
“将军!好些了吗?”乐菱连忙上前,见她穿得单薄,便立刻去屋里拿了件斗篷替她系上。
曲容欢任由她给她系,微微笑了笑,道:“好很多了。你们不用这般担心。”
“那就好……”
“云华还在马车里吗?带我去看看。”曲容欢抬腿往前,在说出云华这两个字时已不像往日悲恸,眸底显得平和了很多。
乐菱和沈年对视了一眼,忙跟上去,点头道:“还在,将军是打算……”
“下令准备准备,明日……便将他下葬吧。”
曲容欢吸了口气,掩下眸底的情绪,道:“这般放在马车里终究不好。他生前便爱干净,如今我也不能让他一直待在那狭小逼仄的地方。”
乐菱先是愣了愣,而后点了点头:“是。”
不动声色与沈年对视一眼,两人眸底情绪莫测。
等到了停驻马车的地方,曲容欢让沈年打开马车门,率先进去,马车是特别制成的,十分宽敞,周围放了许多颗夜明珠,将马车内部照得纤毫毕现。
随着门被重新关上,曲容欢终于抬眼看向躺在寒冰上的云华。
自从他死了之后她便一直不敢看他的脸,现下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身影,不由心颤,仿佛他没有死去一般,还鲜活的存于她的生命里。
曲容欢伸手想要触摸他,可是手刚落到他的眉眼间,便又忽然停住,最终攥紧,慢慢收回。
她怕触碰了便再也无法割舍。
就这样吧……
就这么静静看着她,曲容欢并没有在马车内待多久,很快便下了马车,而后吩咐关上门,继而往外走,吩咐接下来的葬礼事宜。
乐菱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脸上并无过多哀痛之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一叠声吩咐下来,曲容欢趁着自己还有精神,便派人又立刻将现下各大帝国朝堂时局的报给她听,而后去了珩珩的房间里,一边抱着他,一边听着属下的汇报声。
轻轻嗯了几声,曲容欢仔细思索着各朝局势,顺手又从**边拿过一根拨浪鼓让珩珩攥着,逗他笑。
一叠声汇报的属下看着低眸含笑的将军,又看了眼懵懂还不知世事的珩珩,心底一时间有些触动。
曾经那个肆意的将军如今已经收敛起全部锋芒,再也不张狂无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