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不曾察觉他的目的,曲容欢没看他,只是淡淡道:“那便随你好了。”
顿了一下,她又继续开口:“明日便是云华的葬礼了,我还有事情要忙,这几天不能好好招待你,你自便吧。”
苏夜歌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才缓声道:“你还好么?”
曲容欢失笑,自他来,这已经是问的第二句了,怎么每个人都要问她好不好,她正视着苏夜歌,回答:“好,很好,我好得很。”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一切都是她的选择,一切都是她的报应,她该承受的!
而该担的责任,她也一样会承担起来。
即使痛苦,也要迈步往前,只因她知道,就算那个人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到她因为他的死而整日颓靡,她不是只有一个人……
看了眼脸颊微红的珩珩,曲容欢抿唇,她还有他们的孩子,怎么敢就这么停滞不前。
在死之前,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她真的没有时间去伤心难过。
说完这句话,曲容欢便不在看苏夜歌,将珩珩放到**上,轻轻替他盖好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微微勾了唇角。
苏夜歌看着曲容欢平静温和的侧脸,微微一叹,有时候,他倒是宁愿她像以前一样肆意张狂些,这样子什么都不说,把一切都闷在心里的曲容欢,虽说柔和了许多,或许对她以后也多有益处,可终究还是变了样子,更让人觉得无奈和心疼。
不便多说,摇了摇头,便抬腿出了门。
关于云华的葬礼曲容欢倒是并没有大办特办,他活着的时候就从没有注重过这些东西,死了,便更加不需要了。
只是给他的棺椁在放下他时,旁边还留了一大片空处,那是留给她的。
生同衾死同穴。
活着的时候他们没有当几天的夫妻,死了以后,便可以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了。
隔天出殡之时,天色阴沉沉的,没过一会儿,便悠悠扬扬飘下雪来。
葬礼很安静,曲家军皆着丧服,入目都是漫天的白色,没有人痛哭,可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心悸。
众人皆沉默着,只闻寒风凛冽。
棺椁入土,只待一声令下,这具棺材便会被永久掩埋,只在她死之时才会被重新开启一次,放入她的尸体,从此以后,再无人能将他们两人分开。
曲容欢头发只松松挽了一下,脸色苍白的可怕,她静静注视着那具棺材,里面的人就这么躺着,由于保存的比较好,暂时还未曾腐烂,依旧如往常一般,绝色美丽到不可思议。
不知站了多久,手脚都被冻得没了知觉,薄薄的雪落在衣襟上薄薄一层,乐菱不得不上前提醒曲容欢:“将军,时辰差不多了,该盖棺了。”
曲容欢好似没有听到,半晌,在乐菱又叫了她一声时,才慢慢反应过来,慢半拍的轻轻嗯了一声,往后退了半步。
乐菱有些不忍,摇头叹了口气,而后扬声道:“盖棺——”
随着沉闷的棺椁逐渐关合,里面那人距离她也越来越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