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容欢便拧了帕子给他擦脸擦手，云华起身想自己来，曲容欢按着他的肩让他躺下：“我来。”
云华一直对在曲容欢受伤最重的时候没有照顾过她，尤其她怀孕生子的那一段时间，最辛苦的时光都没能陪伴在她身边而耿耿于怀，有心想补偿，但因为两人的关系，却一直没能实现。
现下好不容易好了一点，又要让她亲自服侍伺候他，心底便十分过意不去，攥住她的手腕，道：“让手下来就行了。”不必她事事亲力亲为，再说，她的身体也不好。
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色，想来她昨夜也没有睡好。
“手下伺候的哪里有我仔细。”曲容欢却没听他的，其实她很喜欢彼此扶持的感觉，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哪怕有再多的手下，再多的好友亲人，在生病难受的时候，都比不上陪在自己身边的伴侣。
细细帮他擦着脸，微凉的帕子擦过云华眉宇脸颊，他的视线却始终注视着她，轻声道：“容欢，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曲容欢动作微顿，抿唇笑了下，没说话。
两人之间其实自从真正相处以来，说心里话的时间并不多，尤其表诉真心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
真正说来，云华并不是个多会说情话的人，很多时候都是轻笑着打趣，曲容欢就更不用提了，性子本就冷淡，不会抓着云华的手告诉他有多爱他。
便是现在，在云华轻声对她说着辛苦时，也只是低头抿唇而笑，并不多说。
“我并没有当好一个父亲，更没有当好一个丈夫，容欢……对不起。”
他知道一声对不起太轻，他欠她良多，可是除此之外，却寻不到更合适的话语。
“你有没有当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别人说了不算，只有我跟珩珩能回答。”曲容欢擦拭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低头，微弯了唇角：“而至于对不对得起，你不是一直在努力补偿我吗。”
停顿了一下，她抬头看他：“云华，我们说好了再也不提之前的事情，你也不要再自责了。其实准确算起来，我们早就已经互不相欠了……”
既然决定放下之前的过往，就没有谁对不起谁的说法。
“我现在只想珍惜与你的现在。”
这话自曲容欢口中说出来，实在太不容易，云华心间震动，攥住了她的手，点了点头，道：“好，不提了，以后再也不提了。”
之前的事情便都让他过去，他们现在唯有彼此。
两人对视，弯唇轻笑，自有无限深情脉脉流淌。
等了一会儿，白寒楹过来，给云华诊治身体。
他把了把脉，看了眼面色略有些红润的云华，又瞥了眼站在旁边的曲容欢，道：“高热已经退下来了，看来比起大夫，云华太子你更需要的是自己的太子妃啊。”
他说的这些话不免讽刺，而且太子妃三个字对曲容欢和云华来说，更是没有多少的好回忆，沈年在一旁看着，当即便沉了脸色，道：“白寒楹，别在这里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