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嫁衣我穿过两次。”曲容欢任由他给自己穿衣，目光却看着前方某处，回忆道：“第一次是我们大婚的时候，第二次是你装死的时候。”
云华安静的听着她说话，并没有开口。
“第一次的时候……你忘记了我。”曲容欢想到那时候云华冰冷的表情，还是不由刺心，微微眯了眯眼：“大婚还没完你丢下我就走了，其实我心里很难过。”
云华动作一滞：“对不起……”
“是啊，你对不起我。”曲容欢看着他，见他垂眸失落的模样，亲了亲他的唇角：“不过……看在夫君你长得好看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云华被她逗得弯了唇角，抬手抚上她的头发：“容欢，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大婚的时候，还有她生子的时候，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件事，他都没有做好，这种遗憾，一辈子都补偿不了了。
“那就下辈子。”曲容欢伸手抱住他的腰：“下辈子还换不清，那就下下辈子。”
“好。”云华眸底泛起波光：“就这么说定了，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都在一起。”
曲容欢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好了，我也帮你穿上你的。”
云华任由她动作，等换好衣服，两人走出去，一直等在外面的乐菱等人都不由眼前一亮。
两人，一个清丽逼人，一个绝色倾城，那般相配，那般美好。
红衣刺得人眼睛生疼，乐菱闭了闭眼。将下唇咬出了血都不自知，深吸了口气上前：“将军，云华太子，饭菜都备好了，我们过去吧。”
最后的一晚，最后的一餐，过了今天，便是……生死永隔。
乐菱的手微微颤抖，身旁沈年一把将其握住，看了她一眼。
乐菱连忙将眼泪逼退，朝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今夜月色真好啊。”曲容欢仰头看着清凌凌的月光，轻声道。
就像她在边疆看到的月光一样，也是如此清冷明亮。
云华随着她看去，不由抿唇。
其实容欢她不该回来的，自踏入东元帝国，一切苦难便开始了。
她也由最初的恣意嚣张，变为如今的孱弱模样。
她……不该回来。
“可是我还是喜欢这里的月亮。”曲容欢忽然道，侧头看向云华。
她这一生虽然算不上多幸运美好，可她也绝不后悔所经历的一切。
正是因为有这诸多的苦难，她才能站在这里，才会遇见那些人。
曲容欢笑了笑，现在这里有爱她的人，有她爱的人，有她的儿子，有她的属下，更有她的爱人，她什么都有了，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云华何尝不明白她所想，握紧了她的手，温柔笑了。
宴席已经备好，一行人便抬步朝大厅走去。
厅中很明亮，烧着火盆，十分温暖。
众人入席，大厅里坐满了人，就连厅外都立着黑压压无数人，所有曲家军来此与曲容欢告别，却悄无声息，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肃穆，庄重。
“我曲容欢敬大家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