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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为生请命(1 / 1)

()一

但时间还在一刻不停地前进,学校安排了一个物理老师暂时代理一下高二(3)班班主任工作,只可惜他并不常来。他也是外地人,对于韩小满出事,他有种惺惺相惜的意思。好在,吴雁南和江远明从来不怕那个班的八十多人,向大家收收会考费、补课费,替他们领领会考证,班级虽然散漫些,但工作也得以开展了。

更好在六月并没有太多教学任务,一个月在考试中晃晃即逝了,高考马上也要开始。吴雁南不再需要和冯长伟、申小琳一起往西湖中学的网站里填塞高考试卷。学期将结束的时候,《新芽》杂志也歇了刊。中考过后,阅卷工作也在不知不觉中结束。再一晃,竟然高考也结束了,学校再也没给老师们留下什么事情,大家可以轻轻松松地休息到八月一号。韩小满自然可以安安心心地养伤,等待补课开始了。

吴雁南也打算好了,二十来天的时间,要去丈人家呆上三五天,去自己父母家呆上三五天,算是避暑吧。不过在这避暑之前,还得去买一张“大饭票”。梅思岚的儿子要过十二岁生日,这在叶县是一个特别讲究的生日。吴雁南小的时候,记得一般是家里请一桌象样的客人吃一顿饭,至少要杀一只鸡,煮许多红鸡蛋,下许多阳春面,象征福寿安康、长命百岁的意思。后来大了,也没怎么注意别人家的孩子十二岁怎么过的生日,可谁知这几年竟然把过十二岁生日提了很高的档次,和婚丧嫁娶搬家考大学重量均等了。既然重量上来了,连带效应最为明显的就是礼钱了,谁还能把它当作小孩子的生日来打发?给多少钱那是脸面,既是给钱人的脸面,也是收礼人的脸面!据梅思月说,她的父亲,也就是张亚迪的外公是打算好了给一千元的,好在老人家退休工资还能每月拿一千多。至于梅思月和大姐罗思云,至少得给六百元。

但吴雁南并不为此忧心,因为家里再穷,行礼开销梅思月总是准备好了的,吴雁南的心里在盘算着另外一件事。都2002年了,在叶县城关谁腰上还别着传呼机,谁就是地地道道的土老冒了。那不别传呼机别什么?手机呀,时尚!可是买不起怎么办?那就让腰里空荡荡的吧,算是另一种不带手机的“休闲品位”。吴雁南其实腰里空荡荡了已有好长时间,好在新租的房子里有现成的电话,平时联系起来还方便。但你说这要去吃酒席了,出入妻子娘家人的大场面了,没个手机什么的,成什么体统?而且,那边的亲戚稍有头脸的,哪个没有那玩意儿?要是大家都有,就他吴雁南一个没有,岂不太丢人了?

其实,吴雁南琢磨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直就把买手机当成了大事件来抓。所以学期结束时拿到的补课费,他就瞒着梅思月私吞了五百元。他知道刘正良用的那款西门子就八百多元,他之所以没敢瞒下来八百多元,是因为补课费委实太少了点,要是象高三老师那样一个班能拿好几千也就无所谓,可吴雁南瞒下来五百块之后,交给梅思月的总共就只两千多一点点了。

他在心里盘算好的第二笔款子是平时发表论文的稿酬,都在一个存折里存着,除有时来几圈麻将,和要好的朋友吃顿饭,取个一百二百的,并不用。一个炎热的下午,他就把那五百元和“私人存折”拿上,出了门。他先到了银行把存折递进柜台里,说:“看我的存折有多少钱?”一会儿,里面的小姐就回他话了:“三十元。”

“哦,哦。”吴雁南赶忙揣起卡跑出来,生怕那小姐会跟上一句“三十元也来取钱吗”之类的话。

是呀,这学期尽忙着文学社和网站了,哪里写过什么论文,勉强写几篇,钱早花掉了。吴雁南这样想着的时候,不知不觉却走到一个熟识的门前。自己先笑了笑,想转身,又有点既来之则怎么怎么样的意思,敲起了门。

开门的是刘正良,见吴雁南神情有点恍惚地走进来,急忙问:“怎么啦,跟嫂子吵架了?”

“废话,你看我这像吵架的样吗?”吴雁南觉得刘正良的话让人不能容忍。

“不是像,是很像。”刘正良笑着继续表达自己的感受。

“我和你嫂子可是恩爱夫妻哦。”

“哦,是是。”刘正良象是明白了,“那你精神怎么不太好啊。”

“我在烦一件事。”

“什么事,说出来,兄弟两肋插刀。”

“那真好,我不是跟你说过想买手机吗?”

“行,我陪你去。”

“可我钱不够。”

“差多少?”

“我只有五百元。”

“五百元?买我的西门子吧。”刘正良说着,还真把西门子掏出来扔到吴雁南面前的桌子上。

看着那蠢笨的黑家伙,吴雁南摇了摇头。

“可是,我口袋里只有四百多块钱啊。”刘正良想想自己的“两肋插刀”,便苦着脸说。

“都借给我吧,补课结束就还你。”吴雁南有些多少不拒的意思。

“那也不够啊。”

“我就买部八百来块钱的。”

“哪有这么便宜的?”

“去看看呗,正良,先借我用吧。”

刘正良只好把钱掏出来,吴雁南一直盯着呢,见刘正良数钱的时候想抽回去一张,就说:“陈静那儿我可是每次都替你美言呢。”

“好吧,好人做到底,我们去看有没有八百元的物美价廉货。”刘正良只好把所有的钱都递到吴雁南手里,跟着有些激动的吴雁南来到了大街上。

“电话城的东西不错,进去看看。”刘正良提了议,吴雁南就跟进去。

望着琳琅满目的式样,吴雁南有点傻眼了,心想怎么有这么多的好看货,自己真是太孤陋寡闻了。但又装模作样地转来转去,力求让服务员看不出他是个从没玩过手机的新客,但服务员还是热情万分地迎过来了。

“你想买什么牌子的?”服务员问。

“看看,看看。”吴雁南说。

“买什么价位的呢?”服务员又问。

“看看,看看。”吴雁南说。

服务员还想问,吴雁南赶紧拉着刘正良出来了。

“怎么不好好看看?”刘正良奇怪地问,心想你不是猴急万分地要来吗,这来了又不认真看货。

“都太贵了啊。”吴雁南说。

“也有八百多的啊。”

“那都什么货啊,还不如买你的呢,还能省下三百元。”

“你看你,又不想出价钱,又不想要孬货,难,我看。”刘正良直摇头说。

吴雁南不说话,只是焦急地望着刘正良。

“那再进其它店看看吧。”

两个人又逛了几家店,大同小异,不是太贵,就是太差。只有波导店里有一款,样式不错,翻盖的,是那种淡淡的灰色,看上去很舒服。吴雁南放在手里把玩了许久,服务员都有些累了,盯着问他到底买不买。

“能不能便宜点啊?”刘正良替吴雁南问。

“一千五,打过折的。”服务员说。

“再便宜点吧。”吴雁南说。

“那你说,你出多少?”服务员反过来问吴雁南。

吴雁南不敢说话了,他知道无论如何要说出八百元的话,一定是天大的笑话,交易绝不会成功,反会落得服务员的一通嘲笑。要是她们知道他是西湖中学的老师,岂不更糟?

“你说吧,你说多少钱,我们看能不能给你?”服务员又说道。

“算了吧,走吧,以后再说吧。”吴雁南最终还是没敢开口还价,拉着刘正良又逃了出来。

“这腰包不硬说话是没有底气啊。”刘正良笑着说。

“那有什么办法呢,正良,你这钱我先装两天,大后天梅思月外甥过生日,我们后天回去,明天买不成,就还给你。”

“行,我既然两肋插过刀了,你说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吧。”

两人分了手,天色也暗了下来,吴雁南回到家里,梅思月把饭做好了,坐在电灯光里等他。他把长衣服匆匆脱了下来,扔在老板椅上,换了梅思月递给他的大马裤,坐下便吃饭。逛了半天,看了半天,绞尽了脑汁,他感觉太饿了。

梅思月先吃完饭,要进卫生间,顺带把吴雁南换下来的衣服提起来。不料,“啪”的一声,有东西清脆地摔到了地上。她弯下腰,捡起一叠钞票的时候,顿时傻了眼。

“你,你这是干什么?”梅思月委屈地说。

“宝贝,我——”吴雁南也愣住了,一口饭没咽下去,噎在嗓子眼里。

“你还攒私房钱啊。”梅思月看吴雁南吞吞吐吐的样子,更委屈了。

“哪是啊。”吴雁南不得不把这些天的想法和做法,以及下午见刘正良逛手机店的事情都跟老婆老老实实交待了。

梅思月听完,还有些半信半疑地说:“真的?”

“真的,要不,明天你跟我一块去波导手机店,服务员保证认识我,她还巴不得我再去呢。”

“哼,我明天就是要去问问清楚,我可不能被男人哄来哄去的。”梅思月撅着嘴说。

去就去,真的假不了,吴雁南这时候心倒没有虚,底气反而足了起来。

第二天,夫妻俩一个大懒觉起来,天已经热了。洗漱完毕,梅思月拿出披肩,推上自行车,说:“走吧。”

“走吧。”吴雁南想起了昨晚的话,本来想说你还真去啊,但看梅思月的阵势,是不明真相不放心了。

夫妻俩先在早点店里吃了几个包子,就径直进了波导专卖店。

“哟,先生,想好了吧,就是,波导是老牌子,质量保证,款式又好。”服务员果然还认得吴雁南。

“你说的是那一部?”梅思月问怔在那里的吴雁南。

“这一部。”吴雁南赶紧指着柜子里灰色的翻盖手机说,他相信足以证明自己的诚实了。

“多少钱?”梅思月问。

“一千五。”吴雁南和服务员同时说。

“最低价多少卖?”

“一千四百五。”服务员说。

“号码要不要钱?”

“号码另收五十。”

“这样吧,一千四百五就一千四百五,但号码算送的,行不行?”

“好吧。”服务员想了想说。

吴雁南还没有完全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梅思月已经付了款。服务员办好了所有手续,把手机和一应之物都装进一个方便袋里,梅思月提着,拉着吴雁南的手出了店门。

“你?”吴雁南还是没能太反应过来。

“傻子,你以为我真来侦查你啊,我也早就想给你买部手机了,钱我们省省花,还行。”

“我——”

“我什么我,走吧,回去你就把它别在腰里,美去!”

到了家里,吴雁南就从袋子里取出手机,对照着说明书,装上了sim卡,装上了电池,开了机,搞这些的智商他还是有的。都搞定了,他就先用电话拨了手机号码,梅思月拿着手机假装接电话,两个人小孩子样玩了会“通话”游戏。吴雁南又拿过手机拨了电话号码,电话叮铃铃铃地响起来,梅思月这回不接了,躺在老板椅上大声地笑。

吴雁南便挂了手机,拿过说明书专心地看了起来,什么通讯簿啦,短消息啦,游戏啦,往下一条条地翻着。这时电话响了,吴雁南离电话远一些,就随口对梅思月说:“宝贝,接电话。”

“喂,你好,你是哪位。”梅思月说,但躺在老板椅上并不动。

“真的!”吴雁南叫道。

“哦,真的吗,我想找假的。”梅思月还在笑。

吴雁南只好自己跑过去,但电话铃声停了。

“是真的。”吴雁南又说。

“别骗人了,破电话,又没个来电显示,随你怎么骗人吧,除非再响。”

“叮铃铃……”电话真的又响了。

“你看,”吴雁南朝梅思月摆了摆空着的双手,然后接了电话,“喂,浩波啊?”

“是我,刚才怎么不接电话,我还以为没人呢。”陈浩波说。

“我也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吴雁南说。

“干什么?”

“我买了部手机,要把号码告诉你,你在家为我考核填表什么的,有时尽找不到我。”

“好的。”

吴雁南便说了手机号码。

“我记下了,”陈浩波说,“我打电话给你有点事。”

“哦,你看我,也真晕,你打电话我也没问你干什么。”

“明天,我到你那儿去,行不行?”

“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班里有个学生叫陈日,家里很穷,穷得很,弟兄三个都上学。他在石河中学考分第一,但还够不上一中免费的分数。现在,他父子俩都在这,看你能不能给想想办法,免费进西湖中学?”

“好,我先给你问问。”

“好,我明天带他父子俩去你那。”

“明天,迟几天来不行吗?”吴雁南想起了要去吃喜面的事。

“明天是填报志愿的最后一天,不能往后拖呀。”

“那,好,你来吧。”

吴雁南答应了陈浩波后,挂了电话,梅思月已听出了九分意思,特别是明天来的内容,对她来说最为敏感。

“陈浩波说他明天来,是吗?”梅思月问。

“是。”

“那我们——”

“宝贝,你先去吧,我后天去,不会迟的。”

“那多没劲。”

“可是,他们填志愿就剩一天时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你这都哪跟哪呀?”梅思月笑着说。

“宝贝,你怎么忘了淮河大堤上的惨状了,如果陈日没钱上高中,说不定又会发生什么事呢。”吴雁南表情严肃地说。

“好吧,明天我一个先去就是了。真的,雁南,看你现在对什么事情都热情,我比什么都高兴,不过跟领导说话要注意方式啊。”

第二天一早,梅思月坐上早班车走了。吴雁南把房间收拾了一下,专等陈浩波一行人。十点钟光景,三个人到了。陈日把分数条交给吴雁南,吴雁南便说:“走,先去学校。”

这几天是学校里大小头目云集的时间,一般情况下,没有领导会离岗,因为正是招生的关键期。吴雁南理所当然地先带着三个人进了申建文的办公室,于公,申建文是分管教学的二把手副校长,于私,两人怎么的也是师生关系嘛,况且申小琳说过他不会为难自己的。

“有这种要求的学生多啊。”申建文一副很为难的态度。

“申老师,陈日成绩特别好,人很聪明啊,是纯应届生。”吴雁南赶忙说。

“成绩好纯应届生也多啊。”

“可他家真困难啊。”

“是啊,校长,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没了父母,就一个孤儿,三十多了还没成家。有一年来了一群唱戏的,其中一个,就是陈日他妈,看上我了,跟我了。她家里人都嫌我穷,但她不嫌,她来我家的时候,什么陪嫁也没有。您是知道农村的,我们苦奔了这么些年,三个孩子,都要上学——”陈日的父亲开始可怜巴巴地打开自己的老黄历了。

“哦哦,这样吧,你们去找范校长,她分管后勤,钱的事情她说了算。”申建文打断了陈日父亲的话,他确实太忙了,外面还有人等着要进来见他呢。

到了范淑芳的办公室,来找她谈话说事的人也很多。终于轮到吴雁南他们了,吴雁南就把陈日父亲刚才说给申建文的话以及家里的难处尽量感情化地简单叙说一遍。范淑芳听说陈日家里穷得叮当响,兄弟三个还要上学,毕竟是妇人,就动了恻隐之心,说:“学校收费是该向这样的家庭倾斜了,吴老师在报纸上呼吁过,今天又亲自带人来,我答应你们,免一半吧。”

“这——”吴雁南磨蹭着不替陈日父子拍板。

“吴老师,支持一下学校的工作吧,就这我还得形成书面报告交到韦校长那儿呢。”

“韦校长说了算吗?”吴雁南问。

“那当然。”范淑芳笑着说。

“那,范校长,我们先去韦校长那里一趟吧。”

“这个吴雁南,不到黄河心不死,——他们是你亲戚吧?”范淑芳摇着头笑着说。

吴雁南冲范校长笑了笑,没承认,也没有否认。

四个人又转移去了校长办公室,吴雁南失了算,韦先河不在,几个人望着紧闭的门只好等。这一等就把太阳等过了中天,吴雁南估计上午是等不来了,也不好直接给校长打电话,就带着几个人再一次转移到申建文那儿。申建文正要锁门回家,看见吴雁南就问:“范校长那边怎么说?”

“范校长说给免一半。”吴雁南答应道。

“那可以呀。”申建文一副替别人感到轻松的样子,但他想不到还真有‘人心不足蛇吞相’的家伙,这不,吴雁南又说话了:

“他家太穷,全免才好呢。”

“全免?那你去找韦校长吧。”

“韦校长今天不在。”

“好象去教育局开会了,下午应该回来的。”

申建文说完就走了,剩下四个人无事可做,吴雁南只好带大家去外面吃饭。吃完饭,吴雁南带着几个人一个回马枪,再杀到韦先河办公室门前,他要“程门立雪”了。

四点多钟,韦先河终于回来,见到吴雁南等人站在他的门前,很是惊讶。

吴雁南冲上前去和校长问了声好,四个人也不待韦先河邀请,就自觉地进了那宽大的办公室。吴雁南等韦先河的询问刚开始,就开口滔滔不绝地说开了,象背台词一样熟练,因为在范淑芳那儿他已经练习过一遍了。他另外还加上了到申校长和范校长那儿的情况,以及如何等了一整天的事实和诚意。校长终究是校长,听过情况,果断地说:“这样吧,你们全免对别的学生说不过去,我们象征性地收一些,学费就不交了,只交二百多块钱的书费,行吧。”

“谢谢韦校长。”吴雁南说。

“谢谢校长,谢谢校长。”陈日父亲一个劲地说。

吴雁南知道再为二百多块钱力争恐也无益,便审时度势一番之后,带着三个人撤了。

“二百多块钱,你有吧?”出校门以后,吴雁南冲陈日父亲说。

“这,暂时没有。”陈日父亲挠着头说。

“不是马上要,九月一号之后。”

“那,我能找得到,只是这到县城上高中了,生活费贵呀。”陈日父亲旧愁刚去又添新愁了。

“你别急,等陈日来上学了,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吴雁南说。

陈日父子俩还要赶回石河中学填自愿,就慌忙坐车回去了。剩下陈浩波,一来吴雁南不会让他走,二来他自己也不想白来县城一趟,兄弟俩连杯尽兴酒都没喝。两人也算一拍即合,吴雁南买些卤菜和啤酒,边喝边看世界杯,世界杯看完了,两个人就洗了澡躺在床上聊天儿。

说起来,吴雁南和陈浩波可是一对割头换颈的兄弟。所以吴雁南人在城关,家里遇到考核检查填表什么的,就都由陈浩波一手代劳了。反正好多事情都是走走过场,也没人认起真来审阅。他们初中同学,陈浩波初中毕业直接上的师范,吴雁南上三年高中两年师专,结果殊途同归,两个人一先一后都回到了自己的母校当老师,同一个宿舍睡觉吃饭,钱是二人同花,连衣服都分不清谁是谁的。

说起陈浩波,还有一些传奇呢,据说他上师范一年级的时候,就敢单挑三年级学生,为此只上到二年级便做了师范学生中名副其实的老大。他曾经为表特别或者据说是要言什么志向,剃光了眉毛,得个美誉“无眉大侠”。回母校教三年初中数学,考到合肥市教院进修计算机,到校半年后又威镇教院。还曾为一女人一对一挑战情敌,被弄成单只熊猫眼。如此等等,足见此人之冲劲!

但令众人不解的是,他进修三年计算机,毕业时刚刚九九年,却没有出去闯荡一番。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怕“到外面没有饭吃”,但后来他有一个学生在海南做了电脑经销商,许诺给他月薪五千元让他去他也不去。大家不理解,问他他只是笑,大家都说他有毛病,他却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当教师的哪个没有毛病?”

就这样,陈浩波等于去省城玩了三年,花掉三四万,若不是在上海看工地的父母资助,这会儿屁股后头还不知欠着多少债呢!现在,他早已又玩回来了,似乎也收心收性了。去年吴雁南认识梅思月的时候,他也和石河街上一个做生意的女子谈起了恋爱,现在也在谈婚论嫁了。吴雁南知道,这种婚姻是理智的农村教师最好的选择。至少会做生意的女人,总不会吃闲饭啊,中国有句话叫做“家有银钱千斗,不如日进分文”,这样的女人不娶你娶谁呀,看来陈浩波的生活之路是对的。

“雁南,你为什么不上精英中学兼课呢,也多一点收入啊,总比为千把块钱吊在西湖中学一棵树上强。”陈浩波果然变了,话说得特别务实。

“我也在想呢,但去年因为结婚,就把这事给耽搁了,今年一定得去,陈日的生活费我还给他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呢。”

“怎么,你准备资助陈日生活费?”陈浩波惊讶地问。

“在这儿上学,生活费也要不了多少钱,艰苦一点的学生,一个月二百元足够了。我下半年要是能多带一些课,就替他先出着。秋收以后,你是不是可以去他家一趟,动员他父亲出外打工,做苦力也要供孩子上学的,人穷人不能再懒了。”

“好的,别人帮他一时,总不能帮他一辈子。”

“一辈子?只怕三年都供不到底呢。”吴雁南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心里也没有底。

“会好起来的。”陈浩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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