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城是一座小县城,距离聂薰所在的城市开车需要5、6个小时。
沙必海停下车,领着聂薰步行转过几个胡同,来到一个拐角处。聂薰一眼就看到一株大得惊人的榕树,它的树身至少要6、7个人才能抱得住,有5层楼那么高。
聂薰记得两年前还上过新闻,说是附近有许多人传说这棵树的树叶能治病,都来磕头求树叶,最热闹的时候,一百多人跪在树前磕头,场面颇为壮观。政府得知后,就下了禁令,不让人们再来,还要砍了这棵树。后来又有个什么学者,说是这棵树树龄起码超过5000多岁了,是文物不能砍,最后也不知怎么处理了,没想到今天看到活物了。
沙必海走到树前,说:“榕伯,我带来个人找你帮忙。”
这时,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树皮上的褶皱部分逐渐移动,慢慢形成一张人脸形,发出苍老的声音,“咳!你来干什么?前两年,我帮一个女人治好了他儿子的病,结果来了一群人,差点没把老头子我给拔秃了,最后还要劈了我当材烧。老头子我再也不敢惹事了!”
沙必海用手捅了捅聂薰,聂薰忙道:“榕伯。我有一个朋友出了事,,我听说您是最有智慧的人,只有你能帮我了。”
榕伯道:“老头子我就怕听好话,算了,说说什么事吧!”
聂薰又将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榕伯道:“照你的说法,她应该不是妖。那她应该属于游魂,游魂是相当耗费‘气’的,她应该是真源耗费过渡,如果找到她的肉身应该能救她。她的生辰八字你知道么?”
聂薰摇了摇头.
榕伯又道:“那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聂薰说了自己的生日。
榕伯沉默了片刻,道:“前世因,今世果。这次只有你自己才能帮自己。”
聂薰觉得这话好像在哪听过,道:“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榕伯道:“天机不可泄露,我不能说。但我可以带你回到你的前世,你准备好了么?”
聂薰毫不犹豫地说:“只要能救她,我做什么都行。”又转身对沙必海说,“这次救了欣诺后,你要我干什么都行。”
沙必海笑道:“你放心的去吧!我已经答应一个人,在他要做的事情完成之前,我绝不会碰你。”
聂薰一愣,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也不便多想,走到榕伯近前,榕伯缓缓伸出一只树干,搭在他的头上。聂薰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等到头痛消失,再一睁开眼,周围不见了沙必海和榕伯,而是置身于一个人流熙攘的集市,很像是中国的古代城镇,来往的人也穿着古代的服装。
“这就是我前世生活的地方?”聂薰想着,他拦住一个迎面过来的男子道:“请问,这是什么年代?什么地方?”但他的手居然从那个男人身上一穿而过。
聂薰一惊,又用手去摸旁面的一面墙,手仍是穿墙而过,他这才明白,这只是他前世的记忆,并不是真正回到了前世的那个年代。
“喂!”突然背后传来了个熟悉的声音,聂薰一回头忍不住叫出声来,“欣诺!”
迎面过来一个穿着蓝白相间裙子的小姑娘,手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狮子狗,冲着他甜甜的笑,正是吕欣诺,不过没有了平时那种冷冰冰的感觉,而且穿了古装的她,更有一种优雅的古典美感。
“欣诺!”聂薰跑过去道:“欣诺,我一直在找你!”但手依然是从她身上穿过。聂薰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只是在前世的记忆中。
吕欣诺躲着脚,道:“韩学信,臭道士,这么叫你都听不见!”
前面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转过身来,聂薰更是吃惊了,那人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难道是自己的前世?
韩学信看到吕欣诺,脸上一喜,但随即略上一丝担忧,道:“你怎么来了?你师傅呢?”
吕欣诺笑道:“我和师傅一起来的,他脚程慢落在后面了。”
韩学信笑道:“刘师伯会被你落在后面,定是你又耍了什么诡计!”
吕欣诺甜甜的一笑,并不说话。聂薰不由得想道,她在我面前从来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
“师兄,师傅说了办事要紧,不让我们和外人乱说话。”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聂薰转头一看,一个穿着淡绿色罗裙的女子走了过来,道:“师兄,咱们南北两宗这次是各办各事,咱们的计划可别让些不相干的人听了去。”
吕欣诺俏脸顿时一红,道:“你说谁呢?”
那个女子娇笑道:“谁和我们南宗不相干,我自然是说谁呢!”
吕欣诺怒道:“你这扁毛东西,姑娘当日就该收了你。”直到这时,聂薰才看到平日里,见到的那个吕欣诺的样子。
那个女子也道:“你说什么?那日明明是姑娘饶了你一命。”聂薰心道,看来这两个女人积怨不浅,好像还大打出手过。
突然一个雄厚的声音道:“伶云不得无理!”一个仙风道骨的年老道士,走了过来,那个女子顿时显出恭敬的神态,退到道士身后,不再作声。
但聂薰心理,却扑通扑通直跳,自己的短剑也叫伶云,而且是吕欣诺起的名字,隐隐感到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吕欣诺看到这个道士后,态度也收敛了许多,道:“晚辈给陈师伯见礼。”
年老道士点了点头,道:“刘道兄为何姗姗来迟啊?”
吕欣诺刚欲答话,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哈哈,老朽年纪大了,走路不免迟缓,见谅,见谅。”一个身材高挑,白发道士大踏步走了过来,微微侧脸,用极小的声音对吕欣诺悄声道:“你这丫头,连这种玩笑也敢跟师傅开。”吕欣诺抿嘴笑着退到一旁。
那姓陈的道士道:“刘道兄,此来可是为我等助拳的?”
白发道士道:“非也,贫道此次前来,乃是为了双方化干戈为玉帛。”
姓陈的道士哼了一声,道:“当日,你我南北二宗在泰山之巅,当着诸位真人、仙人曾击掌为誓,以百日为约,你们北宗若是不能将那小厮说降,就由我们南宗将其除之。现今,百日之期已过,该轮到我们南宗出手了。”
白发道士笑道:“你老陈还是这么大火气,其实这次是我师兄叫我来告诉你,先不要动手再等几日……”
姓陈的道士道:“你少拿王重阳压我,他王重阳和全真七子被人偷了‘天罡北斗决’,不敢吭气,我们北宗却要报秘籍被窃,丹炉被毁之仇。”
聂薰暗付,这个白发老道是王重阳的师弟?难道是老顽童周伯通?我该不会是进到射雕英雄传里了吧!?这太搞笑了!
“哈哈,陈泥丸,看来你老儿还不怕我!”
聂薰随声望去,见一个少年坐在对面的房梁上,正笑盈盈的看着这里,聂薰不禁大吃一惊,这人正是几次三番遇到过的,那个穿着黑色大衣,背后倒写着篆书“天”字的那个人,不过现在他头上并无伤疤。
陈泥丸怒道:“大胆鼠辈,我翠虚真人今天就来收服于你。”
白发道士劝道:“老陈息怒,有话好说……”话还无说完,看到陈泥丸正在瞪他,忙道:“小贼,海蟾明悟弘道纯佑帝君刘海蟾道爷,也在这里。知趣的就快逃命去吧!道爷有好生之德……”
他话还没说完,陈泥丸已经飞身上房了。聂薰暗想,原来那个白发老道不是周伯通,叫刘海蟾。再抬头一看,那人已和陈泥丸在房顶交上手了,忙运“意”来感受,但却什么也感觉不到,一拍脑袋,骂道:“你这蠢东西,告诉你多少遍了,这是不是现实。”
又抬头观战,见二人在房顶在屋顶游斗,两人虽招招攻对方要害,但都是一沾即走,好似两只大鸟在屋顶在屋顶盘旋。这两人的动作都大开大和,但周围连尘土都没有带起一分,可见两个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而聂薰却不能用“意”看看两人到底是如何运功,有种好像在看没有字幕的外语片的感觉。
突然,那年轻人的身影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转眼间变成八个人影围斗陈泥丸,陈泥丸转眼落入下风,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突然,刘海蟾飞身跳起,扬手抛出一道金光,那八个人影一遇到金光随即消失,屋顶只剩下陈泥丸一人,金光在空中转了一圈,又落回刘海蟾手中,聂薰一看原来是一只三脚金蟾。
陈泥丸刚才被那个年轻人一招就逼成下风,而且连对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不禁觉得大失面子,道:“这个小子,算他跑得快,哼!”
忽然听到那个年轻人的声音,道:“多谢翠虚真人厚礼,改日司徒冥再来拜会!”声音时远时近,让人揣摸不到说话之人的位置。聂薰心道,原来这个人叫司徒冥。
陈泥丸突然大叫,“那个小子偷了我的‘景霄火雷琅书’!”
“景霄火雷琅书”是什么,聂薰不知道,但看陈泥丸的表情,猜想应是极为重要的东西,这人竟能在众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东西盗走,悄然而退,其实力真实深不可测。但如果聂薰知道眼前这两个道士,分别是大名鼎鼎的道家南五尊之一的翠虚真人陈泥丸和北五尊之一的海蟾子刘海蟾,他可能要对司徒冥佩服得五体投地。
聂薰心中禁不住对那个叫司徒冥的人产生了好奇,突然有了想进一步了解这个人的想法。只觉眼前一花,四周的环境变成了一片竹林,环境清雅,“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来这了?”聂薰想着。
不远处传来女子的轻声哼唱,歌声婉转动听,聂薰随着歌声寻去。看到一栋精致的竹楼,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站在楼前。
“你在干什么?”司徒冥突然出现,从后面抱住少女。
少女笑道:“过两天就要离开这里了,这些花还没有长成,我担心咱们走了以后,林子里的动物把它们践踏了,就把这些花用栅栏围上。”
聂薰暗道,难道这里是司徒冥的家,这个女人又是谁呢?
司徒冥吻着那个少女修长的粉颈,道:“芷瑶,你的心肠太软了,其实只有在自然的历练下,才能诞生出最强的生命力,我不就是个例子吗?”
芷瑶道:“你当谁都像你一样吗?你刚才去干什么了?”
司徒冥笑道:“陈泥丸和刘海蟾这两个老家伙,自以为把‘气’隐藏的很巧妙,但怎么能瞒得过我,从他们俩一踏进城门口,我就一直在用‘意’盯上了他们,没想到陈泥丸那老儿口出不逊,我就把他那宝贝‘景霄火雷琅书’给拿回来了。”
芷瑶从他怀中挣脱,皱眉道:“你不是答应我,再也不去找他们报仇了么?”
“所以我只是取了他的‘景霄火雷琅书’,并没有伤他们。”司徒冥用手指在芷瑶的鼻子上轻轻一刮,“你为了我,不惜离开北极坎宫,我怎会不听你的!”
聂薰看到这里,把所发生的事情也了解了个大概。又一想,不知我那个前世现在在干什么呢?刚想到这里,眼前一晕,再看周围已经变成了一座宅院。
这时,那个也叫做伶云的女子,正从门外拿着一封信走进内室。聂薰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看到自己的前世韩学信和翠虚真人陈泥丸也在屋内。
伶云道:“师傅信上说些什么?”
陈泥丸将信折起收入怀中,道:“你张师伯和薛师伯的两个徒弟,三天后会带着东西和咱们汇合。这几天我要去天上一趟,我不在的时候,学信,你千万要小心,不可大意。”
伶云道:“师傅你放心,我会帮师哥的。”
陈泥丸摆了摆手道:“你刚修成人形,功力尚浅,过两日就是月圆,你不要乱走现了原形。”
伶云撅着小嘴,不再说话。
陈泥丸又对韩学信道:“这几天,你不要和刘海蟾那师徒俩见面,这次,北宗不光不会帮咱们,很有可能还会从中作梗。”说完一挥拂尘,不见了踪影。
伶云见陈泥丸走了,道:“师兄,那个司徒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每次问师父,都被他骂一顿,师兄你给我讲讲!”
聂薰也盯着韩学信,他也想知道更多关于司徒冥的事。
韩学信笑了笑,道:“其实这个人和咱们修真一派颇有渊源,我以前听师傅说过,他的父亲司徒千山乃是通玄真人辛钘大师的弟子,天资之聪慧号称道门中千古第一人。但却不慎误交妖邪,结识了千年九尾狐,而且不知为何,竟和上古魔神觅痕争斗起来,最后虽侥幸获胜但也身受重伤。九尾狐就趁其重伤之际,将觅痕的魔心植入司徒千山体内。
司徒千山自从换成魔心后,性情大变,好杀成性,甚至大胆到独闯天庭,打死打伤无数修真的道友,造成天界自开天辟地以来,道门的最大浩劫,最后是五帝君出手才将其除去。九尾狐也在那时丧了命。
司徒冥据说已经秉承了觅痕的魔心,从小在妖界长大。大概一百多年前,他开始到各门各派盗窃秘籍,偷取灵丹。而且此人的资质与其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各派的绝技都能轻易的融会贯通,他的实力你那天也看到了。”
伶云吐了吐舌头,道:“我就不信满天诸神,还斗不过他一个司徒冥。”
韩学信道:“司徒冥虽是一流高手,但还称不上无敌二字,他之所以能来去如风,轻易盗走诸家法宝、秘籍,都因为他自创的一套‘镜花水月’的身法。真正让天界不安的,是他那颗魔心。当日司徒千山身心合一时,遍体生磷,肋生双翅,三花聚顶。但这些特征他现在都还没有,所以可以断定,他还不能和魔心融合,而一旦他也能像他父亲那样,后果难以想象。”
韩学信顿了顿,眼神中显露出坚毅的神情,道:“所以为了避免再次出现悲剧,我这次一定要成功。”
伶云也道:“我对你有信心!”
聂薰虽然从他们的对话中,更进一步了解了司徒冥这个人,但却产生了另一个疑问,听韩学信的意思,他们似乎有个什么计划是对付司徒冥的。而且聂薰隐隐感到,这个计划就是他这次来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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