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仙儿将厢房门打开,她在房中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那两人,心中焦急不已。
梅恪走了进去,环顾四周亦没有发现梅七的踪影,他的冷眸扫向一旁已有些瑟瑟发抖的楚仙儿。
楚仙儿跪地求饶,“阁主饶命,七姑娘适才确实在这!”
“师父,师父救救五.......”打开的门后面传来一阵呢喃声。
梅恪心头一紧,“小七!”是小七的声音。
他一个掌风挥去,那扇门就关上了,露出了坐在地上相拥着的一男一女,地上还横陈着不少空酒壶。
酒后失德!
梅恪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死死盯住眼前搂住小七的男子。
他是谁?
赵宥感觉到一道带着杀气的目光正在扫视自己,原本闭着的双目睁了开,于是他看到了这辈子最大的对手——梅恪。
那是个神氐般的男人,冷冷清清,容貌和七儿有几分相似,都是绝俗不凡,气质高贵,只是此刻看着自己的眸光鸷狠狼戾,杀气腾腾。
梅恪使了轻功中最耗内力的瞬移,来到赵宥面前,一手强势从赵宥怀里将梅七扯至自己怀中,一手掐着他的脖子,眼神狠戾,语气却冷淡:“说,你是谁?”
赵宥的脖子被掐的喘不过气来,“咳咳,你放手,咳咳......你不放手我怎么说?”
梅恪放开了掐着赵宥脖子的手,却仍是倾身威迫着他。
“呼——”
顺过气,赵宥心中亦在猜测这男子究竟是谁。
看他那种冷若冰霜的样子,和七儿口中薄情寡义的师父倒有几分相似,那就赌赌。
他立马跪地磕头,“师父在上,请受有义一拜!”
他这么一说,倒让梅恪愣住了神,他何时收过这么一个徒弟?
不过梅恪很快反应过来,气急,一脚将他踹出了厢房,冷声说了句:“无耻之徒。”
这句话的语气没有起伏。
赵宥被这么一踹,连厢房门都被撞飞,受伤严重,口中溢出了鲜血,他是个连三脚猫功夫都没有的人,自是受不住武功出神入化的梅恪致命一脚。
若不是门外跪着的梅壹好心接住了他,估计他已是一命呜呼了。
“有义兄你没事吧?”梅壹看着口中不断呕出鲜血的赵宥,有丝担忧。
赵宥还能动弹,他吃力的站起身,可是支撑不了须臾便又倒地。
梅恪抱着梅七,瞬移来到两人面前。
瞥了一眼地上挣扎着的赵宥,这个男人这么弱,不过是只癞蛤蟆,小七如何瞧得上他,定是酒在作怪,还有该死的梅壹在作祟!
所以他不屑赶尽杀绝。
他又给了梅壹一个冷冷的眼神,示意他跟上。
梅壹在心中苦笑,看来今日明日以及后日不能见人了。
他需要时间养伤!
谁让他的师父是霸七狂魔!
他向着趴在地上的赵宥行了一礼,说了句:“有义兄,对不住。”
然后随着他的师父和小七离开。
赵宥眼睁睁看着梅七被那个男子就那么抱着飞离。
“七.......”
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绞着疼,一口一口的鲜血不停的从口鼻处涌出,他根本开不了口说话,只能竭力将一只手伸向七儿离开的方向,那手腕上的红绳分外显眼,可它的主人却没能瞧见。
“主子———”
模模糊糊中他好似看到张丙飞奔而来,他心中对张丙只有一个想法——马后炮!
经过在淮绥城三日的紧急医治,赵宥的伤势稍稍稳定下来,张丙再也不敢对王府隐瞒,急急飞鸽传书给了忠王府。
忠王府得信后立马进宫禀明历皇,历皇派了宫里的十二名御医及御林军八百人火速赶到淮绥。
这样经过大半月的精心治疗与休养,赵宥终于能起身了。
此后淮历忠王府每日准有一封催归信,赵宥看着他娘在信中由一开始关心他的伤势到每日叨叨那些侧妃和小妾如何不让她省心,如何使手段勾引他的爹。末了,还得加上一句:盼儿速归,助母肃正王府歪风邪气。
他觉得他娘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他难道不知他爹被他娘管的死死的,那些侧妃和小妾娶进门也不过充充门面,向外人展示她忠王妃的大度。
不然他爹如何只得他一个儿子,连个女儿也没有。
以他对他爹的了解,他爹可是个标准的妻管严。
他娘说东,他爹肯定说日出东方,紫气东来,甚好甚好。
他娘说西,他爹准会说送佛送到西。
以前他觉得他爹太怕娘子了,有损身为亲王的气度。
可现在他转变了看法,若是七儿能嫁他为妻,他亦是愿意当个妻管严。
想到七儿,心中隐隐作痛,七儿,你在哪?
他每日都会派人去醉仙楼打听七儿的消息,可惜一无所获,她就像人间蒸发般消失了。
又过了半月,赵宥实在拖不住了,因为他娘将皇奶奶搬了出来。
皇奶奶要见他。
皇奶奶年事已高,他再不孝也不能让皇奶奶忧心。
因此他只能启程回皇城淮历。
临登马车前,他依旧有些不舍,回头由远及近环顾了一圈,没有任何异常,他有些失望的钻进了马车。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向淮历行去。
其实就在刚才他回头时,他期待中的人就站在离他不远的一处小山丘上,凝视着他。
“小七,你不去打个招呼?他似乎在等你。”梅壹轻摇着手中的纸扇,动作慵懒又不失优雅,说不出的恣意潇洒。
“不了,谁遇到我都会倒霉,我就这样看着他离开,挺好。”
赵有义被师父踹的事情她都听大师兄说了。他一个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被师父这么一踢该是受了不小的伤。
就连师兄都被师父揍的七日后才能下榻,更别说他一个弱书生了。
他救了自己一命,自己却害得他受了重伤,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己还是不要去祸害他了。
看着山丘下方,皇室才有资格用的车马,没想到他的身份如此尊贵,如此,自己更不能贸然去打搅了。
梅壹看看已经出神的梅七,对她笑道:“傻丫头,你这么说,我的这顿打可就白挨了,师兄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行。”
“师兄,我没有喜欢的事。”
梅壹仿若没听见梅七的答话般,又突然道:“这马车上的小王爷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次回去啊,就要被册封为大历国太子了。”
“大历国太子?”
“正是,大历皇帝久病,时日无多了,当然着急立储以固国本了。”
“师兄你如何得知历皇会立他为太子?”
“我嘛,自然是——猜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