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禹给苏皛舀了一碗鱼汤,拿起她的骨碟,给她捡了几样她喜欢吃的菜,头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食不言寝不语!”
董天霖这下“哇”的一声真的哭了出来:“你们要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她!”
单君浩对于董天霖的这种觉悟,实在是有点绝望,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也许你个某人提起过这个信息吧?”
挠着脑袋想了半天,董天霖哭丧着一张脸,吸了吸鼻涕,脸上两道蜿蜒而下的泪痕,在圆乎乎的肉脸上,显得特别地滑稽:“我真的没有……”
桌上顿时就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沉寂之中,只剩下了咀嚼的声音。
苏皛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连连摆手,不让安少禹给她夹菜。
就在这个静可闻针的包厢里,董天霖再次语出惊人:“苏医生,你该不会把我们的招标信息告诉了别人吧?”
林学彦和单君浩齐齐把嘴里的汤喷出来,手中的汤勺溅落在身前的煲汤罐中,溅起了几朵十分漂亮的晶莹水花,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恐慌:看来,董天霖是真的保不下来了。
一脸蒙圈的苏皛,睁大了一双水汪汪的大杏眼,如蝴蝶般飞舞的两排睫毛扑闪扑闪着,略略蒙圈:“啊?什么招标信息?”
安少禹拿起桌上的湿巾,仔细地帮苏皛擦了擦嘴角,完了又给她擦好了手,然后把毛巾往桌上轻轻一放,牵着苏皛就起身:“乖,我带你去吃烤串!”
开心而来,不欢而散。
出了包厢门,苏皛的情绪还是不高,扯了扯安少禹的袖子:“以后,你们开会我还是不来了吧?”
安少禹低头看了她一眼,把她的身子扳正,低头看着她圆溜溜的大杏眼:“你听着:你是我的人!我的事就是你的事!谁敢怀疑你,就是怀疑我!”
虽然苏皛心中还在摇摆,没有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和安少禹走到最后,但是听到这一句话,还是心里暖洋洋的,乖巧地点点头,不发一言。
“还饿不饿?”
苏皛摇了摇头,她刚才已经吃了很多,倒是安少禹,一直忙着给她盛汤、夹菜,似乎没吃多少:“走吧,去吃烤串!”
军区医院后门就有一家很有名的烤串,已经做了二十年,老板是新疆人,所有的烤串都是从新疆冰鲜空运过来的,口碑很好。
安少禹和苏皛刚进去,就有两个身影悄悄地从侧门开溜。
“哎呀好险!要是被少禹听到,肯定要骂我们了!”
“要骂也是骂你啊!你都高血压了还敢半夜出来撸串!”
“老婆,说好要同甘苦共患难的!”
“老头子,这种时候就不要讲革命情谊嘞,能跑一个是一个!”
……
安建业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他就知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说什么生死与共,都是骗人的!连撸串被抓都不肯一起承担!哼!
“哎哟,老头子,快点,回去我给你炸鸡翅吃!”
被王馨怡一说,安建业立即就原谅了她刚才的不仗义,两人手牵手,笑得跟孩子一样,步履矫健地往军区大院而去。
杨岚打完董天霖之后,只觉得十分解气。
一个死胖子,仗着家里有点小钱,就敢肖想她姐姐,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就他那个肥猪样,配得上她姐姐吗?
杨岚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董天霖心肝坏透了,所以直接就查了他的行程,故意在京城四少都在的时候,跑来羞辱他,而杨岚的消息,来自赵子瑛,董天霖说了,今天请安少禹吃饭赔罪,以赵子瑛对安少禹的了解,他肯定会喊上单君浩和林学彦,果不其然。
赵子瑛对董天霖十分不满,但是她谨记杨梅的话,有些事,不必自己亲自动手,反正有杨岚这杆枪在,她用一用又何妨?
苏皛和安少禹刚刚坐下,就有眼尖的人认出了他们。
“那不是苏医神吗?所以旁边是安少将?天哪!天哪!快扶住我!我要晕过去了!我居然见到活的了!”
“苏医神真的好美啊!肯定是九天仙女下凡无疑了!”
“安少将也好英俊威武呀,两人简直就是郎才女貌!”
……
店里声音太过嘈杂,苏皛和安少禹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大家的议论,专心致志地点着烤串,终于点完之后,安少禹就听到了越来越多的议论声。
“听说苏医神摸一下就包治百病!”
“对,据说她是送子观音啊,不孕不育的,摸一摸就好!安少将的不举就是她给治好的!”
“我们要不要上去让她摸一摸?”
……
安少禹脑补了一下,苏皛挨个摸过这些大叔大婶的画面,全身一阵恶寒。
广大人民群众是热情洋溢的,是行动大于言语的,有人一问完,短暂的沉默之后,就有人壮着胆子上前,扭扭捏捏地挪到苏皛跟前:“苏医生,我便秘十天了,你能不能帮我摸摸肚子?”
店里顿时哄堂大笑,后面的人也顾不上形象,纷纷跑了过来。
“还有我,尿频尿急,您能给摸一摸吗?”
“我说说说话话结结巴巴,能能能能摸摸摸好不?”
“我胃溃疡,苏医神帮我也摸摸吧!”
……
因为军区医院入内都要严格安检,还得有相应的门诊卡、住院卡卡才能进入相应的科室,这些人平时进去了,也见不着苏皛,终于逮着了机会,简直跟中彩票一样,把安少禹和苏皛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
想跑已经来不及,苏皛哭笑不得地看着安少禹,结果他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圈,那些人就被他冰冷的眼刀吓得,连连倒退好几步,给他们让出了一个大圆圈。
苏皛拍了拍手:“这样吧!我给大家把把脉,给一些食疗的建议,至于刚才大家提到的毛病,还是去医院看,好不好?”
反正大家的愿望很简单,就是被苏医神摸一下,所以当下就连连点头喝彩:“好好好!”
第一位大伯刚坐下来,安少禹就像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手绢,铺在了他手上,再让苏皛去把脉。
所有人都特别认真地听着苏皛的建议,突然一阵慌乱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啊?杀人啦!有人砍人啦!”
屋里的人顿时乱做一锅粥。
安少禹按下苏皛:“我出去看看!”
在军区医院后门动手,不是疯了就是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