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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欲转,繁星烂漫。静如止水的夜,被一声声叹息打破宁静。
纳兰俅卧床,望着那一轮弯月,心中的悲伤涌上。“雪儿,你如今身在何处?我竟不知,不知你是否暖寒,不知你是否饥饱……”
他蹙眉轻轻叹息,每一夜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雄鸡的鸣叫划破长空,纳兰俅向往常一样做些凡事。
突然,一女子闯入纳兰俅的房中,她的眼眸中满是激动与欢乐。
“你是?”纳兰俅见着不速之客,心中的戒备久久不放。
女子没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她启口,道:“纳兰先生,您肯定不记得我这个区区草女,那年您救下我的双亲,我又何尝不感恩戴德?”
“又何须挂齿呢?坐吧。”纳兰俅的笑容似四月阳光,温暖人心。
女子倒是有些拘谨,她赶忙向纳兰俅跪下:“当年恩情,怎能说忘就忘?”说罢,叩了一个头。
纳兰俅也站起身将女子扶起,他叹息心中满是欣慰,见女子长相清秀,更觉若非自己妹妹失踪,只怕也该是这般年纪了,
“我早已听闻,纳兰先生对失踪的妹妹耿耿于怀,我…也打听到了些下落…”女子嘴角荡漾着笑容,她眼波流转。
纳兰俅一怔,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激动的心思仅仅掩藏在心里,开口问道:“那你可知她在哪?”
女子浅笑,道:“村里的老者都说,近些日子有个身体不大好的姑娘来过,有时会帮助些贫苦的百姓。后来,便不知去向了。”女子从衣袖中拿出一张黄纸,她细细的将黄纸摊开,铺平。
纳兰俅的瞳孔猛地一缩。“这是村里的孩童画下来的,你看……”
他心不在焉,盯着画中的人细细观摩,狭眸微亮,眼底满是怀念。
“纳兰先生,那姑娘似乎去过村边的河岸,不如,您去看看?万一有什么线索呢?”女子说罢,微微欠身,“草女家中还有农事,便不久留了,这张画还望纳兰先生收好。”
女子转身离去。
纳兰俅的手轻轻颤抖,良久,才平息了那份心情。
他简单收拾了下行李,正打算出门找寻却遇见几个粗暴之人。
这些人皆是凶神恶煞,从眼中,仿佛还能看见狡诈,纳兰俅皱眉,见来者不善便厉声问道:“你们又是谁?来我家中又有何事?”
“纳兰俅,前废皇后之子…啧啧…”这句话从神秘人的口中说出,带了几分玩味和戏谑。听这讽刺的话,纳兰俅心中并无波澜,面上已如静水。
“哧,把玩这几个字可是对纳兰皇子不太友好。”雄厚的声音传入纳兰俅耳中。
此时,房内的气氛冰冷沉重压的人无法呼吸。许久,纳兰俅才有了行动,他不偏不倚坐在凳上,端起桌上的茶水淡淡品尝,就同这些神秘人不存在一般。
纳兰俅的悠然自得,让神秘人中的其中一人感到不满:“纳兰皇子不招待招待客?”
“我从不招待蛮横之人……”接着清脆的鼓掌声充满了家宅,他们嘴边勾起讽刺的笑容,“一个落魄的皇子,竟依旧又几分雄姿实在是让我佩服。”
“打趣的话便不用多说了。”纳兰俅微微闭上了眼眸,眸中凝出一道幽冷的光,顿了顿,质问道:“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来这,到底有什么目的?”
“很张扬吗?哎呀,我原以为够低调了?”
语气亦是轻快的,这声调侃引得他的同谋哈哈大笑,气氛突然凝重。
鸦雀无声……
众人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着什么。“纳兰皇子是废后之子,心中定有怨恨吧,落魄于草屋中…”话里有话,神秘人在周旋、在试探他。
见纳兰俅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便继续说下去:“皇子应是养尊处优才对!可如今…”神秘人轻笑了声,“那我就明说了,不知纳兰皇子愿不愿与我们合作,重新让您辉煌。若我们一同夺得这天盛王朝,那岂不美哉?”
“天下且太平,百姓且安居。天盛王朝乃是盛世,岂是说得就得的?”纳兰俅的语气夹杂着写怒意。
他猛地一敲桌,桌上的茶器都微微颤动了起来。
而那群神秘人误解了纳兰俅的意思,以为他是为不知如何抢夺天盛王朝而气。
殊不知纳兰俅心系田园,为人淡泊,更无什么篡位之意。
“这点纳兰皇子不必担忧,制造些恐慌,我们还是办得到的。但……就不知皇子有没有合作之意啊……”
神秘人轻声一笑,揣摩着纳兰俅神色的变化。
“无。”
单单一个字,打破了神秘人美好的幻想。他纳兰俅早已不想参政,只想过上平淡的生活罢了。
可这群神秘人不依不挠,在纳兰俅耳边说道:“我自是清楚皇子的,您不愿参政那就不参。衣食起居不就华贵的多吗?您现在过的乃是乡村野夫所过的,皇子心中就没怨言吗?”
纳兰俅站起身,眼神坚定,他一字一句道:“这是我的事,况且我早已不是皇子,更没有那么大能耐。”
有个人心急,挥了挥拳头,打算以武力解决。
而身旁的人都纷纷拦下,好言相劝。
纳兰俅撇撇嘴,讽刺一般的轻笑了声,他道:“你们若是现在动手,我也不惧。到时是谁吃不了兜着走,望众谨知。”
虽然纳兰俅身不在皇宫,天盛帝却依旧派兵保护着他,这点他是心知肚明的。
神秘人们见纳兰俅毫无动摇,只得暂且放弃了。他们从后门,灰溜而去。
临走前,留下一句话:“还请纳兰皇子多考虑考虑。”
而纳兰俅根本不屑于与这样的人同流合污,近些日子,那些神秘人接二连三的来拜访他。
每次来都会带些金银财宝或者玲珑绸缎。珠宝光泽,绸缎细腻,却也堆积在不显眼的一角。自打送来,纳兰俅都没睁眼瞧过那些不怀好意的礼物。
清风拂袖,纳兰俅站在屋前,眼底藏着淡淡的感伤,见风大,便也就回屋了。
又一次,他们登门拜访……
这次来访,抓住了纳兰俅心中的渴求,“纳兰皇子,听说您一直在为妹妹的下落而担忧?”
“是又如何?”纳兰俅淡然道。他虽佯装不在意,但满面忧愁终是藏不住的。
神秘人笑了声,接着笑声愈来愈大,他放肆、张狂、无礼,“果然不错,皇子看似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却依旧念着残疾的妹妹。”
“哼——”他冷哼一声,顺手拿起床边的棍子,举了起来,似乎要朝神秘人挥去。
神秘人空手接住,将棍子拽住。纳兰俅先是一怔,随后又放手。他撇撇嘴,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随即背过身去。
“皇子终究是皇子,气力怎能和我这乡间野夫匹敌?”神秘人端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大口饮了起来。
他用衣袖擦去嘴角的水,然后笑道:“皇子何必急着赶我走?”语气略带调侃,让纳兰俅心中堆积了些怒火。
“今日份的条件,皇子还没听不是吗?”
“说完之后,记得把前些日子送来的财宝通通拿走。这些俗物,我并不稀罕。”纳兰俅扬手,他又平息了心情,一片漠然。
身上的粗布麻衣,沾染上了斑斑裂痕。神秘人点头,忽然窜到了纳兰俅的跟前,“这些碍眼的俗物,我会找人搬走,以免脏了您的眼。”
“今后,也不必再来了。”纳兰俅的眸中含着温怒,他伸手,扯着神秘人的衣领,厉声呵斥道。
神秘人好似不在乎一般,将他的手轻轻拨开。
“多亏皇子提的醒,我正事儿都忘记说了呢。只要你肯与我们合作。好处自是少不了,还有…”话音未落,就被纳兰俅打断。
“不需要。”
神秘人嗤笑一声,面前这个倔强的男人,气质还是皇室的傲然呢。
“皇子也别着急着打断我,我说若您要与我们合作,那我们便会帮您找到残疾的妹妹,如何?”神秘人阴森笑了。特意将最后几个字咬重……
纳兰俅他心中有怨,怨母后的狠心!
“我苦苦找寻多年,都不知她的所踪,岂是你随口一说就能够寻来的?况且像尔等小人,我又怎能分辨你说的真伪?”纳兰俅连声质问。
“看来皇子还是不相信我说的。”神秘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继续道:“与您谈合作,真是累死我了。”
纳兰俅心中莫名不快,他将角落里的“俗物”踢了出去,冷声道:“全部拿走!”
“哎呀!皇子又急着将我赶走了,性子当真急!”神秘人慵懒道,“若我们真能够找到她,五皇子不会要放弃这次机会?靠您一人之力,就算至死恐怕也见不到妹妹了。”
纳兰俅身子微微僵硬一瞬,他不爽的看着神秘人。
最终冷清道:“你可以走了。这件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可笑至极。”
说罢,就见神秘人抱着那些财宝破门而出。他嘴中哼着小曲儿,一副欢快的模样。
纳兰俅看那扬长的背影,止不住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