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卷王右军真迹还有如此来历,真真便宜斛金大爷了。”主持拍卖的女子也已走近来,娇声说道。
斛金赤哈哈笑道:“说得不错,确实便宜,只不过花了我区区四百万贯,珍大娘子想来是后悔了罢?”
那珍大娘子将金丝汗巾往斛金赤面上一拂,香气四散,只听得她咯咯笑道:“大爷说的什么话?斛金大爷慧眼识珍,就该赚这个便宜,我们佩服都还来不及呢。”斛金赤伸掌抓住她的手臂,放到鼻子下使劲闻闻,笑道:“香!”
我此刻一门心思都放到那卷真迹上了,心痒难耐,忽然问道:“不知斛金先生是否有意将此物转让?”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都看向我。
斛金赤愣了一下,笑道:“端木公子果然爽直!只不过,某家虽然是个塞外粗人,却也心慕中原风雅,这卷王右军真迹,我也喜欢得很,欲做收藏。转让一事,怕是要让端木公子失望了。”
他既然这么说,那就是不肯以金钱交易了,估计再加两百万,他也未必会肯。当然了,就算他答应,六百万的现钱,我也根本不可能凑得出。
唉,看到这般异宝就在面前而得不到,真是可惜,我心中不由得长吁短叹。
大概是看到我是表现得实在明显,斛金赤笑了笑说道:“其实这样的文字真迹,能够伴随在端木公子这样的文人雅士身边,最是相宜,我这般粗人,倒是辱没王右军了。也罢,某家喜的就是珍奇之物,端木公子如果有我感兴趣的好东西,可以用来同我交换这卷右军笔墨,你认为如何?”
珍奇之物?我眼睛一亮,“珍奇之物”我倒是还有几个,像那个什么至宝自来火、圣骑士小刀等等,不过都在明毓郡主手上。而且,自来火已经没油了,小刀看起来怎么也值不了六百万。还有,望远镜、罗盘也算好东西,不过暂且不谈值不值六百万,这些东西落到契丹人手中似乎对宋朝也大为不利,行不通。
当然还有我那名震天下的“霹雳神机”,这个绝对是值钱的宝贝,但是也更不可能交给他人了。
我想了好久,缓缓摇头道:“王右军墨宝天下难求,在下虽然有几件还算稀奇的物品,却也都抵不了右军字迹的价值,难以作为交换,也罢,也罢。”斛金赤哈哈一笑道:“端木公子太过谦了。”
曹睿忽然在一旁说道:“端木兄说的什么话,王右军笔墨虽然宝贵,对我大宋来说也不过是随便可得的物品。别的不说,就凭你那件天下无双的‘霹雳神机’,又有什么宝物可以比拟?区区一件笔墨字迹,是万不能相提并论的。”
我还没说话,边上已经有人发出赞同的声音,斛金赤双眼圆睁,大声说道:“原来那号称天下第一利器的‘霹雳神机’便是端木公子之物,某家久仰有时,今日来这里可来对时候了!”
什么来得对不对的?我心想,难不成你想拿那卷字迹和我换这个?做梦吧!虽然这玩意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还在研制比这个更好用的家伙,但是如果落到别人手里了,相对于现在这个时代,可是大祸害。王右军的真迹固然更吸引我,不过火器事关社稷,权衡利弊,还是放弃的好。
我转过头对沈殿英说道:“沈兄,我们还是往前面勾栏中去看看杂耍,听听书如何?”沈殿英再怎么愚钝,也看出现在气氛尴尬了,连忙点头道:“甚好,那余九麻子的说书也好久没有听过了,该出了新的本子罢?”
“莫急莫急,端木公子何必如此匆忙?转让右军墨宝之事,我们还可以谈谈的。”斛金赤见我要走,居然主动说起这件事来了,看起来,他对“霹雳神机”的兴趣要远远超过对王羲之书法的关爱。
我笑道:“不劳斛金先生费心了,先生高谊,在下心领。即便先生答应出手,莫说这五、六百万贯,即便是先生原价收购的现钱,我现在也不可能拿得出,多谢!”
话这么说,心中却有些感慨,人家塞北草原上的一个大牧场主拿出四百万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而我这个所谓的开封名商却无力支付,真是丢脸。不过怎么说也只能算是我根基太浅,才做几个月的生意嘛,能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很不错啦。来日方长,等我把什么金属工业托拉斯、纺织托拉斯、燃料托拉斯、交通运输托拉斯等等建立起来,走着瞧罢,几匹牛马算什么?
等我一只脚已经踏上了台阶,斛金赤忽然在背后说道:“端木公子请留步。既然公子这么喜欢王右军的真迹,某家便给你一个机会,同我一赌大小,这卷真迹便是我押的赌注,公子意下如何?”
赌博?这家伙居然还有这个爱好?说不定是个中高手呢。心中想着,脚却不由自主地放了下来,转身问道:“既然斛金先生开出了赌注,那么在下该押上什么才算合适?”你要我把“霹雳神机”作赌注那就免谈,我绝对不会冒这个险。
“这个简单,如果公子赢了,这卷右军真迹便立刻属于公子。如果某家侥幸赢了,那么公子便将那‘霹雳神机’交给我把玩把玩,只两个时辰,当着公子的面,就在此地!”斛金赤立刻回答道。
只是把玩一个时辰?我颇感意外,用神机作赌注任谁都知道不可能,不过我认为他至少也要说三天的时间,这似乎才抵得上四百万。只是倘若要拿走整整三天,那么他可以立刻召集能工巧匠观摩复制,仿造一支火枪并不难。但如果只是两个时辰,又当着我的面,能够看出什么来呢?
肯定有什么阴谋,不过,只两个时辰而已,火枪的秘密全在火棉制作上,再怎么他也不可能弄明白这个。再说了,赌博是个碰运气的事情,谁说我就一定会输?
那卷右军真迹我可真的是很喜欢啊!我眼珠转来转去,牙关一咬,上前伸出右掌,对他说道:“好!既然斛金先生如此爽快,端木秀再推三阻四倒显得小气了,我们击掌为定!”
斛金赤大笑着和我互击一掌,笑道:“这就好!珍大娘子,快叫人来开赌局!”周围立刻炸开锅一般热闹起来,各色人等纷纷聚集,都来看这个奇特的赌博。
“老弟你这次可赚翻了,赢了可就是几百万啊,就算手气太差,你也没损失不是?这斛金赤果然是赛北蛮子,一点都不会盘算,就算赢了,光拿在手里看一看有什么用啊?”沈殿英眉飞色舞,凑在我边上低声笑道。
这胖子想得倒简单,我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在这马行街开赌局倒是容易得很,因为这里除了物华坊的珍品以外,最出名的就是九源赌场的赌局了,一句话下去,须臾间就准备妥当。
斛金赤在我对面坐下,说道:“咱们以什么为赌?双陆骰子、叶子戏、推牌九,端木公子自认为可以的,只管挑选。”
我握住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在手心里不紧不慢地轻轻摇晃着,显得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当然,自己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嘛,不就是给他把玩把玩吗?
赌博这玩意儿我并不精通,看到斛金赤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我不禁犯嘀咕了,这家伙到底是和我一样强作平静呢,还是真有本事?不过就他这副尊容来看,很有可能是见多识广的老手了,不管玩哪种赌具,他都能应付自如。
不行,我可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我定下主意,哈哈笑道:“我们玩的不是寻常消磨时间的赌局,何必玩那些花时间功夫的,简单点,掌柜的,去取一吊铜钱来!”斛金赤点头微笑不语,只是看着我行动。
一贯铜钱立刻送到,我解开串绳,将那一千文钱往赌桌上抛去,顿时洒满桌面,叮当滚动,颇为好看。我朝斛金赤平伸左掌道:“就请老兄随意分一下,我们来猜单双如何?”
斛金赤满面笑容说道:“这赌法好,公平简洁,端木公子自己分了即可,何须某家多此一举?”
说实在的,我还真不愿意他来分呢,毕竟这家伙深藏不露,要万一他有那种控制自如的手法,那我岂不是输定了?自己来分虽然没有分寸,但大家都一样没把握,算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机会均等。
我大笑着伸臂朝桌面上一划,分出一小堆钱币来,旁边庄家立刻将一幅红绸盖住分好的铜钱,接着又有人端着托盘上来,将剩下的铜钱都取走。
大伙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到了那堆铜钱上,估计个个都在捉摸,这堆钱币到底有多少?要知道,这下边可不只是百十个铜钱啊,它代表着几百万贯巨资呢。
“双数!”我也懒得思索,说出了我的答案,斛金赤立刻接着说道:“既然端木公子猜了双,那我就是单了。”
珍大娘子嘻嘻娇笑道:“这活儿定然是我来做了。”说完伸出粉嫩长臂,捏着一支约莫一尺左右的细长银拨,开始慢慢从红绸下拨出铜钱来。
“一双!两双!三双!四双!……”旁边诸人都随着铜钱的拨出齐声数数,眼看到红绸下的圆形越来越少,气愤也越来越热烈。
“三八!三九!”喊声忽然停顿,因为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那红绸褶皱下隐隐只有一个圆形的凸起了,也就是说,最后的数目是单数!空气似乎凝固,珍大娘子也停住了手,朝我看了一眼。
“犹豫什么?大家都等着看呢!”我笑道,心中暗自叹息,怎么运气这么背啊?
“恭喜端木公子,公子赢了!”斛金赤忽然开口说道,我们大家立刻望向他,都露出惊疑的神色。旁边那庄家却点头道:“斛金大爷说得不错,确实是端木公子赢了!”说完用银拨挑起红绸,只见桌面上的铜钱却是一个。没等有人疑问,庄家用银拨轻轻点了一下铜钱,那铜钱霍然分开,变成了两个,原来是两枚铜钱摞在一起了。
我紧绷的神经一下松弛下来,再也顾不上故作镇定了,长吁一口气,财神保佑!
斛金赤哈哈大笑,将装有王羲之真迹的木盒送到我面前,说声:“某家就此别过,以后有缘再逢!”
我见他豪爽,不禁脑门一热,拉住他道:“斛金兄慢走,今日我能结识兄台,实属奇缘,若兄不嫌弃,可否与小弟我喝上几杯?”不等他答应或是拒绝,又说道:“兄台所喜之‘霹雳神机’正在我身旁随身携带,酒席之上,尽可请兄台赏玩!”
斛金赤目中放亮,拍着我肩头哈哈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是要拼命多喝几杯了,也可以赏玩得久些。”
这一顿酒确实喝了不少时间,直到日头西斜才散去,不过斛金赤把玩火枪的时间并不很长,我们海阔天空的聊得甚欢,而且,我的酒量也不算很差不是?
暮色渐近,马车刚在家门前停稳,一名家人就急忙上前来说道:“大人回来得正好,有一位老者在里面等候多时了,据他所言,他是大人母亲家的远房舅父。”
“什么?你说什么?我母亲家的远房舅父?”我一下子酒全醒了,惊奇得下巴几乎都要掉下来。搞什么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就算真有什么母亲家的远房亲戚,那也远在二十一世纪!
那家人见我如此惊奇,忙说道:“那老者自己是这么说的,我们都不太相信,但因不辨真假,又不敢怠慢,所以请他在大人的前庭就坐,正在遣人四处寻找大人呢。”
在里面?很好,我哈哈一笑道:“我也不记得有没有这么个舅父,还是进去看看罢,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碰见这种稀奇事,精神居然变得振奋起来,带着江越蹭蹭蹭地往院子里赶,抓骗子还算是件激奋人心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是哪来的骗子,竟然骗到我堂堂端木直阁头上来了。
一跨进门,我就大叫道:“自称是我舅父的那个人呢?在哪里?”目光一扫,只见屏风前有一个花白发髻、锦绣长袍的老人,正背对着我看屏风上的字画。
听到我的叫喊,老人转过身来,笑道:“一别数月,该不会就把我给忘记了吧?”
我登时瞪大了眼睛,直指着这老者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老头子我还真的认识,认识得不能再认识了。就听到他说:“没想到,就这么几个月时间,你混得还真不赖!我原来还以为,你现在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
原来这家伙竟然是久别不见的财神!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上前去扯扯他的长胡子,直到听到他哎哟哎哟叫痛了,这才明白眼前所见是真的。
财神朝我挤眉弄眼,拍着我的双肩哈哈笑道:“这小子,见到舅父这么没礼貌,哈哈,哈哈!”
我这才清醒过来,嘿嘿笑道:“舅父说得是,刚才一时高兴得糊涂了,江越,你们先退下去,我要和舅父大人好好聊聊。”众人看到我这么说话,也都信了,纷纷行礼出去。
听到他们步履远去,我立刻揪住财神问道:“你不是在你的财神宝殿里面好好呆着吗?我又没有念那个鬼咒语,你这时候冒出来做什么?”
财神推开我的手,笑道:“我是神仙,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难道还要经过你的许可不成?我在天界上呆得腻了,惦记着你,所以前来看看你生活得到底如何。”
“是吗?你有这么关心我?”我当然不相信他说的话,这老儿说话的时候神态不对,给人感觉就像是在撒谎。
似乎并不把我的怀疑放在心上,财神说道:“这你也不信?好歹我们算是有缘的,我来看望一下你有何奇怪?”
这老家伙越是说得若无其事,我就越发怀疑,冷笑道:“既然如此,你现在已经看过我的生活状况,还算安居乐业。好了,你可以回你的财神宝殿了罢?”
“这个,这个,我又不急着回去,难得下凡间一趟,随处看看也好。”财神连忙说道。我立刻接着他的话说:“那好,您老人家就自个儿随处看罢,我很忙,恕不奉陪。过个三年五载,你再来看看我,考察一下我的生活状态。”
“不用这么急啊,我又没什么别的事情,我们多聚几天有何不可?”财神笑嘻嘻地说道,摆明了一副不愿离开的样子,我只是看着他冷笑,一句话也懒得讲。
财神看到我这副架势,只得叹了口气说道:“哎,不瞒你说吧,我这次是来避难的。”“避难?避什么难?你们神仙还有什么难要避?”我没想到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惊讶不已。
“你不知道啊,这些日子天界不太平,两边打起来了。”财神伸出指头往天上指指,见我不相信,又说道:“天界本分神魔两界,互不相容,但已经息战很长时间了。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魔界的魔头们又开始向神界发动突袭,前些日子还一度攻入紫薇宫附近。”神魔大战?没说的,那一定很眩了,我眼前顿时显现出少时看过的《圣斗士》、《天空战记》等动漫情节来。
“打得好!这等热闹岂可错过,你带我回天界去看看如何?”我脱口说道。
财神吓了一跳,赶紧道:“你疯了!就算我能够带你回到天界,不小心就会被擦着碰着,我们神仙还不要紧,你**凡胎,还没看个明白就会一命呜呼!”
“对了,你说魔界攻入紫薇宫?”我忽然想起来,问道:“前些天天象异变,客星犯宫,是不是与此有关?”财神点头道:“正是!想不到你对天文也颇有研究了,不错不错。要知道天界诸般变化,都会对人间造成一定影响,地面上的人们可以通过星象观察到的。”
“天界争斗激烈,双方都损失了不少得力人物,你们注意看就应该会发现,有不少星辰忽然变得暗淡无光,甚至陨落。因为要支持天界的作战,到处在征集宝物法器,许多神仙不堪其扰,都纷纷寻找洞天福地去躲避一时。我想着你正在开封呢,于是就来看看,既然你生活得挺好,那我也就在你这里避避风头了,嘿嘿。”
我哈哈笑道:“你倒是挺会想啊,不过呢,客随主便,先让我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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