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伴随着一声大叫,一团白光疾如闪电地射向白色的光柱内,几乎和天雷在同一时间到达了堡顶。
“轰——!”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比上次更为猛烈。
这次爆炸产生的余波经久不息,水月城的结界瞬间破碎,城堡连同所有的一切都被轰进了地下,再沉入了水底,再看不到一丝尘和土,再也看不到一样建筑或碎片,再也看不到一样人或其它生灵。
一轮红日下,白水茫茫,只见水和天皆在阳光的映照下,浑成一色。
水月城,仿佛从来不曾存在。
为了纪念圣主,也为了肯定他们的圣主永远存在,只是在某个地方休养生息,终有一日会再度从天而降,创造神一样的奇迹,为他们带来幸福和安宁。
这片湖泊后来被黑暗世界幸存的人们称做圣主湖,也有人叫它水月湖。
水面看似平静,实则水里的情况却并非如此。
圣主城堡被第三记天雷一直轰到水底,除却爆炸时产生的痕迹,别的地方竟是完好的,安安静静地伫立在水底,就像一座水底城堡,只是堡顶残缺,看上去不是那么完美。
“咦,怎么人都不见了?”妹喜喃喃自语,在堡项搜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心道,即便是被天雷轰到魂飞魄散也该有点痕迹留下吧,莫非天雷过于强大得竟然轰得他们连渣都不剩下一点?她不相信,可在她的神识搜索下也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生灵的迹象。
“这是什么?”一片废墟之中有一点金光在闪烁,妹喜纤纤玉手虚空一抓,废墟间一道金光飞出来,稳稳落在她的手上。
模样小巧玲珑,放在掌上不过三寸长短,铸得既精致又可爱,材质似金非金,入手却沉甸甸的。令人惊奇的是堡顶的一切皆在天雷的威势下碎成粉末,这金色小瓶竟是完好无损,连一丝裂缝都没有。妹喜觉得这极有可能是个宝贝,欣喜地将它收入怀中,身形一阵虚幻,遁入某个空间。
……
桃依依只觉得自己很累,从陆子骞冲进自己身体的那一刻起,真气外泄,她就开始觉得自己很累,累得不想再睁眼,累得连呼吸都是勉勉强强的,可是却有人在不停的触碰她,似乎是个男人,在耳边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不停的为她输入一道道灵气。
可她的身体就像一个漏气的气球,根本储藏不住一丝灵气,不管多少灵气输进去,又自动的漏光,身体又继续的衰竭下去。
“哥,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死的!”顾海涛试尽了各种办法,喂她吃各种灵丹,将自己的仙气不停地过渡给她,甚至不顾晴天的反对割开筋脉将自己的血液喂给她喝。刚刚喂下去时她的情况会立即有所好转,可她的身体真的就像一个四处漏气的气球一样,很快的就耗光,又再度变弱下去。就算他是神仙,灵气消耗了会再度补充,可也跟不了这样的消耗速度,已经一天一夜了,他感觉自己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他知道,邪神只是拿她当大补丹,提升功力的垫脚石,可据他得到的消息,邪神的行动在下月初一进行,他也没想到事情发生得这样突然,他会迫不及待的就对她动手了……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等晴天了,说什么要做到万事具备了,有十足把握了再行动,不管人界的死活他单枪匹马的将依依救出来。
白袍男人与顾海涛的眉眼极为相似,只是气质却更加飘逸、出尘,他的神情并不像顾海涛那般焦急,反而是极为气定神闲的望着他,对顾海涛求助的眼神丝毫无动于衷。
“你!”桃依依躺在那里奄奄一息,晴天却如此一副无关痛痒的表情,顾海涛不禁气不打一处来,怒极,“难道当上仙界的主人这后你就再也不需要家人,再也没有亲情,甚至连原来最基本的人性都丧失了吗!如果成仙之后,人人像你这般冷漠无情!自私自利!那我宁愿不要做神仙!做个凡人也强过神仙万倍!”
“不,不要,不要伤害我,陆子骞,别伤害我……”断断续续的呻吟,呼喊。
晴天对弟弟的指责怒骂毫无反应,只是伸手指一指床上的人儿,声音凉薄:“照你这样的做法,她顶多还可再支撑六个小时,或许……还会更短。”
朦胧中,依依感觉到自己似乎进入到了一个阴风四起,到处有鬼魂在哭泣的地方。她的身形轻飘飘,不着地,风一吹就能飘起。一阵阴风吹过来,她胡乱的随风飘起在空中,她飘过了阴阳桥,飘过了守在桥头的孟婆,一直在冥界的上空飘过。
她看到一条阴暗的小路上,影影绰绰的,走着一群高高低低的人,被黑白无常牵着,手脚都系着有小指粗细的锁链,走起来无比沉重,走得很慢很艰难,两旁的小鬼吆喝着,牛头挥着柄大刀,马面舞着三叉戟不停的驱赶着众人,让他们快点走。
这些是什么人?犯了什么罪这些小鬼们要如此对待他们?
依依不禁好奇地多望了几眼。
咦,这不是她清晨常常见到,在街边卖煎饼的老人吗?那个是卖馄饨的,卖油条豆浆的,还有赵老师,丁老师,端丽,国宝,小胖,瘦猴,难道他们都已经死了?这里是冥界?!
“仇大爷!李婶!赵老师丁老师!端丽!……”桃依依放声呼叫。
可是这些人仿佛根本听不到她的呼唤,只是一味的低头赶路,一边还躲避着牛头马面随时招呼来的抽打,人群中求饶声,哭喊声,响成一片。可是牛头马面早已经见惯不惯,丝毫也不手软,照例随意的抽打着,向他们身上招呼着。
“放了他们!放了他们!他们并没有犯罪呀,他们不该死呀,不要带走他们!”桃依依飘飞的身形落了下来,拦住带头的黑白无常。
“小黑,你是不是喝高了,这儿怎么漏了一个?快将她锁了,早点交完差,咱两好回去接着喝。”白无常毫无表情地朝桃依依一弊道。
白无常瘦高个,一身白,白色的高帽,白色的长袍,没有脚,手上一支白色哭丧棒,一张苍白的长脸永远一副哭丧相。
黑无常矮胖体形,一身黑,黑帽黑袍,同样也是没有脚,手上拘着副铁锁链,面黑似碳,永远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桃依依看清黑白无常的模样吓得汗毛倒立,心肝欲裂,可看到他们身后受苦的众人强自撑起勇气,又道:“他们都是无辜的人,本都命不该绝,阳寿应该也未尽,都是因为妖魔作祟才不幸身亡的枉死之人,求二位鬼使放了他们,让他们复活吧。”
这些人本都应该是长命百岁,即使活不到一百少说也能活到七八十的人,都是非正常死亡。黑无常心知肚明,可不好容易接了这么一大宗活又不甘放弃,见桃依依如此苦苦哀求觉得有些为难,转头望向白无常。
白无常闻言把眼一瞪,手中的哭丧棒一舞,目露凶光道:“我们哪管你是枉死之人还是寿终正寝之人,我们只管听阎王的命令拘人魂魄,送到相应的地狱去受刑,别的一概不管!让路!”
听白无常这样一说,黑无常也仿佛有了底气,手中的锁链挥的叮当响:“让路!让路!不然把你也一同拘了去!”
众小鬼也在一旁呐喊嘻笑着:“让路让路!不然一同拘了去!”
桃依依看着众人衣衫褴褛,脸上满是污渍,及浑身的血迹,心内不忍,可她再也感应不到体内的灵力,更加感觉不到丹田的位置,面对黑白无常只觉得自己很弱小,无力阻止黑白无常,改变众人的命运。
无奈地问道:“他们,会被带到哪里?会受苦吗?什么时候才能够转世投胎?”
黑无常看起来面恶心却最软,答道:“他们都是枉死之人,枉死的人都要被打入到十八层地狱的第十四层,枉死地狱,但凡是进入枉死牢狱的人,就再也别想为人了……”
白无常不耐烦道:“小黑,天色不早了,如果不在一个时辰之内将这些魂魄押到阎王那里,我们都要性命不保的……”
闻言黑无常也惊了起来,阎王发怒那可是不得了的,当下心也硬了起来,道:“快让开,我们要押他们回阎王殿复命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桃依依一惊,心凉了,再也别想为人,难道是永世不得超生?不能进入轮回?
“黑哥哥……”还欲再问。
“哗啦!”一声响,一道黑色的锁链劈头盖脸的对着桃依依砸过来。
桃依依大骇,却闪躲不了,只能下意识地举手双手抵挡:“不!不!我不要死!不要锁我!”
谁料并没有想象中随之而来的疼痛,也没有锁连抽打在身上的任何感觉,只觉得一阵阴风过后,什么都没有了。
依依放下双手,发现黑白无常及一帮小鬼押着众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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