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窗口处的那人,身材壮硕,原本应该是剃了一个铮光瓦亮的光头,但现在光头起了一层青茬,脸带着灰,身的白色恤也有点脏的不像话,很是狼狈。匕匕·····首·发
但这并不影响陈北雁在他身看到熟悉的影子。
有了乔姐、谢爽、苏白白和靳娜的前车之鉴,根据这一点熟悉的影子,他很容易的能判定,这人不是别个,正是记忆素有二十一点之名的东方胡。
只不过,现在的东方胡不是四十几岁的模样,而只是三十出头的青年。
“既然你能花两天的时间追来这里,自然应该明白,这里无疑是最好的藏身之地。”
二十一点冷冰冰的说道“怎么?这么急找我,是准备赶尽杀绝?”
陈北雁笑了,说“你误会了吧?我什么时候追过你?”
二十一点皱皱眉头“都追来了,还要说这些绕弯子的话,有意思吗?”
陈北雁有点无语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陈北雁很确定的知道二十一点现在肯定是遇到了大麻烦,不然不可能草木皆兵,看到个人怀疑是追他的人。
然而,越是这样的时刻,过多的解释越是多余,所以陈北雁决定先行离开这处破旧的楼房。
当然,他不是真正的离开,他要去阻拦一些人。
需要被阻拦的人,此时也已经到了这片小树林之,听着风隐隐传来的脚步声,陈北雁确定他们正在快速的朝着这边汇聚。
这是真正要追二十一点的人?
再多的解释,也不及一点实际行动,更能说明问题。
但他真的要走,二十一点却是相信了他的话。
眼睁睁的看着陈北雁的脚步即将走出这处破旧的院子,东方胡忍不住提醒道“既然真的不是追我的,麻烦你走得远一点。”
陈北雁回头问他“为什么?”
二十一点犹豫了一下,说“这里不安全,随时都会有人来,到时候可能会……很危险。”
陈北雁点点头,右脚脚尖忽然在地一勾,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顿时被他勾到手里。
然后,他看似极为随意的朝着小树林之远远扔了出去。
石头不知飞出多远,但一声非常突兀的惨叫却是随之而来,从小树林之爆响。
紧接着有人怒骂道“那家伙有准备,大家小心!唉呀妈呀,我那头啊……”
陈北雁笑眯眯的问二十一点“你是说这些人很危险?”
二十一点有点愕然,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没有见到陈北雁之前,他很确定有些人的确很危险,但是陈北雁的这块石头扔出去,听到某个熟悉的声音发出的惨烈警告,他忽然又觉得有些人或许没有想象之那么危险,至少……有陈北雁在场的话,那些人不那么危险。
背后有双脚落地的声响传出,二十一点飞速的在弹弓的弹囊里裹一片玻璃碴,反手射向背后的方向。
“被发现了!弟兄们!”
玻璃碴最终撞碎在某一面墙壁,刚刚落地的那双脚的主人高声警告着什么,二十一点听到背后阵阵脚步声不息,好似有至少七八个人的模样。
这些人什么时候摸的楼?
二十一点心微凛,飞速的朝着弹囊之夹了不下五六块玻璃碴,朝着背后一次性胡乱射出,随即从二楼的窗户里跳出来。
一直守在窗沿轻轻一扒,他壮硕的身体在这一刻变身成为灵敏的猿猴,借着那一扒之力,将身子朝着斜下方墙壁一根枯萎的爬山虎树藤飘过去。
另一只手很准确的伸出,又在这根树藤稍稍借力,整个人顿时轻飘飘的落在了地面。
不等着脚跟彻底站稳,他迅捷无的贴着地面,朝着前方连着翻出七八个跟头,很快翻到了院门口,陈北雁的身边。
在他翻跟头经过的地面,一块块砖头从二楼的窗口内飞掷出来,冰雹一般狠狠砸在地,可以想见,不是二十一点跟头翻得快,势必会被这些砖头砸破头。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二楼一些房间的门口,露出抄着砖头大声叫骂的身影时,二十一点很焦急的问陈北雁“帮我杀出去!”
“好!”
陈北雁回答的不假思索,手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又一块石块再次被他扔进树林里。
又是一人被砸得连声叫骂,而这叫骂声已经无限迫近,甚至于稍稍侧目,能够看到数道冲过来的身影了。
陈北雁笑眯眯的问二十一点“可是,这样杀出去的话,你不觉得自己像是丧家之犬?”
二十一点脸色微变,羞怒的表情一闪而逝,却没说话。
也是在陈北雁这一句极短暂的问询之后,旧楼二楼房间之的七八个人纷纷跳进了院,抄着砖头快速奔过来,跟从树林跑出来的另外七八个人组成一个并不完整的包围圈,将恰恰站在院门口的陈北雁和二十一点包围起来。
看这些人,个个不似善茬,面目狰狞,浑似凶神恶煞,较搞笑的是从树林跑过来的两个人,一个脑袋还在流血,另一个一直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嘴巴,显然是刚才被陈北雁的石块砸的两人。
“谁尼玛砸的我?”
额头流血的家伙双目圆瞪,怒吼一声。
“我砸的。”
陈北雁很干脆的承认,手里又是一块小石块飞出去,砸了这人的嘴巴。
两颗门牙顿时从这人的口飞出,顺带一并飞出的还有一口鲜血。
“胆儿挺肥啊!兄弟们砸他!”
从二楼跳下来的某人因了陈北雁的这块小石块,很是恼火的下令,七八个人手的砖头全都举了起来,作势要砸。
但陈北雁却是再一次笑了笑,右手照着他们的方向猛地一扬。
又一块稍大一些的石块顺着他手臂扬起的方向飞出,石块在空很诡异的裂成七八块,分别砸在这七八个人抄着砖头的手腕。
原来,这块石块被他扔出之前,已经被他信手捏碎,只是等到这块石块迎风飞出后,才真正碎裂开来。
七八个人的手腕吃疼,手腕一麻,七八块砖头并不意外的坠地,某个倒霉鬼甚至一不留神被自己手摔落的砖头砸了脚,疼得他抱着脚呲牙裂嘴的呼痛。
树林冲出的把人同样为着陈北雁的“坦白”很是恼火,都有冲来围攻陈北雁的想法,但院那七八个人的遭遇吓住了他们的脚步,这七八个人踯躅着,很是怀疑真正冲去之后,也不太可能在陈北雁手里讨得便宜。
东方胡眼睛却是慢慢亮了,被这十几个人追了两天两夜,他的确一直都像是丧家之犬一般狼狈,何曾见到过今天这种局面?
初见陈北雁之时的警惕早已经化作惊叹和侥幸,好在自己当初没有真正伤到陈北雁,不然的话,现在单单一个陈北雁跟他对着干够他受的……
“朋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树林里走出的一个年汉子,明显像是这帮人的小头头,他站出来一步,很是谨慎的对陈北雁说道“这是我们跟东方胡之间的事,朋友最好不要插手。”
“我原本是不想插手的,不过你们一来想朝着我使劲,你觉得我能不插手?”
陈北雁笑眯眯的把惹事的大帽子扣在他们头,说道“既然逼我插手,我总不能让人失望,对不对?”
年汉子皱皱眉头,说“刚才的事是我们兄弟不对,我们道歉。”
陈北雁笑得一张脸都开了花“如果是你们把我头打破了,你们还会不会道歉?”
他是看出来了,这些人是忌惮自己的实力,才不得不示弱,真是依着这些人的性子,没有刚才他接二连三扔出去的石块,只怕早冲来先送一顿胖揍再说。
当然,像是这样的人,大都讲求一个面子,头可断血可流,唯独面子不能丢,既然年汉子能够示弱,至少也说明他们跟二十一点之间的事情不简单。
那么,当然不可能简简单单的接受一个道歉,此把二十一点扔在这里不管。
记忆之在蓝岛县的那段生活,陈北雁起初和二十一点之间并没什么交割,甚至还可以说是闹了一点小误会,但二十一点一诺千金,为了给陈北雁的承诺一个交代,不惜被张叔叔挑断手筋脚筋,却是让陈北雁对二十一点刮目相看。
随后一段日子里,他固然没有和二十一点再有太多很直接的联系,但是他多次进出蓝岛大酒店,傻彪和豆虫都给足了他面子,想来也是早早得到了二十一点的授意。
可以说,他和二十一点之间还是有一份交情的。
现在这个世界之的二十一点想来跟原来记忆之的二十一点不是一回事,但这完全不影响陈北雁对他很主观的好感。
年汉子皱紧眉头问“这么说,东方胡的事你管了?”
陈北雁点点头“我管定了。”
“但你管不了。”
年汉子冷笑一声“打架,或许我们真的不太可能占什么便宜,但是我们占着理。你真要管东方胡的事,我想问一句,他欠我们两千万赌债,你怎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