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了陈北雁的电话,简宁小狐狸一样很开心的笑了。///
她真心希望接到陈北雁的电话,听到他说一声“我回来了”。
然而,仅此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这样会很幸福。
但她不想享受所谓的“陪。聊服务”,因为她听得出来,真正想要找人聊聊的,其实是陈北雁。
哼,这是在异国他乡你没人倾诉,才想到找我吧,放在国内,你会不会想起我来?
莫名其妙的感觉这样拒绝掉他的邀请,是一次漂亮的反击,然后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很开心。
简宁关了灯,像是一只小猫咪一样蜷缩在床,心思却是飞进了陈北雁的房间里。
他想聊点什么呢?
………………
………………
陈北雁想要找人聊聊,却真心不知道能和人聊什么。
倾诉的欲。望盘旋在心头,他觉得自己或许只是想要找人说说话。
或许可以说说霍陈默?
想到这个话题,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是有点秀逗了。
不要说修行,是修炼,其实跟简宁的生活也不搭边,即便把事情给简宁说的再清楚,简宁又如何能够感觉到霍陈默踏足修行的愉悦?
然而,仔细的想一想,陈北雁不难发现,自己今晚想找人说话的原因,还真的和霍陈默有些关系。
因为他不单单在霍陈默的身看到了喜悦,还看到了希望。
是的,霍陈默现在给人的感觉像是有伤在身,但是这种伤,不过是踏足修行之后,很难避免的适应过程,假以时日,再有他临走前留给霍陈默的药浴药方,霍陈默稳定现在的状态,进一步探索修行的奥义,是必然的。
换而言之,霍陈默的希望在明天。
可,陈北雁的希望呢?
并不算莫名其妙,陈北雁感觉自己的希望很渺茫。
今天这个夜晚,严格算起来,已经是他了头七盅的第二个夜晚,也是过去了两天的时间,可是能够解除头七盅的降头师已经被杀,可能是降头师唯一传人的小男孩颂恩还没有找到,一点消息都没有……
希望在哪里?
“不跟我聊也挺好。”
陈北雁无声的笑着,摸出一只烟,默默的点。
他必须得承认,因为第一世界的记忆,他对简宁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情感总是感觉,这个女人应该是躺在他的怀里才是最正确的。
只是,既然希望被愁云缠绕,何苦纠缠?
难不成要留给人家一个难以忘怀的惨痛回忆?
陈北雁很坚强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还是算了吧……
有时候,忘记,也是一种美好。
摸出手机,想了想,陈北雁拨通了靳娜的电话。
不管面对靳娜的时候,想到第一时间的陈伯维有多么的尴尬,在丹天世界,靳娜终究是他的老婆。
这是已经在身明确贴“陈北雁”钢印的女人。
想想在丹天世界醒来之后,和靳娜之间的交流,似乎都好像从不曾真正深入过,陈北雁的心里有一些小小的愧疚。
“喂……”
电话接通了,电话那头却是传来一个做贼一样的细声细气的声音,小声问道“是陈老师吗?”
陈北雁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接电话的人究竟是谁“乔姐?”
“是啊是我!”
乔姐很开心的说道“陈老师还记得我啊?”
“乔姐别开玩笑了,我都听说了,这段时间都是你在照顾我老婆。”
对于这个在第一时间认识的女人,陈北雁的心里自有一种怜悯,温言说道“我老婆行动不便,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陈老师可别这么说,我和靳老师在一块儿特开心,倒很愿意和她一起。再说,现在住你家,吃你的,喝你的,跟一家人一样,还有什么辛苦的。”
乔姐小声咯咯笑着,说“你找靳老师啊?她今天白天看电视有点多,晚可能是累了,吃过饭睡了。你找她的话,我去叫她?”
“别!”
陈北雁呵呵一笑,说“我没事,是打电话问问。”
“陈老师真贴心。我听靳老师说了,你现在又出国了,在泰国是吧?太过多远呀,电话费很贵的是吧?这都还想着给靳老师打个电话。”
乔姐絮絮叨叨的说“哪跟我们家大刚一样,那个混蛋去了南方之后,跟死了一样,一个电话都没有……”
“可能是忙吧。”
陈北雁开她玩笑说“她或许想着有朝一日,赚了大钱,回去给你花呢。”
“他?哼!”
乔姐说“他也是说说吧,我可不指望他真能赚回钱来……哎呀,陈老师,电话费这么贵,我先不给你说了,你不行明天再给靳老师打。”
电话挂断了,陈北雁默默的将手机放下,看看窗外的星空,心底里徘徊着一丝丝的叹息。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乔姐的丈夫戚大刚这一次南下,势必是落魄而归的,真不知道乔姐以后见到丈夫那个样,心情又该是怎样沉重……
………………
………………
“回不去了,也没脸再见我老婆……”
越南胡志明市贫民窟那个临时搭建的小破屋之,戚大刚一脸微笑,笑容之后,是难以言说的悲戚。
女孩和颂恩坐在戚大刚的身前,浑然忘记了他身的恶臭,紧紧握着他的手,只盼能够给他以力量。
但戚大刚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到希望,他的人生是灰色的。
当初跟着小舅子一起南下,他的确有一番雄心,想要做点事业再回去,也能让老婆过好日子。
第一站到了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两个人先是贩卖了一些小商品,在市区摆摊,结果赶城管整治市容市貌,摊子被赶了,为了避免猜测之的罚款,两个人跑得像是野鸭子一样,路丢了不少货。
好在,不是全丢。
到了晚,两个人摸准了夜市的所在,继续出摊,向着好歹把本钱赚回来,没成想又遇流。氓打架,被打输了的流。氓一边跑一边把脚伸进了他们的摊子里,他们的小商品不是被踩烂,是沾了小流。氓的血。
两人第一单生意,这样以完败告终。
然后,又是被坑骗。
接着,又是一次血本无归……
来到南方不到一个星期,两个人身带的钱全部花光了,连回家的车费也凑不齐。
走投无路之际,乔姐的弟弟在街遇到了以前的狱友,他狱友介绍了一单生意,说是可以赚大钱,唯一的缺点是危险。但只要能够撑过最初的危险,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想要啥有啥。
陷身于水深火热之的两个人哪里能抵制住这种诱惑,甚至连问究竟是什么生意都没问,跟着这个人坐了出国的汽车。
然后,他们来到了越南北部地区。
这片区域,与华夏接壤,与老挝接壤,离泰国也不算远。
这片区域,隐藏着全世界数量可能最多的一批毒贩。
从金三角出产的毒品,有相当一部分从这里进入华夏境内,然后转道港台,向着韩国和岛国输出。
而在进入港台之前,需要一大群形形色色的运毒人员。
乔姐弟弟的狱友,介绍的生意是运毒。
这门生意,戚大刚本能里不同意,像撂挑子,但到了人家的地盘,很多事情根本身不由己。
在枪口的威胁之下,他被迫接受了残酷的胸部手术,一个大老爷们,硬生生的被拙劣的外科医生剖开胸部皮肉,在里面填充进套着塑料袋的毒品,伪装成两只大白兔的模样。
根据毒贩们的介绍,他们只需要携带这一批毒品,安全抵达华夏的东部沿海城市,找到接头人,能将毒品取出,然后拿到一笔丰厚的运费。
胆战心惊的戚大刚和乔姐弟弟伪装成为小夫妻踏了归国之路。
只是,这种胆战心惊,在遇华夏边防缉毒警察之后,立刻演变成为惊心动魄。
他们乘坐的小巴,居然有一大半的人全都是运毒人员,其有一个人被发现异常之后,整车人都慌了,纷纷逃走。
戚大刚和乔姐弟弟也在逃跑之列。
面对这么大规模的运毒行为,缉毒警察开了枪,乔姐弟弟弹,生死不知,而戚大刚虽然侥幸逃进山林之,却是再也没敢朝着华夏的方向前进,而是沿着越南的海岸线一路南行。
每每看到警察,戚大刚的心里开始哆嗦战栗,哪怕是见到医生,他都感觉又回到了被逼做手术的那段时间。
最是恐惧的是,填充在他身体内的塑料布,因为时间太久的缘故,开始严重影响到他的身体组织,致使皮肉严重溃烂、化脓。
偷偷的咨询过一个懂华夏语的越南医生,像是他现在这个情况,唯一的办法,是尽快去正规的大医院,把里面的毒品取出来。
一旦哪一天塑料袋破裂之后,迎接戚大刚的只能是死亡。
然而,没有钱怎么走进医院?没有钱,哪家大医院会为了他这样的运毒人员做手术?
戚大刚没有希望,没有未来。
戚大刚的未来,只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