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跏趺坐在通往五层的楼梯口,像是正在闭目养神一般。复制网址访问匕匕·····首·发
但是在他的脖子,有这两个清晰的牙印。
牙印里面,还有泛着红黑色的血痕挂在那里。
看情形,老人似乎已经死掉了数日。
陈北雁的视线滞留在这个老人的面前,心莫名的哀伤。
当他触及老人那双已经闭起的双眼的时候,脑海之忽然多出来一些东西。
这个老人,名叫拉玛穆贾姆罗摩,已经有一百零八岁高龄。
老人一直平淡无的生活在这个城堡,从童年到少年,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年,再到老年,他人生所有的印记都是这一座城堡。
一直到某一天,一群蝙蝠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充塞在四层古堡走廊之的蝙蝠们凶残的杀戮着,将一个个族人的生命带走,最后,是一张血盆大口出现在老人的记忆。
那张嘴巴里,两只锋利的獠牙闪烁着死亡的光。
吸血鬼!
陈北雁悚然一惊。
然后,他听到一个声音说道“我叫那位,那位落寞。这是我的族人。”
“很幸运,你没有亲自对我的族人下手。”
“很不幸,他们的死与你有关。”
“更加不幸的是,这些都是我的族人,所以,我还是要杀你。”
………………
………………
声音有些远,似乎是在未知的某个远处,但声音渐次清晰,甚至多出些些杂音,有某种语言的嘈杂叫嚷声,还有汽车轮胎在地面的摩擦声,还有各种焦灼的汽笛声……
陈北雁恍然一惊,然后觉得眼前一花,所有的一切骤然消失,演变成为流转蜿蜒的光线,最终凝聚成为一个人的形象。
这个人站在泰国曼谷民主纪念碑旁边的警察局门口。
一缕光嵌在这个人的背后,像是在向外散发着万丈光芒。
光芒之,这人的形象略显模糊,五官眉目都不太清晰。
“那位罗摩?”
陈北雁不需要复杂的思考,第一时间确认了这人的名字和身份。
那位的名字,很陌生,但是罗摩的姓却让他确认,这人来自索马里山贼,那个自称罗摩神族的家族。
如此说来,索马里山贼遭到了屠杀?是吸血鬼干的?
那么,为什么那位要说这事和陈北雁相关?
只是一瞬,或者只是一个刹那,陈北雁忽然想到,吸血鬼的出击,或许和陈方方有关,那么,索马里山贼遭遇屠杀的根源,也在于他们对陈北雁的刺杀了。
唯有如此,才能把这件事和陈北雁联系起来。
“杀人者,恒被杀之。”
陈北雁忽然不再觉得刚刚看到的满城堡的尸骸不再那么悲伤,眼神之复归冷漠“当你们派人去刺杀我的时候,应该想到,或许会有一天,有人去杀你们。”
“孩子是无辜的。”
那位不曾开口,但声音却清清楚楚的传递过来。
这个声音好似根本不是音波的传递,而是意念的传递,直抵陈北雁的心灵。
所以陈北雁感觉到这个声音的微弱回音,以及自己身体的战栗。
这种战栗,来自他的身体最深处,抑或灵魂最深处。
“果然是擅长意念攻击!”
陈北雁很确定的知道,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来自那位的神识传输,而现在感受到他声音之的能量,越发坚定了对他攻击方式的确定。
他越发坚定的一个认识是这人很不好对付。
攻击,是一种力量,而当这种力量演变到连说话都在无形之动用的时候,可以想见,这人的攻击已经成为一种本能。
想要轻轻活动一下手指,陈北雁发现自己依旧不能动分毫。
所以他确认那位的力量依旧在无形之影响着他,或者说,是控制着他。
意念攻击这种东西,玄之又玄,但是多去对方的意识主控权,控制对方的身体,却无疑是其最普遍的一种。
陈北雁甚至可以想到,那位能够操控一个人走高楼,然后跳下,制造一次完全无迹可寻的刺杀。
“这个主意不错。”
如同能够读懂陈北雁的心,那位的声音再一次在陈北雁的心灵之间响起。
什么主意不错?
疑问一闪而逝,瞬间明白,那位所说是操控一个人走高楼跳下去的主意不错。
难不成他要这样对付自己?
陈北雁感觉浑身下一阵阵冰冷。
他不确认自己能否拒绝,但是如果不能拒绝,真的如此这般自己走向死亡,无疑是最为憋屈的。
一个男人,怎么能这样死去?
怎么能……甘心死去?
陈北雁微微闭眼睛。
神识在身体内蛰伏着,而来自那位的力量兀自像是一道枷锁,紧紧束缚着他的心神。
不甘心的情绪在他心间酝酿着,发酵着,翻滚着……然后努力的向外膨胀着。
一个男人,不能憋屈的死掉,更加不能甘心死去。
那么,为了活下去,唯一的道路是,战斗!
哪怕粉身碎骨,哪怕以卵击石,也要战斗!
战斗的意念向着陈北雁身体的各个角落蔓延出去,在他并不清楚的情况之下,他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
………………
………………
那位的眉头微皱。
被他意念控制之下的身体,只可能是一具躯壳,一切的行动都将在他的操控之,即便是呼吸,也一样身不由己。
但陈北雁居然深吸一口气!
他哪里生出的力量?
那位的瞳孔微凝,意念凝成丝,再一次朝着陈北雁的方向突进过去。
他想要从陈北雁的双眼之进入陈北雁的神识,但忽然发现陈北雁的眼睛早已经闭了起来。
他想要从陈北雁周身的穴道进入,忽然发现陈北雁全身下的肌肉正在绷紧。
绷紧的肌肉不足以阻挡他的意念,但却会将他的意念一点点的从身体之挤出去。
感受着陈北雁似乎重新开始掌控身体,那位的眉头再一次皱起。
………………
………………
肉眼不可见的经脉之,月白色的光芒从经脉之被驱逐,一点点的顺着经脉的走向,朝着某处汇聚。
陈北雁渐渐感觉自己的腿有了力量,然后是腰身,接着是拳头和双臂。
而那种无形的月白色光芒,一点点的被他驱逐到了一处,汇聚成团。
这光团,留存在他的胸腹之间,不安的蠕动着,似乎是想要再一次大展神威。
但陈北雁的神识在这个时候已经重新占据主导,死死压制着这团光芒的不安悸动。
他非常清楚,这是属于那位的力量,那位正是使用这种力量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力量,是他现在最大的敌人!
将这种力量驱逐出自己的身体,是暂时最大的胜利!
战斗的意志力在陈北雁的心汹涌,催动神识卷起狂风,向着那一团月白色的光芒挤压过去。
完全没有和意念战斗的经验,但他知道,只要给予那位的意念足够大的压力,意念自己会有办法逃脱!
而意念逃脱的方向,是驱逐出身体的通道!
陈北雁并不知道,在此时,他的身体表层泛出一层纯净的光芒,甚至于把那位二度投射过来的目光排除在外。
这一层光芒,之那位的力量更加纯净,竟是纯粹的天之气。
“咦?”
那位的眼神之闪出一种诧异,似乎对于陈北雁的情况有些拿捏不准。
世间修行,感应天之气,将天之气纳为己有,无疑是接近于唯一的道路,但天之气已经进入身体之后,自然而然的会被修行者按照某种修行方法进行收纳。
如果把修行者做裁缝,天之气是一匹布,那么,不同的裁缝拿到这匹布之后,裁剪出来的衣服势必不同,
等到再需要的时候,拿出去示人的衣服形态,当然也不同。
即便是修为再高深的修行者,也不可能将原封不动的天之气重新释放出来。
因为裁缝裁剪是种本能,拿到布匹之后,没道理不去动剪刀;相对的道理,一个没有成为裁缝的修行者,也不可能成功吸收天之气。
有点近似于悖论,但却又是这个世界几乎所有修行者的通理。
为那位自己,修为高深,将修行方法删繁简之后,也至多能够释放出无限接近于天之气的力量,却依旧不能还原纯正的天之气。
站在门口,看着陈北雁身的那一层微光,那位感觉很难理解。
陈北雁身的这层天之气,完全颠覆了他对修行的理解和概念,此时的他,像是刚刚知道1+1非但能够等于2,还能够等于1或者3的学生一样,有些懵懂。
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陈北雁的身体内部,抖擞精神的神识,异常艰难的将原本属于他的力量挤压至无以复加。
那位的力量在察觉到再也不能进入陈北雁的经脉之后,终于反向突围,朝着陈北雁的喉咙口冲去。
“哇”的一声,陈北雁狂喷出一口浓烈的鲜血。
那位的力量彻底被驱逐,而他终于感觉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神识与意念的对抗,他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