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这个东西是一种很难捉摸的东西,你高兴,或者生气,或者伤悲,或者愤怒,或者哀愁,或者欢欣,等等等等,都属于情绪的一种。.vd.m.Ыqi.me
高老头提出来的这个说法,让陈北雁发了好一阵的楞,才笑了笑,说“你要想我了直接说,我不笑话你。”
高老头看着可不像是想他的样子,高老头用一种很深沉很担心的眼神看着他,说“欲盖弥彰啊。”
陈北雁白他一眼“滚蛋!”
一边说,一边掏出烟来,也给高老头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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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离着这边的小亭子不算远,但是因为瀑布不算高,落水声自然也不怎么响亮。
坐在小亭子之,听着清新悦耳的落水声,隐隐可见落水溅起的水雾背后,有谢爽和路小璐的身影在徘徊。
在外面的世界里承受着严冬之冷酷的她们,骤然来到这样一个感觉不出明显温度的空间之,她们两个很显然的有些新。
陈北雁看着她们的身影,心神有点小小的飘忽。
过去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之内,他经常性的无缘无故的消失,其实都是来到了这个小世界之独处。
最初的独处,其实不是有意的,只是因为新。
毕竟,从接触小世界的这个概念到得到这样一个小世界,并不算长,而且其间他也一直不曾思考过这个问题,更加不曾有过其他的范例可供他参考,骤然间得到这样一个神的东西,当然会像是谢爽和路小璐一样新。
当然,那个时侯陈北雁经常的出入这个小世界的时候,这里面的光景并不是这样的。
差不多有三四天的时间里,小世界之的情况,一直保持着鲸吞派山门的模样,但是后来陈北雁想到,白老头曾经说过,在这个小世界之自己可以随意,他也开始尝试着,看看能不能改造这个小世界。
这种改造,陈北雁的幅度并不是很大,山还是山,但是他觉得单单一座山有点枯燥,原来鲸吞派的山门又显得有点不太像话,是以他想到了有山应该有水。
这个念头,是他某一次离开小世界之前想到的,等到他再一次进入这个小世界的时候,那道瀑布已经形成,并且按照他自己的审美观,瀑布成河,蜿蜒流淌。
于是小路通。
于是楼宇起。
小世界经过了一小段时间陈北雁的折腾之后,逐渐演变成为现在的模样。
舒服么?当然舒服,任何人如果拥有这样一个随心所欲的小世界,那可能不舒服?
惬意么?当然惬意,任何人如果能够在一个小世界之能够真正的随心所欲,又怎么能不惬意?
但在舒服和惬意之后,陈北雁忽然有一种很莫名其妙的茫然。
一个人,如果在一个世界之,可以为所欲为的话,那么他在这个世界之岂不相当于神的存在?
基于这样的一个念头,陈北雁曾经想过,是不是可以让这个小世界之多几个人?
然而,这个念头终于只是一个念头,陈北雁并不曾发现这个小世界之真的多出几个人来。
尽管如此,当他置身于这个小世界之,感受着在这个小世界之享有的至高无的操控力的时候,他还是有一种无边无际的茫然。
尤其是想到白老头说过的话,并且给他验证过的事情,当他遇到麻烦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会有人或明或暗的帮他解决一些麻烦,那么,从某种意义说,出了外面的世界并不能真正的让他随心所欲之外,和小世界之的感觉又有什么区别?
陈北雁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被很多他知道的或者不知道的人付诸了很多的心血,自己同样背负了很多很多的希望,而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是尽快的强大起来。
然而,这种强大,之于一个人,又有什么样的意义?
有差不多半个多月的时间,陈北雁一只孤独的待在这个小世界之,寻找着这种迷茫的解除方案,然而他慢慢的发现,有些事情或许并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如,随心所欲。
这个世界真的会存在真正的随心所欲吗?
哪怕他在这个小世界之堪神祗的存在,不一样不能在这里造人?
所谓随心所欲的背后,总是会有一道无形的桎梏,只有当你真正触及这一道桎梏的时候,才能真正感受到非自由的感觉。
李忠厚的事情,按照陈北雁原来的性子,或许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李忠厚被打了,他想要来管这件事情,可以的,他完全可以直接拿出一笔钱,交给利严竹和李沐羽,作为李忠厚的医药费乃至营养费,然后踏进范会成和谢广东的家门,把这两个人打个半死,给李忠厚出气。
以暴制暴,虽然在很多人看来并不是非常冷静明智的事情,但是在有些事情,无疑是最最简单的处理方案。
但是陈北雁想要感受感受那种非自由的感觉,他想要感受感受,一个普通老百姓来处理这件事,可能会遭遇的一切。
徐杰的事情发生之后,她不是不曾想过当场将徐杰干掉算完,但是他没有,他告诉谢爽和路小璐,只是不希望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可他自己内心深处却是明白,自己只是想要找一点普通人的感觉。
尽管动用了凌焕然的关系,尽管找了一点媒体的力量来压制医院,但这种事实已经略显强势的处理方案,在陈北雁的感觉之,已经非常非常低调了。
至于后续的暗调查,在陈北雁看来,更是不动声色,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雾晨财团驻烟霞市的那个人姓甚名谁。
尽可能的让自己做一个普通人,尽可能的让自己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去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事情发展到今天午,亲自看到了那份资料之呈现出来的一点点信息,陈北雁忽然感觉到了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悲哀。
在一个大世界面前,一个普通人的力量,显得那么的渺小,如同在一个小世界之,一样会有一个神一样的男人不能解决的问题一样。
这种感觉很压抑,所以陈北雁有点隐隐的愤怒。
他在质疑这种普通人的感受是不是真的应该如此?
他甚至想到,哪怕是高高在遥不可及的那些神祗们,是否是真正的自由?
情绪不对吗?
陈北雁轻轻的吐着口的烟气,真心不知道应该如何正式的反驳高老头的这个说法。
丝丝清风从小亭子之穿过,撩动着高老头吐出来的烟气,在眼前轻轻的飘荡。
“所谓大自由,其实是一种很难达到的境界,哪怕是你付出无穷无尽的努力。”
高老头略含深意的问“想不想听我说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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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年代,高老头没说,只是说很久很久以前。
在这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年轻人,跟着一个老爷当小厮下人,干点杂活。
老爷爱好书画,年轻人也跟着老爷研磨,渐渐通了墨,但是终究有限。
这个年轻人闲极无聊的时候,爱好个踢球。
有一年,年轻人遇一对年轻男女,那对男女看他球踢得好,说他踢球很有感觉,叫他修行。
年轻人也不知道修行是怎么回事,反正他觉得那对男女很厉害,而那对男女说他们的厉害是因为修行,所以他也修行。
他开始修行的那一天,老爷有事,让他去一个王府送样东西,他去了,求见王爷,王爷那会儿正忙,他自己在后院玩,恰巧看见一个球,闲极无聊的踢了几脚。
没成想他踢球的时候,被王爷看见,夸了他几句,把他从老爷身边要走,他也糊里糊涂的进了王府。
更没成想的是,皇帝死了,这个王爷做了新皇帝。
因为踢球,他成了新皇帝身边的红人,又因为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他也有了更多的时间读书、修行,乃至做官,做大官。
官做得大了,修行的进度也大了,渐渐的,这个已经不再年轻的年轻人也感受到了无形的桎梏。
他觉得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自由。
甚至于,他曾经想过,如果自己做了皇帝,是不是能自由起来。
但是结果他发现还是不自由,因为皇帝也一样有烦恼。
皇帝因为烦恼,日渐苍老。
步入年的那个年轻人忽然想到,既然人生在世,总不能一直这样憋屈着,应该自由自在的活一辈子,想做点什么,那做点什么。
如喜欢钱,那找点钱,朝廷发的要,别人送的也要。
如喜欢权,那弄点权,小权力不放,大权力力争,一定要做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的大官。
钱和权力,集在自己手,自由的感觉似乎一下找到了,但是有些东西,同样也在这个过程之失去了。
如名声。
这个修行的大官,在不知不觉之间,把自己的形象制造成为一个大奸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