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我总觉得哪里不对,细一想,他就说钱包放忘了地方,也没什么不妥吧,就算不强调我乐意出钱,但钱还是我出的,有什么分别吗?不过,似乎……也有点分别的。
两分钟后,卫知行进了村长家,他略显歉意的声音传上楼来:“方楠和我开了个玩笑,她把钱包藏在了箱子底下,刚刚在路上才打电话告诉我,说本想着这事不是她干的,不想当这个冤大头,转眼又想明白了,这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事,刚才是一时糊涂,还让我多取点钱,把青娘娘真身塑得豪华一点,材料也要用最好的,哎,怪我,平时把她惯坏了,呵呵,那个,村长,等会我就去县城取钱,预算多少你告诉我下。”
大家议论纷纷,对我略有微辞,但在卫知行的解释下,最后都变成了夸赞,说我懂事识大体之类的,总归是迷途知返了,我越听越不是滋味儿,好像我真的藏了钱包不愿意给钱似的,不过好在最后结局是好的。
后来卫知行上来,看我不高兴,安慰了我几句,安慰了我依然不高兴,后来他干脆说,话我都已经说出去了,你让我怎么办,我还不是为了让他们少找你麻烦嘛,要不是为了你,那些钱给你买点什么不好,偏要去修什么劳什子娘娘庙,我又不信那玩意儿,一句话说得我无言以对。
结合以往的经验,村长和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总结了一个大概的预算给了卫知行,事情暂时得到解决了,颇有皆大欢喜的意思,众人再无怨言,纷纷散去。
卫知行回家开车就去县城了,身份证和钱包一直都是分开放的,所以没丢,他要先去补卡,再取钱,让我把我的卡打电话先挂失,回到南城后再补办,我气归气,眼下的情况特殊,我还是得领他的情。
大安村到县城开车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样子,卫知行十点左右出发,按理说四五个小时就足够办事了,可是一直到晚饭时,他都没回来,我给他打电话,手机一直关机,我开始担心。
周牧见我坐立不安的样子,不停地安慰我,后来干脆带我去村西口等,我看着晚霞铺满天,又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去,消失了最后一丝光亮,夜幕徐徐降临笼罩了大安村,村里的灯陆续亮起来,我等了将近三个小时,以致于开始胡思乱想,卫知行是不是出车祸了,或者携带巨款私逃不再管我了,就在想遍了所有可能性快要情绪崩溃时,远处终于闪起了光亮,并且一点点靠近,最后弯进了大安村。
正是卫知行的车子,我奔跑着迎上去。
卫知行压根没看到我,差点撞到我。
我冲上去车窗边,劈头盖脸就大声埋怨:“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手机也不开机,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你再不回来,我可就打电话报警了……”
可能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卫知行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刚吼了几句,就及时闭了嘴,我想我知道卫知行晚归的原因了,因为车子里坐着梅花,打扮得娇滴滴的,悠然自得地靠在副驾椅背上,手里摆弄着我的大嘴猴布偶,完全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有丝毫的慌乱和难堪。
嫉妒和愤怒涌占了我的全部情绪,我死盯着卫知行的脸,手脚竟然开始微微颤抖,又是梅花!又是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