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园那席话终究是骗我的,我就说嘛,她怎么可能是那种好说话的女孩子?我也是个女人,我也爱过,我懂那种刻骨铭心爱而不得的感受,突然的放弃一定是个大谎言。
只是我没想到她会丧心病狂成这样,为了一个已婚男人,为了一个根本不爱她不值得的男人,她放弃了做人,遗失了人性,彻彻底底地沦为了冷血动物。
卫园的声音冷得像一块冰,“是他,就是他,他是栓子哥和他老婆之间的障碍,他死了,栓子哥就会离婚了,他就会娶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他想要多少孩子,以后我都可以给他生。”
她真是傻啊,她以为她杀了锁儿,周栓和他老婆之间没有这道血缘的纽带,他们就会离婚周栓就会娶她吗?真是太天真了,那是他的亲生骨肉啊,卫园杀了他就等于彻底断送了和周栓的任何机会,他只会恨她,更加厌恶她,怎么可能再和她在一起?
道理懒得再说,她不是人,道理她听不懂,脑子里一心想着那个孩子还有救,趁着她走神的瞬间,我猛地想挣开她,可她早有准备。
我真是气得脑子短路了,我干嘛在这跟她死纠缠,可以喊人啊,她都这样了,我干嘛还要维护她。
正要大喊,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大声喊锁儿的名字,我想这应该是周栓老婆了,那天晚上青娘娘庙材料被盗时,她出言对我不满,这时听见她的声音就想起来了。
卫园的手一紧,她开始慌张,下意识地她伸手来捂我的嘴,我歪头闪开,紧接着张嘴就开始回应,“锁儿在这里,在这里,你快过来!”
话音刚落,身后的卫园突然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二嫂,你怎么这么狠毒,锁儿只是个孩子啊,你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呜呜,我二哥怎么找了你这么一个女人,我二哥瞎了眼……”
她的哭声无限悲凄,用情至深,声音也是惊天动地,大老远就能听见。
我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卫园仍是没放开我,不过她快步绕到我面前,我们的姿势变成了她想去上前去,而我在身后拖着她不放手的情形。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周栓的老婆循着声音找过来,慌里慌张地,左顾右盼,看到我们,她焦急地问:“你们……在说什么?你们看到锁儿了?”
卫园伸手指指了那个大粪坑,她脸色大变,猛地扭过头去,两眼死死地盯着粪坑上面飘着的衣服和脑袋,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呆了两秒钟,整个人好像突然中了邪似的,啊地吼了一声,跌跌撞撞就往粪坑跑去。
周栓老婆尖叫着,毫不犹豫地跳下粪坑将锁儿抱起来,被她这么一搅拌,那股臭味成团成团地往外散,几乎能把人熏晕。
作为一个母亲,就算那是刀山油锅,她都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何况一个粪坑呢。
她的尖叫惊动了不少邻居,他们从家里出来,纷纷往这边赶来,疑惑不解地互相询问出了什么事。
卫园仍在泣血般地控诉我:“二嫂,你真的不该这样对锁儿,他还是个孩子,他好可怜啊,你为什么不让我救他呢,为什么……”
我已经明白过来卫园的用意,她在嫁祸,反应还真是快啊。
怒火充斥着我的胸腔,这个贱人,无耻至极啊。
“你闭嘴!卫园,你杀了人难道还想连累我吗?你休想!”我推开她,她顺势跌坐在地上,声泪俱下,还在数落我。
周栓老婆将锁儿抱出来,呼天抢地地哭起来,“我的儿啊,我的儿,你快醒过来,醒过来,妈给你做了鸡蛋饼,回家去吃……”
说着竟然两腿一软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周栓听到动静也跟出来了,我都没看清他表情,就见他像疯狗一样冲到他老婆身边,也不顾他老婆死活,将锁儿从她手里夺过来,盯着双目紧闭的锁儿,整个身体就开始发抖,隐忍着悲伤,手足无措。
早有人听清了卫园的话,再看眼前这情形,已经明白发生了大事。
邻居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周栓老婆从地上扶起来,开始掐她的人中,进行施救。
同时,有懂的人上前从周栓手里抢过锁儿放在地上,“快救他啊,快给他渡气……”
他意思是给锁儿做人工呼吸,生活在青恩河边的村民肯定知道人落水后怎么施救,这倒不奇怪。
锁儿静静地躺在地上,那人跪在锁儿身边,捏着锁儿的鼻子,俯身就要去做人工呼吸,这时周栓一把推开他,也不多说,学着他的法子,一手捏着锁儿的鼻子,一手捏着锁儿的两腮强行让锁儿的嘴张开,低头照着锁儿的嘴就吸上去。
那个粪坑真的很脏,里面很多稻草麦草之类的短草叶,锁儿口腔里吸进去不少,周栓从他嘴里吸出来杂物,吐掉,再吸,如此重复着这个动作,无数次……
周栓老婆醒过来,涣散的目光渐渐聚拢,看到地上的锁儿,哇地一声大哭出声,推开邻居,手脚并用,向锁儿爬过去。
知道周栓在施救,倒没打扰他,她爬到锁儿的脚边,把锁儿身上的污秽一点一点地摘掉,擦干净,有邻居给她递了一条干净毛巾,她就认真地擦起来,像是对待自己的稀世珍宝。
她的脸白得像纸,身子一直在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直往掉,好像随时可能再次晕过去。
邻居们都悄然无声,眼睛落在锁儿身上,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卫园也安静下来,她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周栓,看着他像个机器一样机械地重复那个吸和吐的动作,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许她在震惊周栓对锁儿的在意,或许她看明白了什么……
我也在期待着奇迹,期待着锁儿能突然睁开眼,他能大哭大叫,扑到他爸妈的怀里,哪怕动动手指头也行,好过这样安静地躺着,安静得让人绝望。
时间在一点点地流失,我的心一点点下沉,希望在散去,绝望升上来。
公公婆婆卫知行卫静全来了,村长秋惠婶也来了,所有我认识的人全来了,不多时,锁儿的爷爷荣老爹也来了,那个期待锁儿在长大后能成为一个有本事顶天立地男子汉的老人,一见锁儿一动不动地躺着冰冷的地上,就像半截树桩子一样,一头栽倒在地上。
邻居又是七手八脚地把他弄醒过来,他在别人搀扶下走以锁儿旁边坐下,静静地看着,不出声。
不知道是谁打电话叫了医生,二十分钟不到,医生来了,拿着听诊器在锁儿的胸口听了一会儿,又扒开他的眼皮检查,然后无奈地摇摇头,表示没救了。
周栓一见,身子被抽去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脸上呈现出死灰色,目光呆滞地盯着锁儿的脸,连哭都忘记了。
周栓老婆不死心,扑通跪在地上,扯着医生的裤管,一个劲儿地给医生磕头:“大夫,你救救我儿子吧,他还有救,你救救他吧,求你了,我们全家做牛做马都会感激你的,求你了……”
边求边哭,哭得声音都破了,闻者动容,很多人见这一幕都忍不住掉了眼泪。
医生怜悯地看她一眼,无奈地说:“在水里时间太久了,我也没办法,对不起。”
周栓老婆嚎啕大哭,双手捶着地,脑袋也不时去撞地,发泄着自己的痛苦。
有心肠软的人呜呜地哭起来,我的眼睛也酸胀得难受,背过身去擦眼泪,卫园仍是盯着周栓看,情绪似乎没什么变化。
我们已经淹没在人群里,如果没人提,刚才发生的事几乎可以蒙混过去了,但是,周栓老婆是听见了卫园的话了的,她会做出怎样的举动真的无法想像,本来我也有这个担心,可是我又不能走,明明不是我,走了更说不清了,上次青娘娘庙被毁的事,我就干过一回蠢事,我吸取了教训,这次打死不会再干的。
周栓老婆将锁儿搂在怀里,脸贴着脸,一遍遍地唤着锁儿的名字,哭得声声嗓子都哑了。
周栓看着自己老婆的痛苦样子,终于忍不住地哭了起来,过去将老婆和锁儿一同抱在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同情他,反而有一种他罪有应得的快感,明明有家有室,儿子可爱,一家三口和睦安乐,结果他看着顺心日子不过,偏要作死干出祸害无知少女的蠢事,结果搭进去了自己儿子的性命,怨谁呢。
婚外情是那么好玩的嘛,哪个女孩子把全身心托付给你,结果却能坦然接受被你玩弄的下场?也许善良或心宽的女孩子可以,但是,这里是大安村,迷信且思想传统守旧的大安村,大安村的卫园不会,那个死心塌地爱上他的卫园更不会,要怪只怪他玩错了女人。
村长走过去,看了眼锁儿,脸上全是同情之色,站了一会儿才问:“锁儿是怎么掉进去的?你们家大人没跟着吗?”
三岁的孩子,还是离不开大人的,孩子的灾祸全是大人的过失。
只是不知道是卫园早有这个杀人之心,还是今天恰巧碰上了,我想起她刚才离开时叮嘱我站在原地等她的事,那种关心太突然了,还有为什么走着走就走到了周栓家附近,这是巧合吗?
我不太相信这是个巧合,锁儿也是认识卫园的,卫园完全可以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把锁儿诱出来,然后把他扔进那个粪坑。
“在家做晚饭,他明明在院子里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了,前后也不过几分钟时间,结果他就……”周栓抚摸着锁儿的脑袋,泣不成声地说。
周栓老婆突然抬起头,目光射向人群,一点点地移动,寻找,最后落在我和卫园的位置,她指着我们说:“是她,是她们杀了我儿子!”
她的目光像刀子一般,尖锐的恨意让人不寒而栗,卫园吓得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
村长循着她手指看过来,见是我,很是意外,步履沉重地走过去:“方楠,这是怎么回事?”
不容我说话,卫园跳出来,冲到村长面前,指着我大声说:“村长,是二嫂,是二嫂杀了锁儿,她对栓子哥和栓子嫂怀恨在心,所以拿锁儿出气。”
无数道目光射过来,几乎要射穿我的身体,我心里有点慌,但是很快镇定下来,淡定地迈步出了人群,“村长叔,不是我。”目光逼视卫园,“是卫园,她杀了锁儿,她和……”
卫园跳起来,“你说谎!你毁了青娘娘庙,现在又来杀人,全是你干的,是你先将发夹送给小静,然后又从我的房间里偷走了发夹,你想嫁祸给我们家,就是你……”
本有前科在身,卫园的话立即引起了无数人的共鸣,比起卫园,我在大安村毫无根基,别人不了解我,任何谣言都有可能成为我的罪状。
“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杀锁儿?”我只能大声反驳。
“青娘娘庙的材料被偷走的那天夜里,栓子和他媳妇儿跟她争了几句,不会是因为这个事儿吧?”
“不至于吧?”
有人说出了疑问,这是我和周栓夫妻唯一的一次不愉快交流了,没想到还被人拿出来说。
“对对,她就是恨栓子哥那天晚上指责她,她跟我抱怨过,真的。”卫园迫不及待地指证我。
村长瞪了卫园一眼,“你闭嘴,让方楠自己说。”
又是人命关天的事,我不害怕是假的,我看向卫知行,他站我不远处,看着我,眉头拧着,那眼神,似乎有失望,也许是疑惑,总之没有关心。
我收回目光,嘴角划过一抹苦笑,还能指望他什么呢?
卫园与周栓有私情的事,周牧是知情者,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后,小声提醒:“你就实话实说吧,这个时候不需要顾及什么了,保住自己的命再说。”
就算周牧不说,我也不会犹豫,卫园可怜,更可恨可耻,我没必要再同情她维护她,于是我将整件事从头到尾说了出来。
没人相信这一切,对我的说辞都表示出了怀疑。
周栓的脸色已经变了,他害怕这段风流被曝光出来,然后要面临来自家人的怨恨和责问,也要接受别人鄙夷的目光和各种流言蜚语,但我想他心里很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他也不敢承认,更不愿意承认,痛失爱子已经足够伤心,又怎么能接受自己是害死儿子的凶手呢,他现在一定后悔死了吧。
卫园再次跳出来,“方楠,你别编瞎话了,我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我喜欢的人是周大林,我是不会背叛他的,你说的话不会有人相信。”
我怎么忘记周大林了,没想到关键时刻他倒成了卫园的护身符。
卫园这番一说,别人就彻底不信我的话了。
“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但是,栓子嫂,你信吗?你的丈夫是怎样的人,你心里很清楚,他最近有什么变化,你肯定也察觉得到。”对于自己枕边人的变化,但凡一个不太傻的女人都会察觉到,周栓和卫园私会这么久,我不信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留下,但凡栓子嫂细心点,都会有所发现。
栓子嫂算不上漂亮,只能说得上是中等相貌,守着一个风流倜傥的丈夫,我不信她能有十分的安全感,一直安静地过日子,不过是没有发现什么证据罢了,但没发现不代表不存在。
女人都是多疑的,栓子嫂的哭泣停下来,不敢置信地盯着周栓问:“她说的是真的吗?”
刚刚失去儿子,如果再得知自己的丈夫早已背叛了自己,背叛了他们的婚姻,还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不知道这个女人能不能承受得住。
我盯着周栓,他只一瞬间的犹豫,然后摇头:“没有,你别听她胡说,我心里只有你和锁儿,我怎么可能有别人?”
无论周栓爱不爱卫园,但这话从周栓的嘴里亲自说出来,听在卫园耳里仍是一个晴天霹雳,她紧紧地咬着嘴唇,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自己一冲动说出别的话来,但眼睛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这几个月是有很多不对劲。”栓子嫂明显不信,她的目光落在卫园身上,女人最懂女人的眼神,卫园此时的情绪已经暴露了太多信息,卫园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忙收敛神色低下头,但已经晚了,我相信栓子嫂已经明白了。
这个时候该如何论是非,村长也有点为难,没有证据的事,总不能凭着一面之词就下决定吧,这时候周牧上前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村长脸色微微一变,脱口问:“真的?”
“我亲眼所见。”周牧点点头,随即给了我一个安心地神情。
我知道,他肯定把我们那天晚上看到的全告诉村长了,村长不相信别人,总该相信自己儿子吧。
村长犀利的目光看向周栓,周栓正低着头看锁儿,脸上无限悲伤痛苦,我想心里更多的是无限后悔吧。
“周栓,你没什么要说的话吗?”村长走过去,盯着周栓的眼睛问。
周栓不敢直视村长,小声说:“村长您想让我说什么?”
“你和卫园真的清白吗?”村长直接问。
周栓的脸色微变,仍是摇头,“我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这话,可不仅仅是否认村长的话,更是恨到了极点所以否认和卫园的那段露水情缘,或者说,是否认曾经对卫园的那些半真半假的情分。
卫园的脸色苍白,但她没敢抬头。
“同一个村子,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村长斥责说,“说实话,你和她到底怎么回事儿?”
周栓摇头不语,栓子嫂已经看明白了,站起来狠狠地连赏了周栓几个耳光:“XX的,你竟然敢做这种事,你怎么不去死?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村长赶紧拉开她,“有话好好说。”
“还怎么好好说?我儿子死了,我也不活了,呜呜……”栓子嫂又回地上抱起锁儿,转身要走。
村长忙用眼神示意,便有几个妇女后脚跟上去。
卫园一直默不作声,周栓目光送他老婆离开,眼底的歉疚之色越来越重。
但这事肯定要说明白的,还得当事人自己说,村长把目光转向卫园:“卫园,你说。”
卫园摇头,垂着眼睛说:“不是我,和我没关系,我……我和栓子哥是清白的……”
没人承认,没关系,卫园已经入了魔,我不信这事没有后续。
大家都明白了怎么回事,但当事人都不承认,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排锁儿的后事,村长也没逼他们。
当然,我的嫌疑并不是完全解除了,除非抓到卫园和周栓偷情证据。
夭折的孩子,是没有葬礼的,也没有坟头的,邻居们帮忙钉了一个木盒子当棺材,然后将他盛放在里面,拉去青恩河边找一块空地埋了,平埋的地面,无法相信那下面埋着一个可爱的孩子。
栓子嫂已经麻木了,她坐在自家的门槛上,呆呆看着锁儿的棺材被人拖走,也没什么动作,周栓站在妻子身旁,目送着锁儿走远。
只有荣老爹哭得像个泪人儿,几次昏倒,看得出他真心疼爱这个孙子。
担心栓子嫂想不出做傻事,村长安排了两个妇女日夜守着。
这事闹腾了一整天,卫知行把我带回家,我整个人也是懵的,脑子里一直都是锁儿飘在粪坑上的画面,我也懊恼,如果我能提前一分钟将锁儿从那粪坑里捞上来,也许他就不会死了,为什么我当时那么傻,我应该第一时间大喊大叫,一定会有人出来救锁儿的。
一念之差,我害死了那个可爱的孩子,他拿着糖欢快地跑到我面前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才几天功夫,他就死了,消失了。
卫园失魂落魄地回了房间,晚饭都没吃。
这事丢尽了卫家的脸面,婆婆拿着棍子追进去要打要骂,被卫知行劝阻住了。
但这事还没完,锁儿的死,总得给一个交待。
村子里的谣言四起,因为青娘娘庙毁了,现在又死人了,还是个孩子,前三起的意外自然而然地被人们相并提起,本来我并没多想,真正的认为这是一起意外,但是想起那个凶手高明的作案手段,我不由多了个心眼,可是锁儿只是个孩子,那个人怎么会害一个孩子呢?没道理啊,可是真的是意外吗?我不敢确定。
我把这个疑惑告诉了周牧,周牧想了一整天,才来和我讨论。
我们俩去了青恩河,郭志成的死就在青恩河边发生的,所以周牧带我来看看,更重要的是,这边比较方便说话。
周牧坐在青恩边的岸上,双眼看着青恩河的河水,平静地说:“我有个猜测,也许那人的目标不是锁儿,是周栓,或者他身边的人,甚至可能是,卫园。”
说到卫园两个字时,周牧停顿了一下。
“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心里突地一跳,有一种可怕的东西闪过,我却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