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我来公司也快一个月了,对休息室的脏与乱,也都习惯了,累了没办法,管他脏不脏躺下就睡。虽然我来一段时间了,但我和其他员工的关系一直是不冷不热,我就像透明人一样,在与不在都没人在乎我。为了改变这一切,我时不时地找一些话题与他们聊聊,可他们似乎都不领我的情,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一直在找原因。
“今天天气很不错吗,晚上有没有去哪玩?”我笑着问其他人。他们玩手机的玩手机,抽烟的抽烟,根本没心思听我说什么。他们很冷漠,我也就不说了。我觉得很无聊,无意间摆弄了一下桌上的手套。
“不要动,动我的手套干什么,没事找事。”眯眯眼贾干一把抢回他的手套,很不高兴的样子。
我被搞得莫名其妙,生气地说:“一双手套,叫叫叫。”
眯眯眼又说:“我的手套不要动,要玩,自己的拿去玩。”
我虽然生气,但和他层次不同,也就不跟他计较了。不过被他这么一搞,我的好心情全都没有了,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玩起了钥匙。一不小心,钥匙掉进了半开着的抽屉里。我打开抽屉寻找,又有声音出来了。“你怎么老爱动别人的东西,真是的,我有很多重要的东西都放在里面,不要乱翻。”这话出自那个被大家叫做“尖头”的人的口中。这个尖头就因为他的头特别小,所以大家才给他起了这个外号。就他那小脸上装着还嫌大的嘴巴,一动一动地,啰嗦着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公司的总库长,和老董是邻居。
“喂,我的钥匙掉进去了难道叫我不要捡啊,等下你捡去好到我房间行窃是吧。”我被惹火了,也没有好气。
“你,你说什么,总之那是我的抽屉,你不要动,你的东西不要放在我的抽屉里。”
“你的,我说是公司的,要是你的赶紧搬回去,放在这干嘛。”对这种人,我要和他干到底。
“你……你,叫你不要动,就不要动,公司的,现在是我用,那就是我的,懂吗?”尖头气急败坏。
又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家伙,我才不跟这种货色计较,有**份。我瞪了他一眼走出去了,想不到又碰到钱显贵,真是冤家路窄啊。这老头斜视了我一眼,好像跟我有仇一样。我这个人向来与人无争,想不到在这里却处处与人争口舌之长短,也许就是地方的水土不一样吧,这个地方叫“福地”,看来是名不副实啊。
“卸货,赶紧准备一下。”一听就知道是钱道的声音,他和他爸负责码头上的事。我是新人,本应该到码头去见识见识。可钱显贵这个老不死的,鄙视我说:“就他,我看他那呆头呆脑的样子会做什么,要是他下去指不定鱼会被偷光。贾专,你跟我下去。”我本来就生气,现在更加火冒三丈,想要冲上去和这老不死的理论,友子立刻前来阻止我,说:“永胜,算了,不去码头更好,那地方又脏又乱,也不安全。”
无缘无故受如此大的委屈,我真是又气又恨,再次向友子表示了我要离去的意向。友子听了又是一脸的严肃,说:“前次刚跟你说了,你怎么一下子又忘了。你要是离开,那就中了他们的诡计,你要做的更好,让他们无话可说,让他们的阴谋落空。我为何介绍你到这里,就是因为这里浓缩了社会上形色人物的精华,你跟他们打交道,就是在学习社会交际的上层经验,以后对付小人可以应付自如。”
我笑了,说:“你看看,又给我上课了不是,你说的是对,但他们老是针对我,这是为什么?”
友子叹了一口气说:“唉,这是公司内部的权力斗争。”
“权力斗争。”我感到很奇怪。
“是,公司内部分为好几派,老董那一派最激进的要属钱显贵。这些人不喜欢我表姑妈用她这边的亲戚。按他们农村人的说法,他们是属于内亲,我们这是属于外亲,用人必须先内再外。我在介绍你的时候,钱显贵也介绍一个人进来,我表姑妈认为这人不合适就不用了,然后你就进来,钱显贵为这事一直耿耿于怀。当然这只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他们总认为我是我表姑妈叫进来监视他们的,我就成了我表姑妈的眼线,所以他们一直想排挤我们这些所谓的外亲。我有表姑妈这层关系护着,他们不会对我有大的动作,但你不一样,所以你要特别小心,在这个公司生存可是一门学问,你会学到很多东西的,加油啊。”
我点点头,好像明白些什么。
又过了一段时间,面对同事的冷淡和闲言碎语我已经习惯了,就把他们当放屁一样,过去就没了。
“卸货,卸货,今天有三个舱口,要多下去几个,你也下去。”钱道指着我说。这可是我第一次下码头,多少有点兴奋,从来就没去过码头,今天正好见识一下。
到了码头,我欢呼着,叫着,好多船啊。一艘艘船停泊在岸边,有冷冻船,有集装箱船,还有运沙船等,真是壮观。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船,迫不急待地爬到船上去。啊,在船上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听到海水冲刷船体的“啪啪”声,使我陷入了无尽的幻想:我乘着一艘大船遨游大海,多美妙啊,乘风破浪,风雨无阻,带着我的梦想去航行。我正陶醉在无尽的幻想中,一个吼声击破了我的梦。“还发什么呆,赶紧上去把鱼看好,要是让人给偷了,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去。”听到钱显贵的吼叫,我赶紧爬上去,心里还一直骂着这个糟老头。
我听友子说,码头这地方乱,还有黑恶势力勾心斗角,在码头上偷鱼抢鱼的事件时有发生,要我特别小心。这些工人会偷鱼,我就死死地盯着他们,一刻也不敢放松。船上的货被吊机吊到平板车上,工人拿着自己特制的弯钩把鱼片拖到车内。听说这种弯钩是他们专门用来偷鱼的,所以我对他们使用的钩子特别注意。
“老往车上看什么,里面有你爸还是有你妈。”老不死的又开始数落我。
我也没好气地说:“不看车上看哪,难道要看海?”
老不死瞪了一眼说:“不是只盯着车上,地上也要瞧,还有那么多散鱼掉下来有没有看到,还不赶紧捡起来,呆呆的跟木头人一样。”
我强忍着咽下这口气,极不情愿地去捡地上的散鱼,本来这是工人的事,这老不死的是故意刁难我。
过了一个小时,有一个仓提前完成了,要回去几个,老不死的就叫贾专留下,把我赶回去,说我“胜任不了”。我第一次到码头就这样草草收场。最后想想,要是有这老家伙在,我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回到公司,天空风云突变,黑压压的一片狂奔而来。嘿嘿,老不死的,你们可没有带伞下去,淋死你们,老天有眼,要惩罚你了。我正得意着,老董就叫我送伞到码头去。我也要和这些污垢之物一起接受雨的洗礼,我可真的不愿意。
在路上,我在心里总是默默地念着:“老天爷,快下吧,快下吧。”我的祈祷上天终于听到了,我还没到,雨就哗哗地下了。哟,可真够大的,一下子就看不清外面的路,连车都减慢了速度。
到了码头,我到处寻找他们,就是不见人影。他们躲到哪去了?突然有一阵微弱的声音传出来:“我在这,我在这。”这声音好像是老不死的。我顺着声音走过去,原来他躲在一辆破车里,眼睛还盯着车上的货。我故意慢慢地挪过去,看到他已经冷得蜷缩成了一团,像雷电中受惊吓的小鸟一样,煞是可怜。我把伞交给他的时候,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接伞的手都在发抖。“活该。”我暗暗骂道。
老不死下了车,还打着喷嚏,突然一阵大风吹过,把老不死的伞给吹坏了,这雨水劈头盖脸就打在钱显贵的身上。老家伙,这是报应啊,老天要你清醒清醒。伞坏了,他还在摆弄着,一会儿他就变成了落汤鸡。看到他这样也挺可怜的,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要在码头受风吹雨打是不容易,我有大将风度不计前嫌,主动把伞让给他,自己躲到车上去。那老不死的先是一愣,然后又跑过来,把伞塞到我的手里,说:“我不用伞没事,我经过了多少的风风雨雨,这点算什么,倒是你们这一代没有吃过苦头,拿着吧,别淋出病来。”我很受感动,想不到这老不死的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想不到,难道说是我的高尚行为感动了他。雨还在下,没办法再干,老不死叫我们撤,临走的时候,他还让我先上车。
经过那次送伞事件之后,钱显贵对我好多了,至少不像以前那样对我凶巴巴的,我终于有了一点点喘息的机会。我的处境稍微好转一点,可姓钱的一家排斥外亲的行动可是长期性的,直到把外亲给“消灭”才肯罢手。
公司有个库长叫赖冒,人长得很高大,略胖,二十五岁,他的眼睛像熊猫眼一样,一看就知道是睡眠不足,两片厚厚的嘴唇睡觉时还会一动一动的。赖冒和友子一样属于外亲,和友子也沾那么一点亲戚。股东仔对他的意见最大,因为他爱睡觉,常常耽误工作。他姓“赖”,和“懒”又相近,“冒”和“猫”又是谐音,所以大家干脆给他起个外号叫“懒猫”。懒猫天生爱睡,要是没事干,倒头就睡。他晚上可是生龙活虎的,早上就成了一只醉猫。
懒猫和我,友子住一个宿舍,每天早上都是我和友子轮番用扩音器般的声音才能把他给叫起来,有时叫了好几遍他还听不到。有一次,他嘴里应道:“我听到了,心里有数,马上就起来。”可我们到了上班时间还没见到他人,再上去叫他的时候,他根本就不记得有说过这话。乖乖,难道说他是在说梦话。就是因为爱睡,考勤卡上红点最多的就是他了。
赖冒这个缺点就让这些股东仔有了可乘之机,可赖冒却不放在眼里,以为自己和阿姨有亲戚关系,就不用怕他们。可那些股东仔哪个不是阿姨的至亲,跟他们比,你还得靠边站啊。
“铃…”上班的铃声响了,怎么还不见赖冒呢,不会又睡着了吧,我又跑到宿舍去找他,果然还在呼呼大睡。我假意说是阿姨来了,他才爬起来。昨晚玩到三点多才回来,怪不得早上起不来。赖冒从床上硬爬起来,眼睛肿得跟球一样,走路都闭着眼。他走到休息室,打完卡就靠到椅子上,眼睛始终没有睁开,就这样又睡着了。
今早顾客还没来,大家难得空闲一点,都在大声聊着笑着。这声音可超过了90分贝,可懒猫却像尊佛一样坐着睡,大家无不佩服他的睡觉功夫,有失眠的朋友,叫他传授两招,保证你睡的香。还有,听说他站着也能睡,这功夫真是独步天下,堪称“武林一绝”。尖头是他的入门老师,看他睡得跟死猪一样就想耍耍他,大声地在他的耳边叫:“赖冒天亮了,快起来吃饭。”没反应。
贾专也凑过来,贴着懒猫的耳朵大声说:“出仓了,出仓了,赖冒,在叫你出仓呢。”还是没有反应,这两个人的方法都无效。
“让开,我来。”贾干扒开这两个人说,“赖冒快起来,有个大美女找你,好漂亮的妞哦。”有反应了,赖冒的眼皮动了一下,睁开了一点,但很快又睡过去了。不太管用,怎么还不行。
“真是没用,都让开,我来。”马尚道清了清嗓子说,“阿姨来了,阿姨来了。”短短的八个字犹如闪电般穿过赖冒的耳朵,他的眼睑迅速地卷起来,眼睛睁得比灯泡还大。大家看到懒猫的样子,不禁一阵大笑。一提起阿姨,真可谓如雷贯耳,死神也要被吵醒,何况赖冒乎。赖冒醒来知道又是被耍了,骂了几句,谁知大家笑得更大声了,一会儿,这只懒猫又闭上眼“冬眠”了。
“出仓,l带1000件,你还睡,快一点。”钱道大声叫着。懒猫提提眼皮,说:“知道了,马上就进去。”这句话说的有气无力,像是在梦游。这只懒猫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站起来走了几步,眼睛还是闭着,看此情景,大家又是一阵哄笑。钱道见状,从扫把里拔出一根芦苇,在懒猫的面前晃来晃去,竟没有多少反应。不是吧,走路都能睡着,这就是这个家伙的绝技——睡魔神功。懒猫让我知道了原来这样也可以睡,这就是睡的最高境界了吧,也许只有他才能把这种神功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睡魔”这个称号非他莫属。真是长见识了,这样的奇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钱道又把芦苇伸到懒猫的鼻子上,懒猫感觉到痒,用手揉了揉鼻子,之后又向前走了几步,靠在柱子边。大家都围上来,看看这个绝世奇人能睡到什么程度。谁知,懒猫又稍微提起点眼皮往前走,走着走着又闭上眼了。懒猫大白天在梦游,工人们看到也都围了上来,他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想看看这个奇人究竟有何特异功能。大家都轻声细语,抿嘴而笑,谁也不愿吵醒这个“千年睡魔”。懒猫还在瞎子行路,走着走着就走到冷库门口,还把手搭在库门的把手上,像是要开门。可就在这里他定住了,可能是遇冷气完全“冬眠”了。
“哈气”钱道不停地用芦苇在懒猫的鼻子上摆弄着,让他打了一个大喷嚏,“千年睡魔”醒了,他看到身边这么多人围着他,觉得莫名其妙,说:“干嘛,干嘛,你们都围着我做什么,走开,走开。”
贾专问:“赖冒,刚才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事,你不知道吗?”
赖冒哧地一笑,说:“还惊天动地,屁事,我一点也没感觉到,少来骗我啊,都走开,不是出仓吗。”说完懒猫就进库去,一个个看着他都傻愣着。过了一会儿,大家不约而同地发出狂笑声,这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事了。
一大群人围在一起笑,把钱显贵他们也给引过来,大家都散去,唯独懒猫还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刚才出了洋相。赖冒在冷库里指挥出仓,在里面冻了一下,出来时似乎清醒了很多。可我一想起刚才的事就忍不住笑起来,就连工人在推车的时候,还望着赖冒笑。
这才说他清醒了一点,不一会儿,眼皮又把眼球给盖住了,只留下了一条白缝。出仓都出完,身为库长却在呼呼大睡。大家又一次围过来,全身上下打量一番,这人并无异于一般人,怎么会有如此绝技。
“干嘛呢,人又围这么多?”钱显贵扒开人群看究竟。一看又是赖冒在睡觉,而且是在出仓的时候,老不死气得都冒烟了。看来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了,他所有的姿势都摆好了,只等最后的一下。说此时,那时快,一只手阻止了钱显贵。“不要吵醒他,让他睡,睡死他,下班后谁也不要叫醒他。”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矮且胖的人,这人三十岁左右,长着一颗圆圆的脑袋,两只小眼睛却射出一丝诡秘的光芒,嘴上的八字胡还一动一动的。他叫钱赢,是股东之一,钱道的堂哥。钱赢,这可是好名字,要是把姓名倒过来念就是赢钱了,难道是赌的行家?钱赢让赖冒睡,肯定是另有目的,可钱显贵却不管那么多,一定要叫醒他,不能让赖冒睡得那么舒服。“睡,哪有那么好的事,我现在就要他起来,工作的时候睡觉,我们花钱是让他来睡觉的吗。一只死猫只会吃和睡,捉老鼠一窍不通。”老不死的一脸怒气。钱赢的眼睛闪过一丝冷光,说:“唉呀,叔,让他睡,看他睡到何时,我自有法子,大家都给我散开,谁要是吵醒他,我就扣谁的工资。”一听到要扣工资,大伙都散开了。我无奈地望着懒猫,自求多福吧。上面要排挤你,你这个弱点正是他们要攻击的目标,你再不醒醒以后的日子就难过啊。
“铃…”下班的铃声响起。谁知这铃声却触动了赖冒,他伸伸懒腰,过来打卡。大家无不惊叹,真是准时。钱显贵见了,嘴巴还一动一动的,像是在说些什么,最后瞪了赖冒一眼,忿忿地走了。
晚上,友子把今天的事跟赖冒说,劝他要尽力改掉这个坏毛病,晚上不要玩得太迟回来。这些股东仔本来就不喜欢外亲,这样正好给他们留下把柄。可赖冒却不在乎,说:“唉呀,没事,管他们怎么说,我就那样,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总不会把我赶走吧,还要通过表姑妈那一关呢。让他们说去吧,我根本就不当一回事,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我有数。”说完,赖冒又换了一件衣服,向我借了点钱,又跑出去玩了。我和友子面面相觑,只能叹息了。
晚上要是没加班,赖冒就会玩到很晚才回来,早上老是没有精神,睡觉就成了工作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可工作的时候哪能睡呢,这样自然就会引起股东仔对赖冒的怒目相视。我和友子在工作上尽职尽责,股东仔无可指责,赖冒好吃贪睡,不识实务,他现在可是众矢之的了。
这几天刚好没有加班,赖冒在外面都玩到很晚才回来,早上就像打醉拳一样,晃了几下又睡去了。
“出仓,快点赖冒,怎么天天跟死猫一样。”钱道骂道。我摇摇他的身子,但他还没有醒过来。出仓要紧,身为总库长的尖头要亲自出马了。尖头站起来,斜视了一下赖冒,摇摇头,刁着一根烟就走了。今天事情特别多,大家都干活去了,唯独赖冒还在睡。大家都忙着,他却搞特殊,当然就有人眼红了。贾氏兄弟就在低声细语地骂着:“整天就知道睡,做事一窍不通,仗着有他表姑妈,在这里养肥啊。”这两个人自己是也是半斤八两,看到别人闲就受不了。
钱赢这时一蹭一蹭地走过来,对我们说:“赖冒有没有在库里,叫他带鱼别出了,别人要。”马尚道立刻说:“哪里在什么库里,还在做春秋大梦呢。”钱赢听了,往休息室一看,哼的一声就走了。真奇怪,平时起码也要骂几句再走,今天怎么只是哼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钱显贵也过来,看到懒猫还在睡,那简直是咬牙切齿,像有深仇大恨一样。不会又有一阵狮子般的吼叫吧,但出乎意料的是那老不死的只是默默地离开了,还真是奇怪,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又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一个身高体宽60岁左右的老伯向这边走来,这人很胖,肥肥圆圆的脸,一对眼袋把原本就小的眼睛挤得像钥匙孔一样,再加上他的一双大耳朵,大嘴巴,一看就是富贵相啊。瞧他的一身装束,都是名牌啊,不是鳄鱼就是皮卡,让你眼前发亮。他就是公司的董事长钱显富。我现在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这姓钱的一家子好像都是小小眼,那要再下去就是贼眉鼠眼了。听友子说,他很无能,只会指手画脚的,他能有今天的富贵完全是靠阿姨。唉呀,吃老婆饭的。听说他还很好色。
老董的手背在后面,看到大家在做事,嘴里还叫着:“快一点,那样装不行,要这样装……”他站在一旁瞎指挥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钱显贵和钱赢蹿到老董的身后,好像在他耳边说些什么,老董听了直奔休息而去。坏了,坏了,赖冒这下要完了。
“赖冒,上班是你睡觉的时间吗,别人都在做事,你却在睡大觉,给我起来。”哇,这声音真有份量,可以说是突然天响雷,惊醒万物,“赶紧出去干活,再睡我就把你给扔出去。”这巨响刚消失,就看到赖冒慌慌张张地从休息室跑出来,就像遇见鬼一样。大家用眼尾扫了一下,又低头做自己的事,我还看到有几个人在暗自偷笑。
这两个股东仔真是阴险啊,把老董引来对付赖冒。刚才我就觉得没那么简单,他们怎么会让赖冒睡得那么舒服,原来是在等老董,上报给中央啊,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就这样结束。
累了一天了,我和友子正躺在宿舍里看电视,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吴阿姨,真是破天荒,无事不登门,阿姨一定有事才来。
“赖冒在吗?”阿姨问。
“哦,我在这。”赖冒应了一声。
“你过来,我们要谈一下,你们两个也来。”
我们跟了出去,看来情况不妙。
阿姨一坐下就说:“赖冒,今天发生的事,你自己应该清楚吧。”
赖冒点点头。
“你说,我叫你过来帮忙,是叫你睡觉的吗?你这样对待工作的吗?现在这么忙,哪有时间睡,你晚上都在干嘛?”阿姨好像很生气。
赖冒知道自己犯了错,低头不语。
“你知道吗,你这样的工作态度叫我很为难,那几个股东仔向我告状,说你天天睡,吃完就是睡,工作乱七八糟。现在就连你表姑丈也向我发难,说我招进来一个贪吃贪睡的家伙,还一直要求我把你赶走,我是一直在护着你,可你怎么就不能争点气呢,像你那样天天睡,随便到哪家公司都不会要你。你为何就不能像友子和这个小弟一样,把工作做好,他们自然就没话说了。在这公司里,能做事的人就那么几个,贾氏兄弟有他三叔这一层关系(他三叔是国税局的局长),做事只是装样子,我不在他们就翘起脚来休息,还有那个马尚道,也是一个样,做事不会那么用心,这些钱正都跟我讲得一清二楚。表姑妈是把你们当成自己人才叫你们进来,要是我叫的人都不能为我做事,那我不是在抽自己的嘴巴吗。赖冒你给我记住了,从明天起,不准再迟到,不准再睡觉,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要给我记住,要是再这样,那我也保不住你,你自己要争气。还有你们两个,每天要负责叫醒他,要是他还不醒,就用鞭子狠狠抽他,直到他醒来为止。”
我们听了都笑了。
听了阿姨的那番话之后,懒猫果然有了改变,他还特意买了一个大闹钟,每天早上重复三次的闹铃,都能把地下的人给吵醒了。上班不再像一只醉猫,做事也勤快了许多,这是好现象,就是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赖冒的改变,大家都看在眼里,股东仔也没有什么借口来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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