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9月3日,我和老六在台球社打台球,突然想起今天就是我大学报到的日子。我是骑着自行车去大学报到的,因为我考的大学就在自己生活的城市里。我觉得自己能考上的重点大学是兰州大学,因为离这座城市很远,应该没有人愿意报考吧。但是母亲觉得如果考到外地的话一旦有病有灾的话会是很可怜的事情,而且像我这种没有自理能力的、又是长不大的、不懂事的孩子来说,在她身边天天看得到更加妥当。而实际上我的分数是可以考得上兰州大学的,于是我心里总是认为自己是兰大的学生。
但也只好骑着车去报到了。本地的学生没有安排宿舍,于是宿舍里面外地的同学们已经熟悉到有说有笑的时候,我却还不认识他们。跟在队伍里面到处领书、领运动服、领军校服的时候一句话也说不上,有点忧郁,又想起兰大来了。
司徒是个看起来很平淡的一个人,看上几眼都不会让人留有印象,他是这个班级里第一个与我说话的人,而我也就恍然大悟:这里尽管不是兰大却也可以跟想像的大学生活一样,该说话就说话该上课就上课,该军训,于是跟着大家军训。
新生军训是个不错的方法,本来大家不是很熟,军训的时候也就混熟了。可是我还是与高中时一样,回家里吃饭睡觉,不用出早操,又不用把被子叠成“豆腐块”,所以军训对于我来说也就如同高中时上课一样,该来的时候不一定来,该走的时候就走。
老六由于一早就决定出国了,而小杨的学校要晚一阵开学,于是趁着无聊他们就跑到我的大学的操场看台上来看我军训。当然,他们一到看台上就明白想在一片军绿的千人队里找出我来再嘲笑我是不可能的,于是像往常一样,他们分析每个可以认出的女生的样貌,然后以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九个档次给她们评分,可是操场上我这个营里都是理科系,大部分是男生,而女生们在军绿色的军装下也都基本类似,在加上军训累得离容光焕发差距太大,他们打分打的份外的没有兴致。于是当我请了事假到台球社去找他们时,听到他们急切的问:“怎么样,班里有没有看得上眼的?”
“只有九个女生而已。”
“问你质量。”
“有一个很有特色,像巧克力做的舒琪;还有一个太高了,要掂脚才能kiss到;还有一个太矮了,蹲下才能kiss。”
“还有呢?”
“我**,九个人我说有三个啦,还问个**。”然后我带头,三个人假装淫荡的笑了一阵。
那个所谓蹲下才能kiss得到的女生其实没有那么矮,只是娇小了一点,面容娇好,眉宇间看起来有一种愁苦,使人有一种想拥之入怀以示安慰的感觉。我每天军训时无聊至极,只好以偷偷看看她为乐。好在逐渐与几个同学混熟了,海阔天空的聊一聊也挺有趣,有时连耿耿于怀的兰大也忘了。和司徒说的话最多,尽管并不投机,有一句没一句的胡扯,但是我很感激他第一个跟我开口,所以也就迁就他的话题。我是个什么都略知一二的人,也许我不擅长首先和别人开口但只要肯开口和我聊一聊的人我从不让他们失望,好在我其实也并不在乎话题,打发时间而已。我也开始逐渐到班级同学的宿舍里吃中午饭。班里的男生住在10号宿舍楼的413、414两个房间,都是把房山的房间,门对门。这种门对门的房间我听说古代妓院是这样的,现代就只有学生宿舍。每个房间住8个人,两个房间刚好住进去全班外地来的男生,班里另有一个叫小文的本地学生总是去414吃中午饭,我想平衡一下也好,就常常去413,好在413在阳面,阳光很充足,司徒也是住在413。
军训一结束,开始了无聊的课程。我的数学高考都没有得到及格的分数,本来决不适合学工科的,但母亲以为学好数理化可以走遍全天下,所以学工科是无奈的事情。而我也犯了一个错误,以为人是可以取长补短的,其实人绝对不能取长补短的,倒是应该扬长避短的。避是没有避开,于是也就跟着去学高等数学、普通物理一类的课程,也没有觉得如何。其实,大学的上法与高中应该是截然不同的,但对于我来说就又是几乎相同的。早晨起来吃母亲准备好的饭――与高中一样;骑车去上学――与高中一样;上午四节课――与高中一样;中午到母亲单位吃饭――与高中一样;下午两节或四节课――与高中一样。偶尔中午在食堂用塑料袋(好处是不用刷饭盒饭盆一类的,不好的是不知道塑料的毒素是不是能渗透到饭里面去)打四两饭半份菜,到413去吃――与高中不一样,如此而已。所以除了自己班级里面的同学,别的班级虽然也在一起上课却大都不知道姓名,生疏的很。或者是因为我总是认为自己是兰大学生缘故,即使是精神上明显游离于这所学校之外我也觉得是理所应当的。没有课的下午,我就跑到老六那里,有时一起吃“许家抻面”,有时吃包子一类的东西,然后去台球社。虽然打台球我从来没有赢过他,但是他还是乐此不疲,我也就更加漫不经心的出杆了。又或者在他家里看看影碟,记得楼下出租影碟的店里面的影碟都被我们看得差不多了,所以就唱卡拉ok,还是唱那些唱了六、七年的beyond的歌,一唱就是一下午,有的歌是他唱完一遍我再唱一遍,像《岁月无声》、《情人》、《完全的拥有》;也有我们必须一句替一句才能唱完的,像《我是愤怒》、《金属狂人》;还有的要等小杨来了再唱,像《再见理想》、《真的爱你》、《总有爱》。唱累了就去打台球,有时他们还会问问关于女生的事,因为在家里等签证,很少看到年纪相当的女生,老六就会问得更详细。我就会说几句无聊的脏话,把生殖器一类的东西用语言表达出来以示对这些想入非非的事情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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