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回家,爸爸就问:“嗬嗬,玲玲回来了,今天玩得开心吗?”
“嗯,非常惊心动魄。”我倒了杯水,坐在他旁边说。
“怎么惊心动魄?——哦?你喝酒了。”
“是呀,法国原产的白葡萄酒。可是我一点也不喜欢喝,那酒熏死我了。”
“好酒也不会欣赏,看来你也像你老爸那样一点也不会喝酒,以后怎样应付大场面呢。”
“今天我总算见过大场面了。接着我把星鏦铠兄妹家里的奢华绘声绘色地描述一遍。当然,最惊心动魄的一段他是无福消受的。”
“呀,你竟在主人入席之前先起筷,实在太没礼貌了。”
说到礼节,那里还有珈玳独创的待客方式呢,我哪能理会这么多?“没关系嘛,那儿只有我们四个。”
“虽然只有你们几个年轻人,但也是成年人了,不要老像个小孩似的长不大。”
“既然我是成年人,你就不要在一旁唠叨。”
“我哪里有唠叨你,即使你和凤鸣交往,我也没说过你。”
我刚喝进口里的开水马上喷满地。“你说的‘交往’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像电视上说的那样。”
没想到老爸除了新闻之外还看别的电视节目,更无法想象他已经一把年纪了还在装什么开明!嗟,父母尚在,不敢吐血!
“那时你把他带到家里来,我看他的人蛮不错的,而且你的成绩又不断提高,所以我和你妈都没干涉。这次他回来了……”
世俗啊!世俗啊!!世俗啊!!!他误会了我和凤的关系不说,竟然也是以我的成绩作为衡量的基准,最可气的是我的未来就只有这么一种可能性了吗?没想到我竟然有这样的父亲,凤还说因为有这样的父亲才有这样的我!瞒着,他还说我回到家里老爸就会对我说些使我心脏更加强壮的话,然后我的思维之树会长出三个树杈,要第三个树杈开花结果就得靠星鏦铠——天哪!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这种可能变成现实的!
第二天我火冲冲地赶到凤那里去,却吃了个闭门羹。这时我才想起昨晚忘了向他要钥匙。太讽刺了,天下竟然存在没有自己名下物业钥匙的人。昨晚肯定是他故意气我让我忘了这回事,但当务之急不是去理会这些小事情。于是我又急匆匆地赶到车站,看见他悠然自得的样子,真想飞车撞过去。
“哈啰,主人,你来了。”
“我当然来了,”我一边放车一边说:“你这小子……”
“呜呼,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老人家,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郎不秀不伦不类不三不四不偏不倚不卑不亢不屈不挠不——”
“不可救药。”珈玳忍无可忍地说道。
“没错,”我说,“你真是不可救药了。”
他捂着胸脯说:“既然我已病入膏肓,不可救药,那主人,在弥留之际,我有一件极重要的东西想托付给你。”
“你有什……不行!”
“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他故作惊讶地问。
我白了他一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明知故问。”
他笑了笑,“但往往因为‘前难后难左难右难’,所以‘很难回答’的哦。”
“风玲,你来了,真是太好了。”星鏦铠手握着两张车票笑着走过来,把其中一张车票递给凤。“什么很难回答?”
“喔,鏦铠,你有爱人吗?”
此话一出,我和珈玳同时瞪了凤一眼,又同时彼此对视了一眼。
星鏦铠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对凤耳语了几句。
凤马上笑道:“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知道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所以没理他。
星鏦铠笑着对我说:“风玲,有机会到北京来,我和鸣儿都希望能当一回东道主。”
我点点头,“我一定会叫你请我吃地道的北京烤鸭。”
“珈儿,这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知道了,回去代我向姑父和姑姑问好。”
“一定会,你放心好了。”凤笑道。
“那我们要上车了,你自己保重。”星鏦铠说完就伸出右手,凤也紧跟着伸出左手。
珈玳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同时伸出双手分别握住他们的手。显然她也像我一样不知道他们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两兄弟握着珈玳的手同时上前跨出一步,同时在她的面颊上亲了亲。真是同一副德性!可喜的是珈玳竟然没什么反应,所以我也不好意思有什么反应。
凤扭头对我嘻笑道:“我也有一件极重要的东西要给你。”
“我不要!你可别走过来,当心我一脚踢死你。”
“你真的不要吗?”
“我说不要就不要!”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亮晶晶的钥匙在我面前扬了扬。“既然你不要,那我就把它送给某个非洲土著当锯子用啰。”
我一看,马上跳过去一边举着双手枪钥匙一边说:“我要,这个我要,给我!给我!”
“你老是出尔反尔,叫我怎样相信你呢。”他一边说一边退到墙边,把钥匙搁在一块广告牌的顶上。“真的想要就拿出本事来吧。”
我狠狠地打了他一拳,然后拼命地向上跳,但始终都够不着。这是星鏦铠走过来帮我把钥匙拿下来,交到我手里,说:“其实你爸爸已有钥匙了。我不在的时候,有事就找珈儿。别让鸣儿再捉弄你。”
“啊,主人,现在我真的什么都给你了。”
我猛然回头瞪着这个饶舌者。
“时间快到了,你们还不上车?”珈玳在一旁说。
我指着凤说:“这次珈玳救了你,当心下次。”
凤听了之后略带惊讶地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晚上。”珈玳平和地答道。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那我们上车啰。主人,好好‘保重’哦。玳儿,记住呀,去西藏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
“知道了。”
凤拉着星鏦铠的手臂说:“走吧,铠哥哥,这儿已经没什么了。”
星鏦铠会意地笑着跟他上了车。
我和珈玳一直看着他们的车开远了才离开车站。
“珈玳,你是回家还是到我那里去?”
“去你那儿。”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帕猛擦她的脸颊。
我笑了笑,“上车吧,我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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