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殿内,穆琰昏迷在龙床上,旁边聚集了一群太医们,给穆琰清理了伤口,又喂他用药。
沉不住气的容熙大步的走进了偏殿,掀开了流苏,走近瞧了一眼,却见穆琰还未醒来。
“怎么回事?为何小陛下还没醒来?”
容熙焦急的问道,心中愧疚,若当时她不让穆琰去捡蹴鞠,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因穆琰受伤,这一场马球会也没举行到最后,匆匆忙忙的结束了。
穆归宸跟随她的脚步走了进来,瞧见穆琰还未醒来,轻轻蹙眉,神色凝重。
一瞧见他,整个偏殿的太医们纷纷自动的跪了下来。
“太后娘娘息怒,摄政王息怒,我等已经给小陛下用药,只是小陛下年纪小,又流了不少血,可能没那么快醒来。”
一名太医走了出来,主动出声道,顶下偌大的压力。
若非当时穆归宸就在身旁,毫不犹豫的下去救上来了穆琰,等到林公公找来了人,都已经来不及了。
走到了龙床侧,容熙寻了一处位置坐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颊,因失血过多,他的唇瓣都有些发白。
“若你们医不好小陛下,那便不用继续留在了宫中了。”
声线往下压了压,容熙威胁道。
“臣等定当竭尽全力。”
太医们被她震慑到了,纷纷跪了下来,先退出光明殿,再去想一想法子。
如今穆琰的伤口被清理干净了,看上来也不至于那么狼狈。
这时,穆琰轻轻的哼出了声:“唔……”
“琰儿!”
容熙惊喜的看向了穆琰,眼中含有关心,见他睁开了眼睛,松了一口气。
穆琰迷茫的看了一眼四周围,刚动了动身子,便扯到了脚上的伤口,痛得倒吸了一口气。
“太医呢,让太医进来。”
心疼的用手压住了穆琰的肩膀,阻止他继续乱动,容熙转头看向了绿绮。
林公公一见穆琰醒来,早就叫来了太医了。
太医替穆琰检查了一下身子,这才对容熙回话:“陛下已经醒了,便也没有什么大碍了,至于身上的伤不碍事,只要好好的演,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容熙听见这句话,松了一口气,刚放松了下来,身子往后倒。
好在绿绮就在她的身后,扶住了她。
“娘娘……”
绿绮担忧的看着她,很是害怕她的身子撑不住了。
摆了摆手,容熙勉强的笑了笑:“我没事。”
穆归宸瞧见她虚脱了的模样,忍不住出声关心:“若是不舒服,便让绿绮先送你回去吧,休息好了再过来,这里有我在,不必担忧。”
容熙对上了他的眼睛,“我没事,只不过是刚刚太紧张了,一时松懈了下来,没站稳。”
等其余人都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容熙的愧疚浮上心头。
“琰儿,都怪姨母不好,不该带你玩蹴鞠的,也不应该让你捡蹴鞠的,对不起。”
她自责的道歉,穆琰睁着大眼睛看着她,不解她话中的意思。
“姨母是担忧我打马球危险,才带我玩的蹴鞠,本来就是一场意外。”
他甜甜的说罢,并没有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在容熙的身上,也不想让容熙因此事而难受。
“可姨母还是没护好你……”
心情低落的说着,容熙差点儿以为害死了穆琰。
穆归宸瞧着他们两人,心中却在疑惑着那个陷阱,看得出来是精心布置的,要不然也不至于他们都没有瞧出来。
更何况,皇宫中,更不可能有这样的陷阱!
想着,穆归宸心中的谜团慢慢的扩大了起来,看着他们两人:“近日,你不要再带琰儿出去了,免得再受伤。”
容熙刚被穆琰哄得心情好了一些,听见了穆归宸这句话,以为他时在怪罪她没有好好看好了穆琰,不让他们两个人再一同出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怪我没有好好保护好琰儿吗?”
不知为何,被穆归宸如此对待,她的心中便有些受不了,明明平日里,她也没有这么玻璃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了张嘴,穆归宸想要解释,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对,只好作罢了。
“也罢,是我没有保护好琰儿,我认了,不带便不带吧。”
她红了眼眶,默默的走出了光明殿。
穆琰瞧见她离开,起身想要追,可动一下,便痛得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从来都被保护得好好的,从未受过这样重的伤,穆琰撑不住。
出了光明殿,容熙虽心中不舒服穆归宸埋怨她,可却也知道今日之事很不简单。
“绿绮,你去挑几个会功夫的丫鬟送到小陛下的身边,另外,再找几个强壮点的,保护小陛下吧。”
“是。”
绿绮听见她的吩咐,忍不住笑了笑,说到底,容熙还是心疼穆琰的。
好在接下来的几天,宫中一切太平,似乎这陷阱只是一场意外,从不是有人处心积虑。
马球会再过七日,也就是穆琰的生辰了。
毕竟是她第一次给穆琰筹办生日宴,容熙自然要把一切都准备得完美的才好。
在太医的医治下,穆琰的脚伤好了许多,虽然走路很慢。
“陛下,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生辰前一日,容熙到御书房内瞧他,顺便套路套路看,想要知道穆琰心中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
她实际上都已经准备了一大堆的玩物,可就是担忧他不喜欢。
正在沾墨写字的穆琰看着砚台,“我想要一个砚台。”
“砚台?”
容熙缓缓的看向了他桌上的砚台,好端端的,竟要一个砚台,这个年纪,就应该是喜欢玩物的才对,怎么会喜欢砚台?
抿了抿唇,容熙犹豫的看着他,想要劝一劝他,不用在她的面前表现得那么成熟,无论他怎么样,她都会喜欢的。
“陛下,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其余想要的东西?”
她不放弃的询问穆琰,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只想要砚台。”
放下了毛笔,他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