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表面看到的那么平静,很多的罪恶都在刻意的隐瞞中发生在这个国度的一些黑暗的地方,任何事情做大了,必然会有觊觎者。
在安市,这样的情况也不少见,一些披上了狼皮的人可以随心获取一些利益,而一些所谓的不法分子也在侵吞剥夺着底层民众的血汗。
再小的角落也有着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大到房屋拆迁街道改建,小到小店小铺,无不有着一些所谓的不法分子在伸着手,而沙岗村这样的小地方一些当地势力为抢夺利益已经达到了无所不为的地步,甚至连一丝表面的掩饰都不愿意去做,所谓的卫生费加在水费里,居民用电比商用还要贵也早不足为奇,一些运输专业户为了垄断,甚至不允许公交车进入。
这些事情并不是没有举报者,但是,往往犯罪的人得不到处理,而举报的人却会陷入困境,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来自外地且孤身一人的古小凌自是学会了许多,他也常受到挑衅,但是很多时候,忍气吞声是他唯一的选择。
沙岗村三巷的尽头,几个面貌凶恶,装束另类的青年或站或蹲在那个围墙破旧的院子,挂着锁头的陈旧木门前,其中有两个手里还提着根棒球棒,他们一边抽着烟,一边不时往那巷子的转角处望上一眼,他们正中间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看起来就是个首领派头的人,他闷闷地吸着烟。
离这扇门不到三十米的巷口转角处,不到两米宽的路上同样有两个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的人在静静地蹲着,目光不时望向巷子唯一的路口,似乎在等着什么。
木门前,被众人围着的黑风衣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夹着烟的手很是潇洒地抖了抖,嘴里吐出几个字:“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那小子确实阔气了不少,这段时间都没有去收破烂了,前天我还看到他推着辆新摩托车,肯定有不少收入。”一个有点瘦的鸡冠头点头答道,说着面露凶相,表率般撸了撸左手的衣袖,露出布满针孔的臂膊,咬牙切齿地说道:“七哥,这小子太不上道,呆会先给他来几下重的,就算是他手里有家伙,也就是道菜。”
“玉米你急什么,”提着棒球棍的小胡子说道,“照我说,咱们先礼后兵得了,呆会堵住那小子就让他到凯旋会里给咱们开个大房间,叫上几个冰妹,要是他上道,那这次就暂时放过他,要是他不肯,就这几天让咱们提心吊胆的,也得让他在医院里躺上两三个月。”
“话说,胡子,你不是被他给吓怕了吧?就他那拙样子就是有只枪在手里也不敢对咱们怎么样,对付那样的瘪货还用着什么先礼后兵?”用着不屑的语调说话的是一个叫阿丑的人,一头黄发的他左耳朵上带着一只耳环,身上穿着件黑色夹克,表达完不屑之后,他又转身对着站在一边身穿黑色皮质风衣闷不作声的青年露出个献媚般的笑脸,狰狞的面目与那讨好的表情极为矛盾地表现在同一张脸上,令人感到非常不舒服。
似是为了附和阿丑的这句话,门前几个混混发出了一阵齐声的笑声,随后又是一阵擦拳磨掌。
“话说,这几天我都没怎么碰见这小子,该不会是到外地去了吧?咱们可不能在这傻等。”一个颇为焦燥的声音问道。
“今早上还有人在小卖店门口撞见他,要不咱把这门砸了进去看看得了。”阿丑说道。
黑风衣男扭头看了看那扇破门,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随后,他把脸贴到门缝边往一看,然后鼻中哼出一个极为不满的声音,嘴里却没发话,只是对着站在门边的两个混混挥了挥右手,再往那门一指,便往后退走了两步。
“****,原来那小子就在这屋里面,害咱们在这里白等,妈的!”提着棍子的胡子一看,恼了,再看那黑风衣的面色似乎带着不满,便把火气统统堆到了门里的人身上,他伸手把同伴轻轻往外一推,站了个马步便抬起穿着皮鞋的右脚,用力往那门上重重蹬去。
那木门本就破旧,用于固定的活页更是早已锈迹斑斑,哪承受得起这么一脚,只听“哗啦~”一声响,那两扇门便直直地往里倒了下去,啪啦一声响重重地落在地上,扬起了一片灰尘,倒把那踢了门没作提防的胡子给呛了一口。
“咳咳~~”胡子一边咳一边提着棍子走进院子,在同伴面前丢了脸的他又怒又恨,自是气极败地对着古小凌的房子叫嚣着:“姓古的小子,快点给老子滚出来!”
“再不出来等我进去剥了你的皮!”见那屋内没有回应,胡子边叫边砸,手起棍落,院子里整整齐齐码得一米多高的绿色啤酒瓶顿时遭了殃,随着一阵哗啦啦的玻璃破碎声响起,最上面的几层纷纷破碎在胡子的棍子下….
古小凌就在那屋子里,屋外被人弄得鸡飞狗跳的他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其实就是那几个混混刚刚到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令本来想上上网查点东西的他连打开电脑的打算都取消了。
他知清楚外面的都是些什么人,七哥,阿丑,胡子,玉米,骑士,这些人在他的脑海里,是与祸害同类,且远远排在毒蛇,蟑螂,老鼠之前的祸害,他也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惹到他们,以前这样的找茬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若是在往日遇到这情况,他早已吓得腿都软了,低声下气出去赔礼,说软话,再到小卖部里给他们买上几包平时自己从不舍得买的烟,挨上几下拳脚也就可以平安无事好几天了,那都是小事情….
但是现在,古小凌就静静地坐在屋子正中央的床边上,床头斜放着一根崭新的八公斤重钢钎,伸手可及,他的双眼紧紧盯着那扇只用一个小小的插销插上的大门,双手紧握着拳头,拳背上暴起了青筋,上下牙床用力地合在一起,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喀喀声。
“未来懦弱皆完蛋,唯有狠者留其命!”古小凌突然想起末世里那些本能组织的家伙说出的末世生存座佑铭。
门外那几个小混混在他眼中,无论从战斗力还是危险程度来讲,都远不及一只末世里的巨型老鼠,小村遇到的丧尸,水源边的蟑螂,更远远比不上别墅外的如潮的红鳄鱼,泥菩萨也有几分血性,再懦弱的人也有不堪忍受的屈辱,也会有爆发的时候。
在末世经历了几番惊魂之后,古小凌的心性慢慢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胆量早不复从前,而在昨天经历去救小囡囡那一刻的爆发,从腥风血雨,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他,血性已经完全被激了起来,而在经历了残酷的一夜之后,他更是对生死有了不同的看法。
战斗后,惊魂未定的他也有了自己的总结,在面对凶残的怪物时,所有的恐惧与畏缩都只会让自己的分析能力和战斗力下降,怪物再狠再凶残,也必须沉着,冷静,即便没有什么战斗技巧,但是,在搏斗中,一定要狠!去拼命,也许还能活着,不拼,就只能任人鱼肉!这就是末世的道理,怪物不会理会你是否隐忍,退让,它们永远是得寸进尺的。
听着门外那些砸东西的声音,古小凌是又恨又怒,那些小混混显然已经是把自己当豆腐来捏,若是在末世受了这般挑衅,在怪物身上窝了一肚子火的他绝对会毫不犹豫挥着钢钎冲出去,就像昨天拿着打空了子弹的喷子敲着怪物脑袋上一般,用这把八公斤钢钎给那些把头发染着五颜六色的混混每人一个狠狠的爆粟….
十六斤重的钢钎全力砸在人的脑袋上,与拿棒球棍砸在西瓜上的后果不会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他已经完全不再惧怕那些吸了粉,嗑了丸的混混,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如果矛盾已经到了一个无法化解的地步,那么,唯有你死我活而已!
而现在,古小凌只能消消地深呼吸以平复自己的情绪,并且在心中一直在不停的告诫着自己:忍!忍!忍!
末世里始终还不是个安稳的地方,而在这里,自己身为一个外地人,无论是把这几个混混给打死或者是打伤了,都会给自己带来无止境的麻烦,多数为本地人的警察不会给身为外地人且无依无靠的自己任何机会,如果自己受伤了也不会得到任何同情,而末世的情况又如此危急,自己根本就耗不起,如果成了逃犯,那购买物品,传送到末世等等事情就不会再这么方便,或者说,困难重重!
考虑了这么多因素之后,古小凌给自己定了一个底线,如果那些混混冲到这房子里来,那么下场只有鱼死网破!他不知道自己在抑制着什么,他并不知道,那就是最原始的杀意,兔子逼急了咬人,人被逼急了,唯有杀人!
“为了你们的小命着想,最好还是不要冲进这屋里来吧,”古小凌在心中暗暗为门外那些混混祈祷着,他完全没有意料到,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自己的心性竟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不再畏惧,也不再冲动。
“姓古的王八蛋,你给我出来~~”门外的叫骂声还在继续,丝毫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
古小凌就这样坐在床边,在门外那些嚣张的叫骂声中,那混乱的打砸声中,他紧握的拳头已经缓缓松开,甚至从烟合里取了支烟点上,静静地抽着,静静地等着,等那些混混砸完了,发泄够了离开,然后自己才考虑如何取枪,取奶糖,相比末世里那么多人的安危,自己所受的那点委屈,被砸的那些破烂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