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一咬牙,把墨小然抛向前面飞来的竹子,往后急跃,一把抓住尔沌的手,身体在空中一旋身,把尔沌向幻影抛去,他自己则往硫酸潭坠下。
“卫风!”墨小然在半空中看见,惊叫出声,以最快的速度,拽下腰间丝带,向卫风抛出。
卫风抓住丝带上的小金铃。
墨小然往上一拽。
卫风借力,跃上头顶竹杆,放开金铃,在竹杆上助跑几步,身体重新跃起,脱离了险境。
墨小然长松了口气。
她不会跃来跃去的轻功,只能在竹杆上行走,身体轻盈得如同一只燕子,又平又稳。
容戬紧盯着像在竹杆轻盈起走来的少女,眸子一沉再沉,抛出的竹子一根紧接一根,不让两根竹子之间留出空隙,能让墨小然一路走来。
到了硫酸潭尽头,墨小然从竹子跳下,卫风他们还没有脱离危险,她不敢上前妨碍容戬,站在原地,直直地看着容戬。
还能活着见到他,真好。
幻影抱着尔沌也紧跟着落在竹林前。
接着卫风和那几个护卫也安全着落。
尔沌在半空中时,就看见容戬,不过当时在鬼门关门口打转,没有心思理会其他。
这时看着静站在竹林下的他,竟被那股凌厉的霸气威压得不敢抬头直视。
暗暗心惊。
之前见到卫风,即时被他俊美的容颜深深吸引,惊叹中土的男儿俊逸非凡。
现在再看这个男子,越加的心服。
这个男子不仅仅是俊美可以形容了,那身非凡的气度如同天人。
再想到他刚开空掌震断翠竹,一根接一根地掷来,又平又稳,力道持久。
不是身怀绝世的武功,绝不可能办到。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拥有这身绝世的武功的人,竟会是这么年轻的一个男儿。
尔沌看他,他却连眼角余光都不扫她一下,径直看向墨小然。
容戬见墨小然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一动不动,原本就没什么温度的眸子,又冷了三分。
那张清俊的脸庞,表情又硬又臭。
墨小然和他的视线一对,眼里即时浮上笑意。
哪管他脸色好不好看,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直接扑进他怀里,把他拦腰紧紧抱住。
脸贴着他的胸脯,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长嘘了口气,还能抱着他,听他的心跳,闻他身上的味道,真是太好了。
容戬气愤地拽她手臂,试图把她丢开。
墨小然双手紧扣,死不松手,“别动,让我抱抱。”
“放手。”容戬冷喝。
“不放。”墨小然收紧双臂,把他抱得更紧,“让我抱抱,安慰一下再说别的。”
“墨小然,你给我站开。”
“我大难不死,吓得半死,现在手软脚软,你就不能温柔一点?”
容戬气塞,她还理直气壮了啊?
“现在知道害怕,之前干嘛什么去了?”
墨小然眼珠子转了半圈,回过味来了。
他是在气她自作主张,自己涉险,差点丢了小命。
打了哈哈,“不是有你吗?”
容戬的俊脸又黑了一圈,如果他晚到一步,只能捞他们的尸骨了。
他不久前才差点和她阴阳相隔,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她竟冒然涉险,差点又让他们生死离别。
光想一想就整颗心都在颤,说不出的后怕。
墨小然偷偷抬眼看见,见他眼里快迸了火,干咳一声,胡说道:“本姑娘神机妙算,算准必有贵人相助,虽然有惊无险,但一定会化险为夷,可以大胆地勇往直前。结果,被我算准了。”
卫风‘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容戬直接气青了脸,冷声怒吼道:“放手,站开。”
“不要。”墨小然死死抓住他后背衣裳,打死不放手。
容戬伸手到背后,把她的小手抠开,丢给幻影,“你带一队兄弟,把她送回九王府关起来,没我命令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江安王暗中培养了许多杀手,暗势力遍布江安每一个角度,江安太不太平,他不想她再有任何危险。
最安全的地方,终究是九王府。
墨小然知道他这次动了真怒,抱着他的胳膊,不放,道:“我不要先回去,也不要被关起来。”
“我放了你出来,但你太不让人省心,你要怨,就怨自己胡来。”容戬冷着脸,口气冷硬,没半点商量的余地,去扳她拽着他衣袖的小手。
墨小然知道他向来说一不二,急了,道:“你不是说过,我没有一天让你省心,既然把我搁哪儿,你都不放心,只能带在身边,即便是下地狱,也得带着。”
容戬身子微微一震,扳她小手的手僵住。
墨小然乘机放手,飞快地扑向他,手臂重新环过他的腰,把他死死抱住,嘟嘟啷啷地道:“你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
容戬脸上神色变来变去,心里潮起潮落,再不能平复。
低头看着怀中像猫儿一样紧偎着他的小女人,心软软地塌了下去,最终无可奈何地暗叹了口气,伸手把她紧紧抱住,紧得像害怕一放手,她就会从这世上消失。
墨小然轻嘘了口气,笑了。
容戬低声道:“下不为例。”
墨小然把脸在他怀里蹭了蹭,算是回答。
卫风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深吸了口气,别开脸不再看。
幻影察颜观色,知道自家王爷不会再送墨小然离开,他是影卫,不方便在人前太多露面。
不等容戬吩咐,闪身进了林竹,瞬间隐去了身形。
墨小然闻到容戬胸口上的淡淡血腥味,手指轻在他胸口衣裳上抹了一下,果然有些湿。
显然,他刚才为了救他们,又弄裂了伤口。
脸色微微一变,忙放开他,刚想说,“让我看看你的伤。”
容戬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把她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墨小然意会,他再重的伤,也不会在人前表露出来,尤其是在敌人的地盘上。
心疼得心尖都在颤,却也只能配合他,装作没事一样,等这里事了,再去没人的地方给他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