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陪嫁丫头是病死的,但墨小然却感觉到,陪嫁丫头这病蹊跷,绝不是病死这么简单。
至于是谁下的黑手,就不得而知了。
陪嫁丫头离开的这九个月,贾妃也怀了身孕,生下秦炳的第二个儿子秦修文。
墨小然看到秦修文三个字,眼皮一跳。
她不记得秦修文的事,但她可以肯定,这个秦修文和自己以前一定‘很熟’!
不由地往下看去。
不料秦修文的名字后写着‘殇’。
死因没有记录。
墨小然的唇慢慢抿起。
她还没见到秦修文,他就已经死了,看来这一世和上一世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化。
当年秦炳的侧妃贾氏,就是现在宫里的贾妃。
墨小然看到这里,心里大约有数了,推开名册。
贾氏的亲儿子死了,现在只有秦修彦这个养子。
秦修彦虽是长子,却不是嫡出,所以要想得到坐上皇位,就得付出更多,怪不得他对容戬的事,这么上心。
在墨小然查看名册的时候,秦修彦正在贾妃的宫里,把在九王府里看见的事细细地说给贾妃听。
在场的还有贾妃的兄长贾永康。
贾妃悠闲地喝着茶,“我看容戬小杂种是真不行了,我们之前多虑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彦儿总往九王府跑,让太后那老东西起了疑心。”
贾永康背着手缓缓渡步,“不见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
“难道他的中毒会是假的?”贾妃皱眉。
“据探子回报,毒绝对不假,如果假的话,老东西不会这么紧张。”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是觉得他这毒无解,只怕有诈,如果真的无解,皇上不会没有一点动静。”贾永康走在桌边,坐下,眉头拧得更紧。
“可是彦儿不是亲眼看见容戬用女尸吗?容戬洁癖,如果有办法,他不可能碰女尸。”贾妃觉得兄长太多疑。
秦修彦听到这里,插嘴道:“莫言这些天,到处寻找药引,我找府里的炼丹师核查过,他要的药引是护心脉的丹药需要的药引。”
“护心脉?”贾妃双眸一亮,“如果到了要护心脉的地步,那就说明容戬的身上的毒已经严重到快要毒发攻心。”
秦修彦道:“正因为这样,他才收女尸泄毒。”
贾妃嘴角攒出欢悦的笑意,“所以我们不用那么在意容戬小杂种,老东西早晚会对那小杂种死心。他手中兵权交出来还不是早晚的事,程家已经灭了,只要哥哥再加把劲,把李家压下一头,这兵权还不是要落到我们贾家手上?”
贾永康轻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但也不能不防。”
“要不我们干脆再冒一次险,把小杂种……”秦修彦看着贾妃,将手在脖子上一比,做了个宰杀的动作。
“不行。”贾妃放下手中茶杯,“老东西对我们已起了疑心,如果小杂种再在府中出事,我们谁也脱不了关系,到时只怕弄巧成拙。”
“那……”秦修彦见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犯了愁。
“另外,这小杂种还不能死。”贾妃又端起茶杯,吹着里面的茶叶。
“为什么?”秦修彦一愣,之前不是千方百计要致他于死地吗,怎么现在他又不能死了。
“因为容戬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那个叫墨小然的?”
“正是。”
“那丫头是凤血族的人。”
“凤血族不过是个邪派。”秦修彦不以为然,但想到墨小然那娇柔的身子,清丽绝秀的模样,身下竟硬了,忙把双手在小腹上握住,用阔大的袖子遮去身下不雅,收敛心思,不敢再胡思乱想,在母亲面前失仪。
“问题就是出在这儿。”贾妃看着杯中悬浮的茶叶。
“老东西虽然护着皇上,心底说不定也希望小杂种死掉,但又担心自家儿子没有小杂种的扶持,守不住这片江山。所以一边想着小杂种死,一边又视小杂种为宝。老东西如此看重小杂种,岂能容得下他身边有个凤血族的妖女?”
“对啊,这是为什么?”秦修彦一脸迷惑。
贾妃斜瞟了秦修彦一眼,打心里看不起这个草包,但他如果不是这样,恐怕也不会乖乖听她的话,“这个答案就要在墨小然身上找出来了,要想找出答案,小杂种就不能死。”
“万一姓莫的治好了小杂种……那小杂种一身功夫出神入化,上次在朝安那么多高手都没把他杀死,这回了燕国,身边有众多高手保护,那以后想除就难了。”
“按目前来说,已经到了用女尸的地步,而且还要用药物护住心脉,医好的可能并不大,起码短时间内不太可能。但也不能不防,只要他稍有起色,我自会有办法让他再躺下。”贾妃心里暗恨,容戬,我孩儿因你而死,这笔账,我一定要讨回来。
贾永康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用毒,姓莫的精通各种杂病,可以说是天下第一,无人可及,但对毒却未必精通。”贾妃眼里闪着寒光。
“九王府从来不接受外人,府中所有下人都是小杂种自己挑选,对他忠心耿耿,我们对这些下人下足了功夫,也没人肯做内应,这毒怎么下得了?”
贾永康觉得贾妃异想天开,这些年想容戬死的人太多,不知多少人对他下过毒,但没有能得手。
也正因这样,容戬身中邪毒,才会让他们百般猜疑,无论如何也不能完全相信,直到秦修彦说亲眼看见容戬用女尸,才信了。
“下人自然不行,但主子却可以了。”贾妃冷笑。
“你是说利用墨小然?”秦修彦想到墨小然不看他一眼的傲慢神情,心里开始不舒服。
“你想把墨小然弄来为我们所用?”贾永康觉得贾妃意想天开,就凭容戬那好皮囊,恐怕早把那个叫墨小然的丫头迷得神魂颠倒,要不然,她一个凤血族的人,能不顾和炎皇的仇恨,跟着容戬?
贾妃听得出兄长口气里的讽刺,有些不悦,‘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