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戬直到靶心千疮百孔,才丢下弓,走出靶场。
忠叔匆匆赶来,看了眼战战兢兢的阿福,问道:“少爷,出什么事了吗?”
容戬进了书房,取出一份资料丢在桌上,是关于追月的所有资料。
忠叔眼里闪过一抹迷惑,“这个,有什么不对劲吗?”
“飞鹰计划可以实施了。”容戬语气淡淡。
“是。”忠叔脸色变得凝重。
追月是姬煜安插在九王府的眼睛,追月潜伏在府里的日子,他们暗中安排了一个人模仿追月的一举一动,无论声音还是动作,都已经和追月一模一样。
现在只需杀了追月,取她的脸皮,做成人皮面具,就可以以假乱真。
姬煜安插在九王府的眼睛,将变成他们放到姬煜身边的眼睛。
容戬疲惫地闭上眼睛,接下来的事,他得好好想想。
忠叔没有立刻离开,犹豫着道:“姬煜大人恐怕会对王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王妃又离开了九王府,恐怕……”墨小然执意离开,不在他们眼皮底下,而且凤血族不是他们能随意进出的,所以没办法处处照顾周全。
“他现在不会动小然。”容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让姬煜觉得墨小然是一颗有用的棋子,对姬煜来说,墨小然一天有用,他就一天不会动墨小然。
小厮匆匆跑来,递了一封信给容戬,“王爷,您的信。”
容戬接过,抽出信封里的信纸,快速看了一遍,匆匆出府。
***
墨小然回到凤血族,意外地发现,重楼,母亲,恶婆婆和二水都不在族里。
没能见着母亲,墨小然有些失望,向秘洞走去。
奇迹剑被封印在秘洞里。
刚接近洞口,两个护卫突然拦在她面前,“姑娘止步。”
墨小然睨了他们一眼,从他身边绕过去,继续前行。
眼前人影一晃,那二人又挡住她的去路。“没有大长老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洞。”
“我也不行?”墨小然皱了眉头。
“不行。”
墨小然是凤女,但她一共才在族里呆了几天时间,族里事务,无论大小,都是由重楼打点。
所以,墨小然身份虽然尊贵,但在凤血族的地位却远不如重楼。
“为什么?”墨小然眸子微眯,这洞里有什么秘密,竟需要看管得这么严实。
“属下不知,姑娘可以去问大长老。”
墨小然知道自己在族里没有威信,如果强来,反而会引起族人的猜疑,到时更难打听到神龙的事。
不再坚持,转身离开,到了没有人的地方,用意识对小****:“去查查看。”
小黑得令,飞窜出去。
它个子小,在草丛里穿梭,引不起护卫的注意。
墨小然坐到一棵树下,看似闭目打盹,实际上,紧盯着洞口,直到看见小黑从洞里出来,才暗松了口气。
小黑绕上墨小然的手指。
墨小然忙问道:“看见了什么?”
“看见娘亲的剑。”
“除了剑,还有什么?”
小黑摇头,“什么也没有。”
“没看见神龙?”
“没看见。”
墨小然有些意外,想不明白重楼为什么要把奇迹剑放到秘洞里,还要护卫严加看管。
“怎么不把剑给我带回来?”
“拿不出来。”
“为什么?”
“剑台上有封印,除非解开封印,否则拿不出剑来。”
封印?
墨小然越加迷惑。
秘洞,护卫,再加封印。
这么严密的保护,到底为了什么?
她不精通封印之术,就算进了秘洞,也未必能解开封印,取出奇迹剑。
突然一只遁甲鸟飞来,停在她的面前。
墨小然有些意外,她无声无息地回了凤血族,连母亲和重楼都不知道,会是谁给她传信?
拿起遁甲鸟,取出鸟身里的信笺,意外地发现,竟是父亲给她的。
说,她的几个师兄在凤血族附近,让她去和他们见个面,算是正式打打招呼。
墨小然没想到父亲会公开承认自己,承认了她,就等于公开和母亲的关系。
圣君堂虽然是中立的门派,但无论在江湖上,还是在百姓中间,父亲都是极受人尊重的,但他公开承认了她这个女儿,就等于公开承认,他和邪派的圣姑有染。
那么很有可能,父亲从此名誉扫地。
墨小然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手指轻抚小白探出锦囊的小脑袋,“小白,你说我爹唱的哪出?”
小白想了想,道:“想天伦之乐了。”
墨小然道:“他的三个徒弟,全是燕国的人,其中一个还是炎皇族的,而我娘和我却是凤血族的人,你觉得他能有天伦之乐?”
天伦之乐不会有,世界大战到有可能。
“那娘亲去不去?”小白回想前世,墨非君和阿莞是在一起了的,如果主人和娘亲生个娃娃出来,就是天伦之乐。
“去。”墨小然眯了眼睛,父亲打算公开和她的关系,就算她不和父亲的几个徒弟相认,他同样会公开。
不如去看看,父亲到底玩什么花样。
墨小然回屋好好地睡了一觉,按约定的时间去到凤血族外三十里路的落霞谷,看见等在谷口的容戬,心里禁不住地欢喜,提着裙摆,小跑过去。
容戬等墨小然走近,眼里化开一抹柔软浅笑。
墨小然在他面前停下,抬头看见他眼里的血丝,知道他来回奔波,没有休息过,暗暗心疼,口中却带着玩笑地叫道:“二师兄。”
容戬笑了,轻捏住她的下巴,“叫夫君。”
墨小然拍开他的手,“我已经把你休了。”
他不恼,眉梢微扬,忽地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她身后的树杆上,高大的身躯向她压覆过去,缓缓低头下来,“谁同意你休了?”
“我同意。”这年代,男人休女人,可也没要经过女人同意,这样不公平的年代,她也没必要和他讲公平。
“我不同意。”他头一低,吻上她的唇,不过一夜不见,就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还以为短时间内不能名正言顺地和她一起,没想到,师傅的一封信函,让他可以这么快地和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