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然离开冥界,立刻放出小黑和小白,“小黑去圣君堂,小白去燕京医坊,看莫言到底在圣君堂还是在燕京。”
容戬现在的情况,不能再来回奔波,她必须尽快地确认莫言的方位。
唤来乌骓,带着容戬上马,往前急赶,只要小黑和小白在她到达圣君堂和燕京分岔路口前带回消息,就不会耽搁时间。
一个时辰,小黑和小白先后回来。
“娘亲,莫大夫在圣君堂,穆老爷子他们全在圣君堂。”小黑如数豆子一样,把容戬招募的那些人名一个一个地数出来。
墨小然听完,暗暗心惊,这些人个个都是身怀奇技的人,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地一起聚在圣君堂。
再想到她说想回圣君堂,容戬让她过些天再回,当时并没多想,这时立刻感觉到圣君堂出有事,而且是大事。
墨小然脑海里闪过上一世的残缺记忆,圣君堂满面被屠的画面刺得她眼痛。
“小黑,你在圣君堂附近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
“没有。”
上一世的时候,炎皇族的几个长老突然因洗圣君堂,之前也是没有半点征兆。
这次的情况像极了上次。
墨小然眸子一寒,不管是为了救容戬,还是为了圣君堂,她都必须尽快赶去圣君堂。
胸口忽地一热,墨小然伸手到怀里,摸到容戬交给她的那块碎片。
她之前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让了容戬返阳上,地这块碎片收进怀里,就没再看过。
碎片突然自己发热,还从来没有见过。
墨小然将这块魂心托在掌心,接着感觉到胸前吊坠微微跳动。
难道九魂珠碎片能感应到魂心?
墨小然取出吊坠,吊坠靠近魂心,震动得越加的厉害。
墨小然打开金丝吊坠,把里面的碎片倒在掌心上,那些碎片极快地聚拢,把魂心包裹在中间,变成了一颗珠子。
九魂珠。
熟悉的感觉瞬间袭来。
墨小然将九魂珠握住,无数的记忆片段涌进她的大脑,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组合,一暮暮一副副无比的清晰。
刚刚出世的她被从高处抛下。
神龙要活物,不要死物,所以洞口下铺着厚厚的草絮,她掉到草絮上,虽然不痛,却也被吓得懵住,连哭都忘了。
洞里很黑,唯一的光亮是头顶的洞口。
她害怕这片黑,所以死死地盯着有光照进来的洞口。
曾经抱过她的那个男孩从洞口跳了来,飞快地抱起她。
那男孩只有四五岁的样子,但墨小然从他漂亮的眉眼,一眼就认出是儿时的容戬。
她被抱起,找到了依赖,从惊恐中回神,张嘴想哭,他忙把手指塞进她嘴里。
她生来没有喝过一口奶,已经很饿,嘴里有东西,立刻本能地吮吸,忘了哭。
他看着她笑了,他眉眼很黑很浓,长得很好看,笑起来越加的好看。
她看着他,竟笑笑了。
他抱着她亲了亲,小心翼翼地绕开离他们只有几步远的巨蛇,溜进不远处的山洞缝隙。
可惜,那个缝隙里是死路。
他抱着她,望着面前满是小孔的山壁,眉头拧了起来。
她吮着他的手指,可是肚子却越来越饿,终于忍不住,‘嘤嘤’两声,张了小嘴哭了起来。
神龙听见声音,立刻向这边看来。
容戬忙抱着她离开缝隙。
听见神龙到了缝隙外,腥红的蛇信从缝隙里伸了进来。
如果怀里女婴再哭下去,他们俩个可能都得死在这里。
容戬见婴儿用力地吮他的手指,吮几下开始哭,哭两声又接着吮,应该是饿了。
他身边没有东西可以吃,手指从婴儿小嘴里取出,毫不犹豫地咬破,又极快地放回她嘴中。
血流进她嘴中,她立刻大口地咽下,不再哭泣。
神龙听不见小洞里再有声音传出,加上怀里还有刚得到的美味,不再理会小洞里的动静,继续享受自己的美味去了。
女婴吃的少,没一会儿就吃饱喝足,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不过容戬也才五岁大,失去的那些血,足以让他头昏眼花。
他抱着她在依着石壁滑坐下去,看着怀里快要睡去的小女婴,带不了她出去,要养活她是一件难事。
他环视四周,最后视线停在了前面满是小孔的山壁上,他走到山壁前,往外望去,记下外面的地形和方向,解下腰带,脱下外袍,撕成条,一头绑在包裹着小女婴的小被褥上,另一头绑在山壁的石孔上。
做好这些,他又吐出一颗珠子,将珠子塞进她的包褥,把她放在小山洞最里面的角落,摸了摸她的小脸,在她边小声道:“你要乖乖的,不要哭。如果哭的话,会被外面的那蛇吃掉。如果你能乖乖的不惊动那条蛇,我一定把你养活,并救出去。”
她听见了他的声音,睁开眼睛看他,小嘴动了动,像是要和他说话。
他手指轻轻拭去她嘴角的血迹,“你以后就叫小然,然……是承诺的意思,我答应了做你的凤夫,就会照顾你一生。然——是我对你的承诺。”
她听不懂,听着他的声音却无比的心安,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等她醒来,洞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害怕,张了小嘴就要哭。
但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容戬的声音,张开的小嘴重新闭上,竟没有哭。
“真乖。”
她听见她喜欢的那个声音,转头看去,看见他蹲在山壁外,她立刻不再害怕。
他解下系在山壁小孔里的衣带,把她拽了过去,重新咬破了手指,把她喂饱,等她睡着,他才离开。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她觉得很高兴,但她好怀念他的怀抱,呆是隔着山壁,他不能抱她,她觉得很委屈,扁着小嘴想哭,一个羊角塞进她的嘴里,温热的奶液流进她的嘴里,那是她第一次尝到了的奶的味道。
那味道美好得让她半眯了眼睛,等她长大才知道,她喝的是羊奶。
他等她喝饱,解开包裹在她身上的小包被,半点不嫌弃地为她清理干净身上的污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