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染不着痕迹地拭去嘴角的鲜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经由这五年来在凤凰的变异天赋领域“莲凰领域”中的修炼，她的火系魔法已经达到了魔法师的九阶高级魔法师的境界，但是与她以前的实力相比，就如同小小星辰的微弱光芒与浩瀚的星空一般，其间的差距遥不可及。若是以往的她施展出来的审判领域，范围可以达到整个莫兰岛，领域内的生杀大权全部掌握在她手里，更是除了那人之外基本无人可破，可以称得上是坚不可摧了。
而就在刚刚，领域虽然只能扩散到这个礼堂的大小，强度也完全不能和以前相比，但是却被一个人类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姬染的心情难免有些奇怪。
众人只觉得眼前又是一花，周围的场景再度变换，脚底下踩着的虚幻的黑暗变回了光可照人的白色大理石，那些蔓延出去的黑藤迅速收缩着，连带着那个巨大星纹也在不停缩小，最后化作一道流光，飞进了赤月镰刀里，隐没不见。
“还是亮点好啊！”戈澜的笑容一如既往，仿佛在谈论天气的好坏一般，更是一点也没有提及刚才的事，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哎？还愣着做什么啊？阿湘，快去宣布舞会开始啊！”
老师们不约而同地愣住片刻，不过立马转身各做各的去了——人家最高掌权人校长大人都没有追究，他们这些没有一点背景地位的老师去插什么嘴啊！
向来神出鬼没的校工们适时出现，迅速收拾好了尸体，擦干净了地上的血迹。同时也将那些凌乱不堪的糕点与鸡尾酒收拾了，换上了一轮新的。
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碍于学校的规定，那些晕倒后又纷纷转醒的学员们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强撑着继续参加舞会。虽然参加今年的新生舞会的学员们比往年都多很多，却没有了往年那种热闹的气氛，显得冷清无比。
学员老师们刻意压低了谈论的声音，但还是心有余悸地不停偷瞄着站在角落的姬染与莫夜，看到姬染将视线投向他们，立刻慌乱地偏开头。
“看来你的同学老师们都将我定位成一个魔鬼了。”姬染说着转过头，看向莫夜，却发现莫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怎么了？”
莫夜摇摇头，眼角居然闪动着晶莹的泪光，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地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回来真是太好了，真的…很好。灼一直告诉我，你已经……”
他忽的紧紧抓住姬染的胳膊，似乎想要掩饰心底的恐慌。
看到莫夜的这副模样，姬染心里不由得一软，踮起脚揉了揉莫夜的脑袋，伸手将他拉向自己，想要保住他。
“住手！！”一个稚嫩奶气的童音忽然在两人中间响起。
莫夜只感觉一双小手死死抱住他的大腿，将他向后拽去。他低头一看，居然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看起来似乎只有两三岁的样子。
姬染看到不知何时窜出来的小小声音，心里又是一阵无奈，但还是故作严肃地沉声喊道：“凤凰。”
刚刚还死命纠缠莫夜的小女孩立马放手，闪电一般窜到姬染身前，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然后亲昵地搂住姬染的脖子，那身手敏捷得根本不像是一个小孩子。
姬染叹了口气，只好托住了凤凰的屁股。
“她是？”莫夜惊讶地指着小女孩。
还没等姬染开口回答，凤凰就抓过头怒视着莫夜，眼神似乎要喷出火来。她冲着莫夜呵斥道：“你！离我们家主人远点！！”居然还想抱她的主人？妄想！
凤凰的声音是软糯糯的童音，如果用来撒娇的话绝对是屡试不爽，可是要用来吼出这么气势汹汹的话，只会让人觉得好笑。
“小莫逆怎么又站在角落里啊，会发霉的！”戈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莫夜背后，一掌拍上莫夜的肩膀。
恐怕其他人都会被神出鬼没的戈澜吓到，莫夜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脸上重新挂上了冰冷的面具。他侧身对着戈澜恭敬地鞠了一躬，便垂手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又变回了那个莫兰学院所有学员与老师所熟知的“冰山”莫夜。
“真无趣。”戈澜冕下竟然孩子气地不满的嘟囔着，哀怨的眼神不停地投向莫夜。
莫夜忽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这位苍世人人敬仰又畏惧的第一强者戈澜冕下，如果不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他的白胡子白袍与那慈祥的眼神，倒还有几分强者高人的味道。可以一开口，那就完完全全是一个孩子气十足地老顽童。
“那这位小姐是……”戈澜脸上的郁闷忽然一扫而光，兴致勃勃地问着莫夜，一脸八卦。
莫夜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姬染是他的什么？老师？朋友？亲人？还是……
“应该算是他的老师。”
莫夜身体一震，破碎残留的希望迫使他将视线投向姬染。姬染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微笑，眼底依旧一片平静。莫夜觉得自己的骨子里似乎都开始透着一股浓浓的失望。
戈澜却一下冲到姬染身边，抓住她的袖子，满脸崇拜地看着她：“哇，你那么小就可以当老师啊！真厉害！”
“小？”姬染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眼睛有时候是会骗人的。”
她挑眉看向戈澜，眼神别有意味。
戈澜同样笑得意味深长，哪里还有刚才那副老顽童的模样？现在的戈澜身上拥有的气势，才是苍世第一强者的气势！
一老一少对视着，用眼神交流着想法，然后各自在眼底看到了赞同的光。
与虎谋皮？姬染呵呵笑着——那是她最喜欢做的事。
许久，戈澜与姬染终于达成了一种共识。戈澜找个借口走了，姬染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将莫夜拖着向舞池走去，至于凤凰，早就被那些精美的糕点所吸引，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莫夜还满心疑惑，对自己的处境尚不得知。当他准备开口询问姬染时，姬染却率先转过身，对他说——“你有一个好老师。”
莫夜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姬染就已经拉着他的手，柔软的触感让他的身体一颤。
姬染将手放在莫夜身上，戏谑地冲他眨眨眼：“音乐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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