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个被抓紧警局还不忘口出威胁的歹徒,聂初晴就恨得牙痒痒的。
她挥舞着手肘关节没有受伤的左手,恨不得把那个嚣张的歹徒抽筋剥皮。聂初晴一脸正义的表情,就连黑眸中也染出了几分邪不能胜正的怒火。
“我要不出手教训他,他都不知道要嚣张到哪里去了。今天是抢劫,明天不就得杀人了?”聂初晴说得一本正经,丝毫没有在意纪屿寒的表情已经像是吃了火药般的恐怖,突然她身子一倾,整个人就倒在了纪屿寒的身上,而她的臀部也被放在了他的腿上,然后便是一声呼叫,“啊!”
一个闷沉的巴掌声在狭小的空间内想起,接着便是聂初晴的惊呼。虽然身上有裤子遮挡,但纪屿寒的手劲儿可不小,再加上她浑身酸疼酸疼的,屁股上的巴掌刚落下就等于把聂初晴身上所有的知觉都给唤醒。而她下意识地想伸手揉揉被打的地方,可是手受伤了,一动,牵动了伤口,便又是疼的嘶哑咧嘴。
“纪屿寒,你搞什么?”聂初晴咧着嘴,一脸欲哭的模样,就差再一巴掌就可以梨花带雨了,在外人眼里看来她这模样是楚楚可怜的,而在纪屿寒眼里却是......
后座被挡板隔开,纪屿寒也不怕聂初晴的惊叫会被前面的人听去。于是便又是一个巴掌落下,毫不留情,但力道却比先前小了三分之二,前一个巴掌要说是动怒,而这一个巴掌却可以说是情人间的小情趣。
聂初晴的屁股又遭了一个巴掌,眼睛眨巴了几下,簌簌地开始掉泪,捂着脸,却又忍不住张开了一个手指缝,嘴巴也很配合地嘤嘤嘤地小声“啜泣”。
装,继续装。纪屿寒睥睨了此时正在装哭的聂初晴一眼,冷冷地打断了她声情并茂的哭泣,“别哭了,鳄鱼能有几滴眼泪?”
纪屿寒是什么人?看人一看一个准,假的在他面前无论怎么折腾都不能成真,何况还是聂初晴这么蹩脚的演出!
果然,聂初晴就知道装哭这一招不好用。
她面有愠色地把手从脸上拿开,眼角还挂着一滴没有掉下的眼泪,整张脸红红地,像是没有呼吸到正常空气。
“纪屿寒,你别太过分了哦。”天知道纪屿寒现在在气什么,受了两巴掌的聂初晴心里更不好受,她的语气硬硬地却又不想说得太过分,要是一个生气,纪屿寒把她扔下车怎么办?“我真的只是见义勇为啊。公安就差颁发面锦旗给我了。”
纪屿寒斜了她一眼,怒气未消,又见她在巧舌如簧地辩解,一时间倒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见抱着自己的人还是这么铁面心肠,聂初晴不得不软了声音开始撒娇,因为她知道,纪屿寒对她的撒娇向来没有抵抗力。
她艰难地抬起胳膊,环住了纪屿寒的脖子,整个人像一只无骨的大懒熊挂在他的身上。而她的头则靠在纪屿寒的脖颈处,呼出的热气恰好掠过了他的脖子,此时,聂初晴的声音甜的腻人,“哎呀,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看在我受伤了的份儿上就原谅我呗?而且,我保证下次我再也不让自己受伤了!”
聂初晴一副真挚的样子扬着小脸,可是手臂疼痛让她几乎挂不住。
“还有下次?”纪屿寒忽视了聂初晴发疼的手臂,让她疼一会也好,有个教训在身上看她敢不敢乱来了!
可聂初晴哪里会知道,其实她身上痛一分,纪屿寒会痛十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不不不,没有了没有了。”聂初晴不安地摇摇头,好像要快掉下去了,于是立马往里面挪动了一下,不动还好,一动就又扯住了伤口,疼,是真的疼啊,“屿寒,你抱着我呗,我疼。”
聂初晴是真的疼了,因为她挂在纪屿寒身上时就很艰难,而纪屿寒却在很“恰当”的时候把扶着她的手给撤了去,而现在她就像是飘荡在汪洋中的一个水藻,只能紧紧缠在纪屿寒这艘大船上。
纪屿寒低眸就看见聂初晴疼地皱起的小脸,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竟也跟着疼了起来。最后他还是伸出手,搂紧了聂初晴的腰,还把她往上提了提。
终于有了依靠,聂初晴的手可以不用出力了,脸上也露出了放松的神情。
“别气了嘛,我错了还不行吗?”纪屿寒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一点和聂初晴的脾气十分相似,但是两强之间必有一个最强的,所以聂初晴不得不放下自己的脾气,连声道歉。
“错在哪里了?”纪屿寒看她道歉态度良好,也就放松了紧绷的面容,低沉地开口。
其实聂初晴知道纪屿寒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怎么可能真的生她的气,不过就算再刚强的男人也是需要哄的。
“额,我不该空手接白刃。”聂初晴咬唇,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其实她心里是纠结了半天,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出哪里错了啊。
“还有呢?”
还有?聂初晴歪着脑袋,还有什么,难道他不是在气这个?
聂初晴提溜着眼珠子,脑子都转糊涂了,就是想不出。
“你见义勇为就没想过先报警?”这时,纪屿寒倒先说出口了,这语气里是满满的无奈,“你觉得你是可以打赢一个男人还是可以飞檐走壁?”
纪屿寒真的无法想象聂初晴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应该怎么办,把那个人千刀万剐?不,纵使千刀万剐也换不回聂初晴的安然无恙。
“我想过啊。”聂初晴扬着小脸很认真的思考,她舔了下干涩的唇继续说道,“可是情况紧急啊,我后来想要报警的,没想到把那人惹毛了。”
“那你把他逼到小巷子里做什么?”要不是巷子里为了防止小偷爬入住户家偷东西而装了摄像头,那么就算聂初晴死在那都不会有人知道。
“不是我逼的,是他自己跑的。”聂初晴忽然间想到了什么,面色坍塌,“我没想到现在的人性是那么淡漠,你不知道,我刚开始追那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大喊前面的人帮忙,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身手。”那条路上大多数是老人,但是年轻壮汉也有不少,但就在紧急时刻大家都缩回的手,这让聂初晴很是失望。
纪屿寒听聂初晴居然是在抱怨这个,面色有些缓和,他大概知道为什么聂初晴觉得自己没有错了,“他们这是临逃反应,很正常。”
“正常,哪里正常了?如果前面的壮汉可以拦下那个人,我也就不用费力了。”聂初晴委屈地瘪嘴,看了眼纪屿寒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社会越是发达,人性就越是淡漠。
纪屿寒低低地笑了,看着聂初晴这番正义的表情,心里竟然是暖暖的。聂初晴本身就是一个黑白分明的人不是吗?她硬气她冲动她让自己受伤,无非都是因为她的善良。
一个善良的人,值得他好好去爱。
见纪屿寒笑了,而且笑的如此舒心,聂初晴有些疑惑,就问,“你笑什么?”
“笑你很善良。”纪屿寒抽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所有因为聂初晴把自己弄伤的怒气都被弹在的棉花上,被棉花所吸收,不过话虽如此,他还是要对她进行教育,“我呢,现在宽宏大量,不计较你让自己受伤的事了。不过,以后记着,遇见危险一定要先报警,不要以身涉险。”
“那如果警察不顶用怎么办?”聂初晴问。
纪屿寒顿了顿,对上她的眼很认真的说道,“那就量力而为,不要让自己受伤。”
“那还是不小心受伤了怎么办?就像今天一样。”听出纪屿寒的意思是不想让自己受伤,聂初晴心里喜滋滋地,虽然受伤不是她愿意,但是也是在所难免。
“那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就不用出门了。”纪屿寒瞪了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是要拘禁我!”聂初晴不满,抬起头冲着纪屿寒的脖子就咬了上去,动作暧昧地让纪屿寒倒吸了一口气。
咬了一口,聂初晴居然还舔了舔,这让纪屿寒有了就地把她办了的冲动,但看窗外,已经快到医院,便就忍了下去。
他忍住谷欠望,也不想对聂初晴发火了,于是便说,“只有把你关起来,才不会胡闹受伤。”眼眸中有深深的色彩,温柔情动,接着他又补上了一句,“你受伤,我心疼。”
这是一句比所有情话都来得动听的话,有烟火在血液中炸开,沸腾了,聂初晴眸底有激流荡漾。她不顾疼痛,收紧了搂在纪屿寒脖子上的双手,在他的脖颈间止不住地点头保证,“为了不让你心疼,我下次再也不受伤了。”
因为你心疼,我也会一起疼。
......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排队挂号、就诊...纪屿寒走的都是VIP,而从医生诊室出来后,有位护士拦下了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后,就匆匆走了。
于是,纪屿寒把聂初晴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当聂初晴看到某样东西时,第一反应就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