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亦行背靠着墙壁,盯着站在通道口的姜轶洋。
话说这个老姜今晚似乎有些不对劲,没有跟平时一样催促纪总离开而是守在门口看风。
正盯着姜轶洋看的入神的费亦行,听见姜轶洋的手机响了。
姜轶洋拿着响铃的手机出去接电话。
什么电话那么神秘,还要躲着他?
好奇的费亦行立即跟过去瞧瞧,刚拐弯就看见挂断电话的姜轶洋。
抬头的姜轶洋望见费亦行那鬼鬼祟祟的样子,皱着眉将手机装回裤兜,“不在那里保护纪总,跑这儿来干什么?”
抱着胳膊的费亦行来到姜轶洋旁边绕着姜轶洋转圈的时候,将姜轶洋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是你啊。”像是不确定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就是姜轶洋本人,费亦行伸手去摸姜轶洋的额头又扒拉姜轶洋的衣服看看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姜轶洋。
拽住费亦行的手将人往外推,“动手动脚,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从纪总和简董那边通过话之后他们踏入这里开始,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还有什么可言?再说了,“你从头到脚,我哪里没看过。”被拽住的手往前伸搭在姜轶洋肩膀上,说话时紧挨着姜轶洋,“老姜,做人得厚道,太太为了纪总连名声和命都不要了,你也该改变一下你对太太的态度了吧,前辈子人家没刨你祖坟吧?差不多就得了,做人做事得有个度。”
“……”姜轶洋没有理会费亦行的话提步往一边走去要和费亦行保持距离。
费亦行赶紧跟过去,姜轶洋不让他搭着肩膀,费亦行就抱着姜轶洋的胳膊,“我可警告你,我是不会让纪总和太太离婚的,你要是敢在背地里耍什么小手段让太太和纪总离婚,我就……”
动手吧,他和姜轶洋不相伯仲,吵架吧,姜轶洋又是个石头性格,又冷又硬压根不会搭理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费亦行用手指着地上,语气坚定说道,“我就把你睡的那一半给别的女人睡,下半辈子,你就准备一个人孤苦伶仃过日子。”
说的好像,费亦行和他一块过日子,他有多幸福,从一开始到现在,回回都是他在迁就费亦行,照顾费亦行,让着费亦行,跟费亦行在一块,他就跟个佣人似得,从搓澡到做饭这些粗活,再到费亦行睡着觉突然就抽疯要吃小龙虾,还指定要他亲自去买,他就算是再累再困大半夜的也得爬起身去买吃的。
想到那些繁琐的杂事,听到这话姜轶洋就有解脱感,伸手将费亦行勾住他胳膊的手拉开,顺势抽回自己的胳膊生怕费亦行会再拉他,“就不勉强你跟我挤一张床,我一个人过的挺自在的,你还是赶紧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吧。”
费亦行用手戳着姜轶洋的胸口质问道,“有本事,从我离开你视线开始,你别隔三差五给我手底下的人打电话关心我的行踪。”
“你想多了,我只是担心你出事会耽误我这边的工作。”
“我晚上晚点回去,你别跟丢了魂一样睡不着在房间走来走去。”继续口是心非,别以为他不知道,老姜这家伙,没了他就不行。
“我是怕你被人半路分尸,我得时刻准备着暂时接替你的工作。”
“你——”被气到脸都僵硬的费亦行,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摸出手机的费亦行冲着姜轶洋比手画脚,“要不是我有电话来,这会就是你的死期了,算你好运,别忘了我给你的提醒,你敢往太太身上使主意,我就让老吕把你那玩意给割了。”
姜轶洋懒得搭理费亦行,转身继续守着。
费亦行拿出手机,看到这个来电显示人顿时心里感觉不太好。
雅宁夫人怎么给他打电话了?
费亦行拿着手机往边上走,“晚上好,雅宁夫人。”
听到费亦行对电话那头人的称呼,姜轶洋转身看向不远处接电话的人。
“我刚刚给姜助理那边打过电话,听他说纪总在忙,暂时不方便回来商议婚礼的事情,我给你打个电话就是想提醒下你照顾好纪总,别让他太劳累了,这中午出席婚礼的人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还是得养足精神才好。”
“请放心,我会照顾好纪总的。”这雅宁夫人不是一直都喜欢太太的吗,怎么现在纪总要娶简小姐了,雅宁夫人非但心里不着急反而还忙活起来了?
“还有,我知道你和姜助理都跟在纪总身边多年,跟着他出生入死把他当做你们的兄弟,只是这一次,纪总既然考虑清楚要娶简小姐了,我看咱们还是尊重他的意见,再者,我虽然对商场上的事情不是那么了解,但是多少我还是知道的,纪总娶简小姐也好,这样一来,别人就不会再把注意力放在木小姐身上,让她遭受更多的伤害,你说是不是?”
雅宁夫人为何要跟他说这些?费亦行总觉得这话里有话,是不是想表达什么?“是。”
她不会把话说的太明白,就是要让费亦行似懂非懂,这说的明白了,还不得让人以为她支持纪澌钧和简语之在一块。
“凌晨五点的飞机,三点就要去机场了,你看着时间提醒纪总,让他先回来纪公馆接人,再一块去机场。”
“知道了,还有什么吩咐吗?”虽说董雅宁前面说了一句担心木兮的话,可听见董雅宁让纪澌钧去接人,费亦行心里还是替木兮打抱不平。
“暂时没有,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
费亦行挂电话时身子刚转过一些就被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吓了一跳,“我说老姜,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好继承我的遗产?”
“雅宁夫人给你打电话,都说了什么?”
原来是这事,“还能有什么,让我提醒纪总别忘记了结婚的事情,要回纪公馆接简小姐,我说这雅宁夫人,也真是怪了,平时那么支持纪总和太太的事情,这会子纪总要娶简小姐了,她虽然嘴上还是关心太太,可对太太的称呼已经改成木小姐了,我怎么觉得她好像更喜欢简小姐?”
董雅宁刚刚才给他打过电话,掉头就给费亦行再打一通,同样的话提醒两遍,如此细心,还真是让人听起来有那层意思在。
大概是知道一些真相后,如今的他对任何事情都带着不确定因素,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以为自己所理解的事情就是真相。
见姜轶洋满面深思,一声不吭的样子,费亦行凑到姜轶洋旁边,微微将膝盖往下压昂头盯着姜轶洋打量。
缓过神来的姜轶洋垂落的眼神看着费亦行,“干什么?”
“我总觉得此时此刻的你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他从来都没变,他还是他。
“你沉默的样子,特别迷人。”大概是姜轶洋没有像平时那样巴不得纪总和太太走的远远地,所以他才觉得此刻的姜轶洋像个人。
“屁话!”他就知道费亦行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不是阿谀奉承就是落井下石。
嘴上挂着一抹淡淡笑容的费亦行将脑袋靠在姜轶洋肩膀上,垂落的手绕过姜轶洋身后搂着人,“老姜,如果时间能停止那就好了,那样人家就能一直靠着你。”而纪总也不会失去太太,所有人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是啊,如果时间不会流动那就好了,至少这样,他心里的愧疚会少一些。
在姜轶洋叹气时,挨着姜轶洋靠的费亦行一脸委屈将身体往姜轶洋那边挪,另外一只手也抱着姜轶洋的腰身,出几声委屈又难过的哼哼声在姜轶洋怀里寻求安慰。“老姜,咱们纪总好不容易才有属于自己的家庭,这马上就要烟消云散,纪总又得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咱们纪总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眼神自责的姜轶洋垂落的胳膊绕过费亦行的后腰,落在费亦行肩膀上。
“呜呜呜,老姜……”一想到他家纪总以后的日子,还有太太,宝少爷,费亦行就难过到掉眼泪,抱着姜轶洋就哭起来。
费亦行哭到嗓子肿痛难受的时候,面前的姜轶洋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起来,“差不多得了,太太又不是死了以后都没机会跟纪总在一块。”
“你说的容易,这简家的人好不容易才让纪总娶简小姐,你以为纪总还有机会能和太太在一块?”手探入姜轶洋裤兜取出手帕后费亦行先擦眼泪再擤鼻涕。
姜轶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放在裤兜的手机响了,姜轶洋刚把手机拿出来,费亦行就把擤过鼻涕的手帕塞到他刚刚装手机的裤兜,姜轶洋一脸嫌弃,“你就不能注重点卫生?”
遭到姜轶洋嫌弃的费亦行反应特别激动,“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爱干净了?你是不是跟那个涂静好好上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对得住每天晚上和你同床共枕的我吗?”
“你开心就好。”就涂静好那种自命清高的女人,可不对他胃口。拿出手机接电话的姜轶洋看到费亦行领带歪了,实在是看不过去,顺手替费亦行整理。“喂?”
“纪总关机了,你跟纪总说,他吩咐我办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另外,提醒下纪总出时间。”虽说后面一句不在他负责范围,可冯少启担心纪澌钧见了木兮一面有可能会改变计划,事情展到这一步,他也只有尊重纪澌钧的选择,做好该做的事情。
“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收回手的姜轶洋看了眼对面眼睫毛湿哒哒的费亦行,伸手擦过费亦行的下眼睫毛,“去跟纪总说,该走了。”
“这时间还早着呢,纪总都要和太太分开了,怎么就不能让他们多呆一会。”费亦行气呼呼瞪了眼姜轶洋,“要去你去,反正你也不是头一回拆散纪总和太太了。”
费亦行不肯去,可姜轶洋是不得不去,就在姜轶洋提步的时候,费亦行赶紧把人拦住,“我看你还是老实呆着,太太已经够伤心了,要是再看到你,被你刺激到了,她还不得跳海了。”将截停的人推到一边费亦行自己去叫人。
手机的电量耗尽,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坐在纪澌钧腿上的木兮听到外面传来动静立即抱紧纪澌钧。
在纪澌钧也悄然收紧臂弯的力气时,来到门口的费亦行轻轻敲了敲门冲着里面说道,“纪总,时候差不多,该走了。”
费亦行说完后没等纪澌钧回应就到一边等着。
在离别真正到来这一刻,木兮才知道自己没有那么伟大,她心里根本无法割舍纪澌钧,她也想糊涂无理取闹一回,“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们不会分开的,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回来接你们。”他何尝不想跟她们母子在一起,可他不能,他家兮兮便是他的命根子,她若有半点损失,他的人生可就彻底崩塌了。
“你一定要走吗?”难道除了娶简语之,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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