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提起姚静山的戏,赫母就一个劲的叹息,“要不是我买不着票,我早就飞到北城去听戏了,哪用坐在电视机前看转播。”
“你要愿意我给你开后门弄票,你现在也不至于要坐在电视机前。”
听到这话的赫母,努嘴摇头,“噢,瞧你这么说的,各个都开后门,那别人还用看戏了?别人怎么拿的票我不管,我就要坚持公平,我自个买不着票,我认了,我就在电视机前看,我心里舒坦,对人没愧疚,我看的也香。”
“是,妈,我领教,绝不走后门。”瞥了眼对面,一个劲叹息,又要坚持公平的母亲,笑着的赫战洺,想到白一近的事情又头疼。
而此时在另外一边。
把人带回住所后,跟在后头的王珩,一路跟到房间,在乔隐把人放下后,立即上前说道,“隐哥,你先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吧,剩下的交给我,不然你身上的伤口就要感染了。”
回来以后,周围安静的气氛,让乔隐开始注意到身上的伤口在疼痛,想起身时,被拉扯疼的伤口让乔隐不得不坐下歇会。“先去给我倒杯水。”
“好。”
王珩出去后,乔隐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口没那么疼了,正要起身出去,就发现自己好像被人拽住了,目光垂落望见一掌遍布伤痕的手死死拽住自己的衣角。
就在乔隐抓住白一近的手,一根根掰开白一近的手指时,陷入昏迷的白一近低声念叨着,“不要丢下我,不要抛弃我,我害怕……”
这个犹如陷入黑暗之中,无助又恐慌的话,让掰动白一近手指的手顿住在白一近手背上,目光顺着白一近的胳膊挪向白一近的脸。
“不要,不要走……”
那一句句祈求他的话,勾起了乔隐内心深处埋藏的秘密,不是回忆中的那个声音,却是有几分相似的场景,而他又一次变成了“温暖”,看着那一点点拽住他衣角的手,想到某位自己亏欠过,一辈子都无法寻回的人,眼眶因为自责瞬间泛红。
望着那张不安的面容,落在白一近手背上的手也悄然握住白一近的手,目光跟着沉思在回忆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的脚步声,将乔隐拉回了现实之中,也以本能的反应将脸上的情绪一丝不漏收回心底藏得严严实实。
进来的王珩,左手端着水杯,右手拿着手机。
“隐哥,李泓霖来电话了,说你手机关机了,打到我这里来找你。”
接过手机的乔隐,见王珩要走近白一近便回了句,“你先去我房间给他拿套干净的衣服,再拿条干毛巾过来。”
“是。”
王珩走后,乔隐用王珩的手机给李泓霖回了一个电话过去,“喂?”
“乔总,我是李泓霖,你出发了吗?”
他差点把这件事给忘记了,现在赶过去应该来得及,“我现在……”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睡在一旁的人卷缩着身子靠了过来,直接抱住他的右腿,看着那贴在自己腿边的脸,这害怕无助的样子,又与记忆中的某些画面重叠,大概是亏欠太多,以至于让他对这一幕心软了。
“对不起,我刚出院回来,身体还有些不舒服,恐怕不能过去了,我会另找时间再去拜访。”
“我知道了,乔总照顾好自己才是,如果有不舒服的一定要及时去医院就医。”
“谢谢李助理的关心,替我向纪董赔个不是。”
“会的,那不打扰了。”
挂了电话的乔隐,将手机放在旁边,弯腰单手托起白一近半个身子,想把人放回原位,本以为白一近那么瘦弱,自己单手都不成问题,没想到却因为身上的伤势,稍微发点力,伤口都传来疼痛。
皱着眉的乔隐,秉着气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放回原位。
刚躺下,直起身的乔隐,就用手背擦拭着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溢出的汗水,擦完汗水后,来不及收拾自己身上的衣服,乔隐便又一次将白一近拽住自己衣角的手指逐根松开,抬着白一近的手放回被窝下。
“沓沓沓……”
听到脚步声从门外传进来,乔隐手速飞快收回自己的手,捡起放在一旁的手机。
进来的王珩,接过乔隐递来的手机,“隐哥,你快去换衣服吧,不然得感冒了。”万一伤口进水感染,那可不得了。
“我原本今晚要过去纪公馆一块用晚饭,现在是去不成了,你替我准备礼物跑一趟,跟纪董道个歉,就说董事会的事情,我再找时间过去跟他谈。”
那也得先把白一近身上那身衣服换了才能去吧,“那我给……”
“这事不急,你先去纪公馆,还有,今晚不用过来了,忙完事情就回去休息吧。”
“隐哥,那你的伤……”是不用急,像白一近这种不领情还骂人的白眼狼,偶尔也该让白一近知道靠自己是没用的。
“我能照顾好自己,有事我再找你,好了,别耽误了快去。”
“是。”
王珩正要找地方放衣服,就见乔隐伸手过来。
“给我吧。”
“隐哥,那我先走了,有事你再给我电话。”
“嗯。”
王珩走后,乔隐拿起放在最上面的干毛巾,正给白一近擦拭头发,手腕的地方就传来热度,低头望见自己正好落在白一近额头上方的手腕。
这个温度怎么那么烫?
不会是……
乔隐立即换了一只手去探热,果然是淋雨发烧了,乔隐立即给白一近换下身上的脏衣物,拿着换下的衣服乔隐又去药箱找了退烧药。
发烧昏迷的白一近,嘴巴张不开,乔隐就掐着白一近的下颚,强行把药灌到他嘴里。
确定白一近吃下了退烧药,乔隐这才松了口气。这小子遇到他算命大,要不是因为某些原因让他不得不多管闲事,恐怕白一近已经横尸荒郊野外了。
这个时候乔隐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没换,要起身,被窝下伸出的手又一次拽住他的衣服,乔隐立刻去挪开那只抓住自己的手,却摸到白一近手背上的温度还是那么烫。
望着那换了干净衣服仍旧遮挡不了浑身伤痕的白一近,乔隐皱了皱眉,那颗冷淡的心,又一次因为一些缘故而心软。
把人的手抓开后,昏迷的人落空的手不安揪住被子,“救我,救我……”
此时白一近嘴里的希望不是他吧,而是那个远在千里之外,隔着一片大海的覃毅吧,只可惜覃毅那个眼里只有权利跟金钱的人哪里管得上白一近的死活,正忙着手头上的工作呢。
倒了一盆热水回来的乔隐,将两块干毛巾丢进水里,取出毛巾拧干后,给白一近擦着脸,卧室内明亮的光线,让乔隐看见白一近的脸上除了有淤青还有交错的手指印,看来被覃力折磨的时候,还被扇了几回耳光。
万众瞩目光鲜亮丽的白一近,人后遭罪的程度,非一般人能想象。
感觉到脸上传来温暖的白一近,在不安的梦里,又望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被打破的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容,侧着脸靠在给他擦拭脸的那块毛巾上。
那个对人防备心重,害怕到将“帮助”都能拒之门外的人,此时正隔着毛巾靠在他掌心笑着,这种被人需要被当做希望的画面多熟悉。
不管出于任何目的白一近都是幸运的,可他的小疯子却没有这种待遇,除了他,没有人喜欢,更不会有人呵护,大家只会笑话嘲讽,只有他知道,那个疯疯癫癫被人嫌弃的“她”,善良又宽容,是能照进他世界里的一缕暖光,也是那个在他双手沾满血,活成所有人不喜欢的恶魔时,唯一不会厌恶嫌弃他,真心喜欢他,关心他的人。
又想起那个自己亏欠一生,都没来得及说句真心话的人,吸了口气,将眼中的情绪压回心里,将毛巾放回水盆里,把盖在白一近身上的被子拉下,从水里捞起一块毛巾拧干后,左手拉起白一近身上的衬衫,右手继续给白一近擦拭身体。
白一近脖子上被人折磨时留下的伤痕,引起他的注意,大概是联想到她,所以他才会不自觉的去心疼,提着白一近衣服的手挪到白一近的脖子上。
这些大大小小的伤痕,每一道都像是刀子划过他的心,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心疼白一近,而是“历史”又一次上演,他正遭受着当初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感觉。
“天使,你疼吗?”这是她对他关心时,问的话,可他却从来没有问过她被人欺负的时候,疼不疼,她走后,不管多少人问过同样的话,却再也寻不回那种感觉,终究,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无法取代和复制的。
在梦里,他看见了兑现承诺,来接他回去的毅总,毅总知道他受了委屈,问他疼不疼,他想说不疼,可出口便是,“嗯。”
这个声音,不是她,直接清醒过来的乔隐,将手中的毛巾丢回水盆里,端着水盆就离开。
逃离那个房间的乔隐,把水盆丢进水槽回房去换衣服时,看到自己丢在一旁的衣服,望见白一近的手机从口袋掉落在地上,乔隐捡起背朝自己的手机。
捡起手机后,发现白一近的手机关机了,尝试开机后,却一直没成功,看来是没电了,为了不让白一近“被失踪”,乔隐就将白一近的手机拿去充电,手机充着电时,乔隐又折回房间换衣服,想起什么事,赶紧拿起自己的手机,发现自己的手机也关机了,看来同样是没电。
手机在充电,换了衣服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出到客厅,坐在沙发的乔隐,捡起旁边充电自动开机的手机,发现白一近的手机有密码,乔隐随机输入了几个密码,尝试到第三遍时,密码成功了。
白一近脑子简单,不可能设置什么高难度的密码,果然是那大众的几个数字密码之一。
开机后,将白一近所有的社交软件逐一点开浏览,看完白一近跟身边人包括覃毅的聊天记录和通话次数后,大概得出一个结果的乔隐,眼里多了几分同情和怜悯。
原来是一个“在游戏”中迷失方向的可怜小家伙。
手机页面突然弹出一个来电,盯着这个来电号码琢磨了数秒的乔隐立即接通电话。
“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传来赫战洺有些不满的声音。
“在我这。”
这,这个声音是,“乔总?”
还以为自己打错电话的赫战洺,下意识看了眼拨过去的号码,没有错,这个号码确实是白一近的,“发生什么事情了?”人怎么就跑到乔隐那里去了?
“这小家伙,我要了。”